男朋友不听话怎么办[穿书](73)

作者:重皿 阅读记录

傅疏下葬的那一日,渐眠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伺候的奴才们胆战心惊,生怕一时不察渐眠就那么晕死过去。

他扶着傅疏的灵柩,到底找了块风水宝地将他下葬。

傅疏往日的那些同僚们一个个掩着袖子,还想为傅疏哭一场,却被渐眠提着剑拦在了一丈之外。

他平静地有些出人意料,大家都为此惴惴不安时,渐眠柔声开口:“各位大人是自己走?”

“嗡”的一声,白弧闪过朝臣的眼。他的声音甜蜜如常,说出的话却又骇人如此:“还是想陪丞相再走一段路?”

众人奔逃作鸟兽散。

只有隐在人群中的一道黑影,脚步定在原地。

渐眠给傅疏点完香,方回头看他。

只是几日不见,薄奚朝思暮想的这个孩子就已经消瘦如此。

他伶仃的身体好像再也经受不住什么挫折苦难,薄奚多想为他遮挡风雨,可是渐眠如今的每一滴泪,都不是为他流的。

两个男人交手时都知道对方各自怀揣的那腌臜心思,可是谁也没有直言道出。

可是现在。

薄奚知道他赢了。

傅疏是死了,一个死人是没法跟活人争的,可是他却永远活在了渐眠的心里。

他开始由衷地嫉妒起这个为渐眠而死的男人。如果渐眠知道一切,那么他就会记得薄奚为了他,已经尝过多少次的轮回苦楚。

可是渐眠不记得。

他刀尖相对,用仇视的目光看着薄奚,让他寸步不能前进。

就在渐眠身形微动之间,薄奚终于看清了那墓碑上刻着的一行小字:

“傅疏吾夫”

————————

对小明月而言,他其实已经猜测到了傅疏的心思,云妆掉出来的那一刻,他肯定了。

墓碑上的这行字,也算全了对于这朵痴物的一个圆满。

至此,傅疏下线,鸣谢喜欢他的读者朋友们。

第57章 情海

chaper57

这个被嫉妒和偏执冲昏头脑的男人,在看见深刻墓碑的字眼时,一腔热血被冷水兜头浇熄。

他由衷地爱着这个总惹他生气的小混蛋,他没有什么办法了。渐眠卸去了他的气力,教他除了痛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抬手,想将他嵌入怀里,唇瓣轻启,叫他:“娃娃。”

渐眠根本不买账。

乌鸦低空盘旋,那晦暗肮脏的一对眼睛,有苍蝇状的复眼急速旋转。

它,或者说它们,都在窥视。

视线落在薄奚身上,又成了垂涎。

它们嗅到了死亡与新生的力量。

啊。

多么的美味。

渐眠的脸上没有表情。像泥胎塑成的菩萨像。千锤火炼过后,就只剩下那层空洞的釉色,他不能承受人间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这些个东西叫他伤了心,撞了墙,知道了付诸真心就要承受掉眼泪的风险。

薄奚唤他他也不应,就那么痴呆呆地走。

走到薄奚身边,男人伸手,钳制他的力气太大,叫渐眠不得不止步。

“放开。”

那铁钳似的大掌没有松开半分。

“啪”的一声,渐眠未被钳制的那只手反手扇到了薄奚脸上,他脸上恨意毕露:“我让你闪开!”

薄奚瞳色幽深,被打了也没什么反应,一只手捏在他后颈,像丈量从哪个位置下手掐死他好,又像是极其宠溺的爱抚。

渐眠的本能让他觉得危险。

一直都像软团子的薄奚,这下好像动了真气了。

孩子可以宠,可以捧在手心里,要什么给什么。

可是规矩就是规矩,是不能逾越半分的。

“娃娃。”似喟叹似无奈。

随着这声落下,渐眠应声倒在他怀里。

他可以允许他恣肆妄为,但是很显然,雪封已经不再安全了。

薄奚已经不能再接受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内了。

他垂眸,瞧着这个昏在自己怀里的孩子,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显得乖顺又安静,半点看不出那混世魔王的样子。

离开荆山寺的时候,意料之内的被追出来的禁卫包围。

在他怀里的渐眠被裹着一层外衣,只露出的半张新月一样的脸蛋,能够看得清的确是小殿下。

只是失去傅疏的雪封,就像没头脑的苍蝇,并不是薄奚的对手。

再有不知好歹的,只能是沦为尸首堆里的一堆碎肉而已。

他的手段残暴骇人,仅剩的战士们围在一处,薄奚进一步,他们退一步。

直到为他让开一条供人通行的路,背后是尸首遍野,面前是春风和煦,薄奚的脸上半点看不出刚刚开了大杀戒的模样。

佛院重地,尸横遍野。善慧师父手缠菩提珠,挡在了薄奚面前。

“施主留步。”

善慧面上是不辨喜怒的平和淡然,他略略低身,道:“施主,放下屠刀罢。”

他说的是放下屠刀,眼睛看的却是薄奚怀里的那个少年。

薄奚一脸好笑地睨了他一眼,扯了扯唇角,淡声:“和尚,我不杀你,你让开罢。”

善慧:“你生来立于高山之巅,想要的东西唾手可得,世人爱你敬你,又畏惧你,你已拥有太多了。”

薄奚不停他老僧念经,穿过人群往前走。

善慧:“而你二人生来为天道不容,若顺应天命,尚可两相安好无虞,若不能——”

薄奚与他擦肩而过。

那和尚唇齿轻启,声音只有薄奚与他二人能够听见。

若不能顺应天命,恐遭天打雷劈。

一条极细的红线从善慧的脖颈间蜿蜒,而后一下暴开。

那和尚跪倒在地,脑袋骨碌碌滚了下来。

他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甚至还没有收起,就这么丧命于薄奚的剑下。

他低估了他。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这世上唯一的软肋也就只有一个渐明月而已。

这天命要他二人不容于世,那么他薄奚就偏要看看,这天命怕不怕疼。

等他的背影彻底消失。

那座屹立于山上的荆山寺,那上一秒还在落叶的常青树,那些遍地断指残骸,还有那个被薄奚亲手所杀的善慧大和尚,都统统消失于无形。

像一片片碎纸,消融于天地之间,唯独留下的,是极致的空白。

远在禁庭中的渐晚舟,如今也懒于伪装:他半张皮子好端端沾在身上,半张皮子剥脱出来,一个似人形非人形的东西就缩在这雪封皇帝的壳子里,拿自己监视世界的眼睛死死盯着另一边的薄奚。

他本以为他还能按捺性子忍一忍,没想到薄奚连装一装都不愿意了。

这可就麻烦了。

不过,他还有最后的张良计。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那东西转了转自己的复眼,忽然森森地笑了起来。

“咻咻咻——”

鹤柳风被林中乌鸦的叫声惊了瞬。他再回神,那个神出鬼没的王君就已经回来了。

他怀里还抱着个人。

鹤柳风小跑两步迎上去,先对薄奚道:“葛大人他们都在找您,也不知您的去向,急的团团转。”眼睛又向下撇去,

心中一惊。

行军路上条件简陋,帐子随时就拔,各方面自然算不上齐全。

最起码是比不了渐眠自己的长秋殿的。

他是被硌醒的。

身下仅铺了一层狐狸皮,下面是冰凉的木板。

他的意识还停留在薄奚轻抚他的后颈,再后来——

他摸了摸那被薄奚触碰过的地方,那里传来一阵麻酥酥的触感。

“你醒了?”有人的说话声响起,渐眠非常熟悉。

他捂着后颈抬头,正对上一双吊起的丹凤眼。

——那是薄奚安插在皇帝身边的太监,鹤柳风。

他怎么在这里?

不对。

渐眠眨了眨眼睛,左右打量了下自己身边的装潢。

应该是,我怎么在这里?

哦豁!

渐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里是薄奚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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