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白月光失败后[穿书](80)

作者:宵时雨 阅读记录

宁秋手里紧紧握着那枚玉佩,克制不住翘起的嘴角,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随即别开脸,装出一副她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池疏见她如此,心里越发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眉眼顿时舒展开,也不再想着烦心事,专心替她拆掉鸡翅上的骨头。

被二人之间冒出的粉红泡泡淹没,旁观了全程的姜屿忍不住跟着傻笑了起来。

她还以为这两人心大又迟钝,戳破“朋友”这层窗户纸应该要很久,没想到表白就这么出其不意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一桌四人中,此时此刻还能保持着心态平和的大概只有谢知予。

他好像压根不关心刚才都发生了什么,拿起筷子夹了一只油焖虾,心无旁骛地去掉虾壳。

然后下一秒——

视线里出现了一只空碗。

姜屿两手托着碗,笑眯眯地看着他,伸出手,理直气壮:

“我是师姐,分我一口。”

谢知予:……?

谢知予愣了下,他抬眼,没什么表情地静静看了姜屿几秒,然后将剥好的虾仁夹进了她碗里。

这下轮到姜屿扣问号了。

不是吧,她就开个玩笑而已,他真的给啊?

姜屿有点不可置信:“你真的给我啊?”

谢知予淡淡道:“嗯。”

“那我真吃了?”

姜屿犹犹豫豫,半信半疑地把碗收回来,见他真的没反应,这才一口吃了虾仁。

呜呜。

去了壳的虾真好吃,谢知予真好,她下次再也不背地里骂他小气了。

如愿吃到了油焖虾的姜屿心满意足,眉欢眼笑,但紧接着,她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的碗里出现了第二只剥好的虾仁。

但这都不是重点。

姜屿抬起头,拦下了意图往她碗里放第三只虾仁的谢知予。

“……你在干嘛?”

显而易见,谢知予在给她剥虾壳。

“师姐不是想吃么?”

“我是想吃没错……”但也不用你剥这么多。

姜屿有点哽住了。

几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憋出来一句:“你是谢知予吗?”

经她这么一问,谢知予被点醒了似的,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给她剥虾的行为是有点奇怪。

于是他把最后一只虾仁夹给姜屿后,没再碰那盘油焖虾了。

姜屿看着自己碗里的两只虾仁,稍稍思索了一下,她虽然不讲道理,但是还挺有道德的。

于是她非常大方地分给谢知予一只他自己剥好的虾仁。

“你是师弟,分你一口。”

她还没忘了上回吃他一颗荔枝也要还回去,所以这两只虾仁一人一只,非常公平。

但谢知予的心思显然不是她这种正常人能读懂的。

比如在姜屿的预想中,谢知予应该会看着那只虾仁,然后将她的话学以致用,举一反三——

我是师弟,所以另一只也给我。

但实际上谢知予看着那只虾仁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突然笑了声,吃掉她夹的虾仁,又任劳任怨地剥了两只还回来。

……

恐怖故事(确信)。

姜屿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完全就是惊恐。

她坐直,面向谢知予,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不管你是谁,从谢知予身体里离开,把我那个正常的师弟还给我。”

“半炷香。”谢知予眼也没抬,慢条斯理地说:“没吃完还我十倍。”

对味了。

是谢知予本人。

姜屿终于安下心来,不再关注谢知予,愉快地吃起了虾仁。

*

天色彻底暗透。

明早还要继续赶路,几人用完晚饭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大雪天的夜里不会再有新客来,掌柜灭了一楼的火盆,关好门窗,和其余伙计们也都歇下了。

寒风萧萧,白雪瀌瀌。

谢知予环臂靠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雪景,有风吹来,在他乌发上落了几片雪花。

寂静的夜晚,雪花飘落无声,月光映照在雪地上,如一面镜子,反射出银白的光芒。

但这些光亮仍然不足以让谢知予看清这片雪景。

不过看不清就看不清吧。

他也不会因此感到遗憾。

谢知予从来不是一个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的人,他甚至连想要的都很少。

或许,他对姜屿的喜欢也如这片夜晚静谧的雪景一样,只是出自一时的好奇,过后便不会再有念想。

他现在要做的,是该找点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好早些让他对姜屿的兴趣淡下来。

谢知予敲了敲窗框,漫天风雪里,忽有几片雪花交叠在一起,好似拼成了蝶翼的样式。

“雪花”朝着谢知予的方向翩然飞来,落在他手背上时,化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蝶。

仔细看去,外面似乎有许多这样的蝶翼,只是混在漫天飘落的雪花里,仅凭肉眼,很难被人发现。

数量这样多的幻梦蝶聚在一起,只可能是人为。

听闻逍遥宗与外界失联已久,大概与这些幻梦蝶脱不了干系。

虽然不知背后是谁,目的又是什么,但他很乐意顺手帮个小忙。

谢知予玩味一笑,骈指捏出一道剑诀,正欲划破手腕,忽又想起什么,只在指腹上划了一道小口。

“只能让你喝一点,不然影响伤口愈合,她看到会担心的。”

幻梦蝶趴在他的指腹上,探出长长的触角钻进划出来的小口吸食血液。

伤口周围很快结了一圈白霜,谢知予动动手指,幻梦蝶收回触角,体型已然大了两倍有余。

它飞回风雪中,身体还在不断胀大,直到极限时转瞬间如烟花般炸开,分裂成无数只新生的蝶。

*

外面大雪下了一夜,直到天明才停下。

难得的大晴天,阳光照在人身上,连带着心情都明朗了起来。

宁秋和池疏起得最早,两人收拾好东西,只等同伴一起出发。

一盏茶后,谢知予从二楼下来。

他目光轻扫过二人十指相扣的手,神色淡淡。

“姜屿呢?”

“半刻钟前我喊过她一次。”宁秋说,“天气太冷,她好像还没睡醒,再等一会吧。”

谢知予了然,返身折回二楼。

“不必等了,你们先走吧。”

“没关系的,我们不着急,还是再等——”

宁秋开口想喊住他,但话还没说完,突然忘了词。

她慢慢转过头同身旁的池疏对视,两人脸上的表情像是卡顿住了,呈现出一种呆滞的感觉。

几息过后,两人身形一晃,而后脸上恢复笑意,像是无事发生般牵着手,离开了驿站。

谢知予回到二楼,找到姜屿房间,虽然知道里面的人不会有回应,但还是很有礼貌地先敲了敲门。

“师姐,我进来了。”

话音落下,谢知予推门而入,径自走到床前,看着熟睡的姜屿,无奈地叹息一声。

幻梦蝶虽无毒,但若耽溺于它创造出来的美梦之中,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再也无法醒来。

谢知予划破手指,将血珠滴在她唇上,要收回手时,指尖忽然顿住,贴着她的唇瓣轻轻摁了一下。

……好软。

谢知予眨了眨眼,像是对此感到很新奇似的,唇角不禁弯了起来。

他坐在脚踏上,唤来一只幻梦蝶,闭眼靠在床边,连通了姜屿的梦境。

到底是什么样的梦让她流连而不愿意醒来呢?

谢知予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谢知予站在人群中,耐心十足地搜寻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忽然间,他看见一男一女从成衣店出来,挽着手,亲密无间。

掌柜在后面朝他们招手:“婚服明日就能改好,两位客人慢走。”

男子侧身回应掌柜,冲他微微点头。

这看起来就是一对普通的,正在为成亲做准备的爱侣。

如果那个女子不是姜屿,男子不是宋无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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