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白月光失败后[穿书](61)

作者:宵时雨 阅读记录

他不知江浸月也跟着来了扬州,今早本打算用纸鹤联络, 可对面一直没有回应。

难得有一次能讨姜屿欢心的机会,他尚且还在等待中, 未料到被谢知予抢先了一步。

尽管宋无絮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 但看向他的目光中还是隐约可见透着些微的不善和愤懑。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谢知予淡淡掀起眼皮。

“既然拿到了令牌, 那便快些把事情解决了罢。”

他不带感情地同宋无絮对视一眼,而后又很快移开,像是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意味不明地提醒几人。

“若是再拖下去,阿沅恐怕可要撑不住了。”

来扬州城的这几日里,阿沅的身体状况愈发变差了。

上一回暴走的魔息对他造成的损伤过大,基本上整日里都在昏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池疏也一直在忧心此事,闻言放下荔枝,转而看向裴松月。

“裴公子,我们待会儿先去拜访江夫人一趟。”

“若得她允许,我们再为你搭好戏台,接你过去。”

“不必如此麻烦,我只需要一块能挡住脸和身体的幕布即可。”

裴松月将木偶戏要用到的三只木偶揽在怀中,眼里闪动着不明的情绪,轻声道:“带我一同前去吧,她不会拒绝的。”

一出正统的木偶戏演出需要配以乐声,池疏见裴松月如此重视与江夫人的这一面,本想为他准备齐全,但见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略一思索,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们待会要何时出发?”裴松月弯腰动作小心地将木偶放回箱中,“我许久没有在外面给人演过戏了,想好好准备一下。能否等我半个时辰?”

现下时辰尚早,要出门也不急在这一时。

池疏点点头,伸手将桌上的果壳拢到一起,站起身:“不着急,我先去准备马车。”

裴松月腿脚不便,推着轮椅去路上太耗时间,远不如坐马车方便。

他随着池疏一道出了门,回到自己房中换衣梳发。

谢知予也紧随其后,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还没迈出一步,又被人从后轻轻用力拽住了袖子。

“我都看了你那么久,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姜屿追上来,一步跨到他身前,抬头盯着他的眼睛。

“你是真的不打算和我说话了吗?”

明明昨天晚上回来时都好好的,谁知道一个晚上过去,谢知予又突然变了脸。

姜屿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踩到了他的雷点,不然他怎么一直无视她。

可是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就算真的不想搭理她,也该给她个合适的理由。

姜屿执着地仰起脸,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将她的眼珠照得通透,望向谢知予的眼神中,不自觉带上了一点莫名的委屈。

谢知予叫她这样看着,一时竟然觉得有些无措,眼睫微微颤了两下,偏头与她错开了视线。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姜屿一靠近他,他的心跳就忍不住加快,似乎是欢喜雀跃的。

但与此同时,他又不可避免地会想起她与宋无絮,无边的酸涩感便如潮水一般迅速蔓延开。

谢知予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心里纠缠交织,搅得他心乱如麻。

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现象,他需要回到以往那般平静的状态。

所有这些纷乱复杂的情绪都与姜屿有关,所以也只要远离她就好了。

谢知予打定主意不再与她说话,正要绕开她,偏偏这时——

“他不想与你说话便不说,你何必要去贴他的冷脸?”

宋无絮看不下去,走过来握住姜屿的胳膊,将她拉到一旁。

“没了他,你还有我。我们可以像从前一样组队接任务,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为表诚意,他又特地加上一句:“哪怕是为了你去死,我也在所不辞。”

这番话在从前的姜屿听来或许会感动,但现在的姜屿却只觉得他聒噪麻烦。

姜屿面朝着宋无絮,刚要抽出自己的手,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突然一条锁链从她眼前飞过,尖端深深扎进了身旁的墙壁。

仿佛画面静止住了,还在拉拉扯扯的两人瞬间停下动作,定格在原地。

就连坐在桌边吃荔枝的宁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激灵,手中刚剥好的荔枝顺势掉在了地上。

三人困惑地齐齐转头看向谢知予,只见他表情冷淡地注视着宋无絮,明亮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眼里却是一片漆黑。

“那你现在就去死吧。”

谢知予的声音平静温和,微微勾着唇角,话里带着几分讥讽,慢声细语。

“光说不做有什么意思呢?我现在想杀了姜屿,既然你这么好心,那就代替她去死吧。”

???

如果问号也能具象化,姜屿现在脑袋上一定顶满了问号。

她冷静下来,拍开宋无絮的手,取下扎在墙壁上的锁链,转身面向谢知予。

“你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抽什么风?”

谢知予仍然没有回答她,只直直地注视着宋无絮。

眼神漠然,不带有任何感情,就像是在看一滩烂泥。

宋无絮撞上他的视线,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当然不会认为谢知予真的会动手,在他听来,这些话不过是在借机嘲讽他罢了。

他上一秒才对姜屿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这会儿若是退缩了,岂不是要让他当众打脸?

于是宋无絮收回退缩的右脚,甚至往前迈出一步,拦在姜屿身前。

“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与你何干?”

他毫不退让地回望着谢知予,用了同样的话回击。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你要有本事就真的动手,别只会光说不做。”

谢知予没有生气,反而颇有风度地笑了一下。

很难形容这个笑,脸仍然是好看的,只是笑容看上去却有些可怖。

如同藏身暗处的毒蛇探出头,那双竖瞳分明浸满了毒汁,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无害般的琥珀色,泛着假意的柔情,让人不寒而栗。

谢知予没接他的话,只抽出木剑,食指在剑柄上轻轻敲击着,这是他要动手的征兆。

宋无絮笃定谢知予不敢对同门下手,他虽害怕,却也仍强撑着没有退缩。

但姜屿却深知谢知予本性为何,为了生命安全,更为了她的任务,她没有办法再继续旁观下去了。

“等一等!”

姜屿一把推开宋无絮,跑到谢知予身前,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双手紧紧握住了他握剑的右手。

“之前你刺穿右手掌心,不是告诉过你要好好养伤,不能提重物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也没过去多久,还是先不要拿剑了。”

姜屿语速飞快地说着,回过头朝宁秋使了个眼神。

宁秋心领神会,连桌上的荔枝也没来得及收拾,揪住宋无絮的后衣领,怕他反抗,反手在他背上贴了一张符,拽着他往屋外走,顺手关上了门。

见屋里其余人都离开后,姜屿才松了一口气,同时松开谢知予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不解地看着他的神色。

“你刚才是怎么了?”

姜屿虽然不觉得谢知予会如他所说的那般想杀她,但她也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宋无絮说出那番挑衅一般的话。

“总觉得你有点怪怪的,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谢知予右手掌心的伤早就痊愈,伤处只余一条淡淡的白疤,根本不会再痛。

他知晓姜屿的意思,她握住他的手,假意说出关心的话语,不过是想让他收手,不要与宋无絮较真罢了。

一如此刻,她在问他是不是不开心,明明是在关心他,但他却好似尝到一股难以下咽的苦味。

这股苦味不停在胃里翻涌着,令人恶心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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