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画里去破案(25)

作者:月上孔明 阅读记录

簪身冰凉,那种凉意从肌肤一直蔓延到了心里,连空气都冷得仿佛凝固,江雾的呼吸在刹那间停住。

蕊香也瞧见了,咦了一声,“这不是姑娘的东西吗,怎么会在大少爷这里?”

江易卓和江时困在不同的地方上值,二人在府里都有专属的马车。

盛姝生气离府,坐的自然是江易卓的车。

江雾眉头皱如山丘,犹疑地打量这辆华贵非常的车,无从解释。

正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句低沉的问话:“你去送盛姝了?”

江雾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连忙把簪子藏起来,转身看向来人。

江易卓穿得单薄,显然是匆匆出门的,外披的狐皮斗篷和头发都有些凌乱,他长身玉立在灯下,面色冷淡如常,看她的目光却很温和,像有阳光洒在里头。

江雾低下头答道:“是,嫂嫂已经平安回去了。”

外面的雪还在下,江易卓看着那些雪花一片片飘落在她身上。

他解下身上的狐皮斗篷,给她披上说:“下次不必管她。天冷,你先顾好自己。”

江雾听见他提起盛姝时,语气里那隐隐的不耐。

她站在原地,仰头望着他的眼睛,“哥哥既对她无意,当初又何必娶她呢。”

江易卓闻声,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也许是发现了金雀簪在他这里的缘故,江雾被他看得心慌,连忙低下头去,闪躲他的目光。

本以为自己的这个问题不会有答案。

却在下一刻,江易卓旋身进府说:“虽然我疼你,但不该你管的事,你也别插手。”

停了一下,他补充:“比如我的内宅。”

江雾敬畏兄长,也心疼盛姝。

他的话并没有威慑到她什么,她坚持为盛姝说话:“她跟我们一起长大,我希望你能对她好一些。”

“娘很刻薄,府内皆知,从前我以为你会护着盛姝,现在发现并不是。”

她话落,走在前面的男人忽然顿住脚步。

江雾在他身后,也跟着停下,她微抬眼,看着他的背影。

他没转身,就那么背对着她说:“怎么才叫护着她?”

他的声线骤冷:“给她一个孩子?”

江易卓:“绝无可能。”

江雾哑然。

“从前是不想,现在是不能。”江易卓:“现在京城不太平,我能护住的人少之又少,不想多添软肋。”

江雾不明,“什么意思?”

“京中的连环案,是冲着江氏来的。”

江易卓仍然背对着她,江雾此刻见他的背影,竟觉得像独立山巅的青松,挺拔却很孤寂。

她想到什么,“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白日抓到江若锦的时候,她就看出来,江易卓已经察觉到凶手是在针对江氏。

现在听他亲口说起,她坚定了那时的想法,并且他一定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江易卓颔首说:“每一个死者,都跟江氏有或深或浅的关系,言官上朝时参了父亲。”

他旋身来,看着江雾说:“他们说,我与父亲迟迟办不了这个案子,而死者又都和江氏有联系,怀疑我跟父亲有所包庇和隐瞒。凶手也许是江家人。”

江雾的手不自觉握紧。

这言官所说,不就与她最终的结局相吻合?

她最后被当做凶手,而言官所说的江家父子迟迟办不出案子,是在包庇的说法不就坐实了?

这言官是故意,还是无意?

江雾正要问这言官是谁,江易卓又说:“起初我以为,死者都和江氏有关系只是巧合,言官所说也只是碍于跟父亲的旧怨,直到我在袁姯死的诗社发现了这个。”

他音落,从身上摸出一个洁白的方巾来。

他把方巾打开,露出里面的一支金雀簪。

簪子上带着血,血迹干涸已经发黑,在灯笼的照耀下格外醒目。

江雾的心跳瞬间慢了半拍。

那金雀簪的模子看起来,和她此刻藏在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不自觉地捏紧了袖口。

江易卓:“我记得不错的话,这支簪子是谢辞卿送你的新婚礼。如果凶手和那位参了父亲的言官,都是有备而来,你会不会有一日被当做凶手?”

“你是凶手的事一旦坐实,我与父亲包庇的事也会跟着被坐实,你说江府到时的结局是怎样的?”

“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全族流放,凌迟?”

江易卓忽然冷笑,“盛元朝律法森严,我们只会比这些结局更凄惨。唯一确定的是,到那时必定全府上下,都被烙下罪印。”

他的所有字句,全都戳在了江雾的心里,跟她的所有经历都联系了起来。

她僵硬在原地无法回神,只觉后腰处的罪印在隐隐作痛。

如果说此前江雾对自己来自于更早的时间,这个‘早’代表的是未来还是过去,她无法给出定论。

那么现在,从江易卓的话结合自己的经历来看,她可以给出绝对的定论了。

她一定来自更早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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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画中人(大修,重看后半章)

并且她所经历过的那个未来,下场凄惨。

那个罪印能证明她的这个猜想。

她现在不仅不知道凶手是谁,不知道帮她的人是谁,甚至不知道……那个被烙罪的自己结局如何,还活着吗?

江易卓出声:“你在想什么?”

江雾回神,这个新的认知让她无法冷静。

原来她之前所生活的世界,都是假的。那么她的记忆里,一脚踹了谢辞卿下榻的这一段,也是假的。

就像最初逆流的那一天,她看见福来客栈的掌柜和小二所做的事不同一样。

这些不同的事,就会导致她的记忆出错。

江雾用力握紧手指,掌心里的金簪嵌入了皮肉,清晰传来的疼痛让她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她定定地看着江易卓,说:“这支簪子不是我的。”

她见江易卓对自己坦诚,也自然回报的对哥哥诚实。

摒弃掉对他是这个案子的主办人的畏惧,她拿出了才在他马车里发现的金雀簪。

“辞卿送给我的簪子……”她斟酌着,到底还是撒谎道:“我一直随身携带。”

江雾不明,他在这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凶器簪和谢辞卿画的嫌疑存在,可为何从前没告诉过她?

也好让她做出防备,避免那个悲剧未来呢?

江易卓这时说:“我知道。并没有怀疑你,所以这件事我也从未告诉过你,想独自解决。”

这话,巧合地回答了她方才的疑问。

江易卓把东西收好,叮嘱她道:“此事你且藏好,万不可对外提起。便是父亲也不可说。”

“为何?”

江雾以为都是一家人,江时困知道的话他们能一致对外。

江易卓摇头,“父亲的性子,随着案子不破已经愈发急躁。他适合知道这些机密。”

江雾想着也是如此。

上次郭钟子的死,他便焦躁的想做点儿什么出来,去抹除外界对他无能的说辞。

江雾感慨于江易卓的敏锐,竟能在暗中独自发现这么多。

在这之前她对这些根本一无所知。

如果不是意外来到这些虚幻画中,她都还未察觉江时困和盛姝的变化。

江雾从发现了两支金雀簪存在的事中冷静下来,对江易卓说:“这支簪子跟我的一样,哥哥能否给我,我拿去询问辞卿。”

“这东西本来是他家祖传,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江易卓和当初给她匕首一样,对于这些案件重要证据并不犹豫,直接将簪子给了她。

“万事小心,我不知凶手会不会对江家女眷动手。”

这人专门挑身份贵重的人下手,江氏门楣高望,江易卓的担心也有理。

江雾收了他的那支簪子,没有反驳他的推论。

凶手要陷害江家,不一定就不会对这儿的女眷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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