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后宫都能听到废皇后的心声(清穿)(22)
阿格本想放松自己,让皇后也别这么紧张,可她的姿态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时无法改变。
孟婧摆出一副的姿态:“不知阿格福晋今日前来是有何事?”
阿格今日前来,为的便是提醒皇后,她心中所想能被福晋们听见。
那日坤宁宫宴会过后,阿格在回宫的路上曾询问随行的宫女是否听到奇怪的声音,宫女皆摇头表示没有。
但董鄂福晋询问朝堂之事,又明显是听见皇后所思所想后才开口打探的。她便怀疑能听见皇后心声的只有宫里的主子们。
然而皇上当天对皇后辱骂他的话语并没有什么反应。
一番合计下来,最有可能的,是只有她们这群后宫福晋格格能够听见皇后的心声。
阿格沉默一会儿后,双眸含笑,微微张口,声音冷淡却充满了关怀之意:“皇后娘娘多日为后宫姐妹以及大典操劳,我自是应该来探望。”
孟婧心中一颤:
【什么?冷漠美人心疼我?】
“那和雅,去将我柜子里的杏仁酥拿来,我要与阿格福晋一同品尝。”
宫中那些饽饽点心,阿格福晋想必都吃腻了,今天让她试试这杏仁酥,保准她开心。
阿格嘴角弯弯:“皇后娘娘还是个小姑娘,自然是被人心疼的年纪。”
她便是故意挑着皇后的心声接话。
孟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忘记了自己有没有说过“心疼”之类的话,心中依旧絮絮叨叨:
【我看那日阿格福晋也吃了不少饭菜,定也是合胃口的,嘿嘿,这顿饭请得值!】
阿格听完,立刻扬着笑容道:“皇后娘娘那日的筵席,乃是我进宫以来吃得最畅快的一次。”
孟婧微微顿了顿,但也没往深处想,只觉得阿格与自己颇有些心意相通,忙谦虚道:“我坐上这皇后的位置,自然该团结后宫福晋。”
阿格将手从锦缎手抄中伸出,朝身旁的婢女轻轻扬了扬:“沁心,将我带给娘娘的礼物拿出来吧。”
名叫沁心的宫女递过一个白玉酒壶,阿格伸出纤纤素手接过,将透亮的酒壶放置在小桌上。
【呀!阿格怎么知道我爱喝酒的?】
阿格眸光闪耀,觉得提醒似乎到位了,正是那夜皇后心中所想,让她得知皇后嗜酒。
岂料下一秒孟婧又开始瞎猜:
【一定是阿格也爱喝酒,想来试探我的喜好。】
阿格失望极了,这皇后,心还真大,不过也是,谁能想到自己心中所说的话会被别人听见呢?
那和雅见沁心拿出酒壶的那一刻,就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两只同色的白玉酒杯,为二人斟上美酒。
孟婧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上好的杜康,恐怕阿格福晋珍藏已久,今日得尝,万分荣幸!”
孟婧爱酒,她天生代谢好,近乎千杯不醉,同时她也是懂得克制的人,每到微醺,她便停下,享受那飘飘欲仙的感觉。
阿格眉梢上扬,喜悦溢出眼眸,皇后是懂酒的,今后在这深宫,她也算有了一位酒友。
几杯杜康下肚,孟婧面不改色,眼眸甚至比之前更加清澈。
她这才瞥见阿格皓腕上轻碰在一起发出泠泠声响的碧绿翡翠叮当镯。
【好美的叮当镯,我以前也有一对,回头让那和雅帮我去宫外寻一寻。】
这句话钻入阿格的耳朵,让她心下立刻有了主意。
“既然娘娘喜欢,”阿格将带着手镯的手掌并拢,另一只手轻巧地摘下镯子,推到皇后面前,“那今日我就将这两只叮当镯送给皇后。”
空气猛然凝固,孟婧在酒精的刺激下,脑子清醒了些,惊道:“你为何知道我喜欢这对镯子?”
阿格笑而不语。
孟婧胆寒,种种过往浮现在她的脑海,特别是陈福晋在钟粹宫前那一句“也不是不行”最为可疑。
“阿格福晋,你是在暗示我吗?”孟婧的声音有些颤抖。
见此情形,阿格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她默默起身:“娘娘心中已经有数,妾这就回宫,娘娘今后还是注意着心中所想好。”
随后朝皇后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孟婧惊慌失措,心中狂叫:
【这这这……阿格福晋这不等于是默认了吗?糟了,我现在的慌乱她是否也听得见?】
阿格刚走到门边,转过头轻轻说了一个字:“是。”
第25章 牛钮的未来
最近几日怪得很,皇后不像往日那般凡事仔细交代,总是吐露只言片语后,用探究的眼光上下打量下人,似让他们猜测自己的用意。
这期间她还以宫务繁忙为由,谢绝了众福晋们的请安。
这一切,都是孟婧有意为之。
确定谁能听见自己的心声,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人总会对关乎自己的话语产生反应,除非他们经过专业的训练。
经过一圈试探,她确定了下人们无法听到她心中的话语。
方法无外乎是在与坤宁宫的下人们交流时,在心里夸赞或责骂对方;遇到无甚交集的其他下人,她总会在心中喊上一句“谁的银子掉了”,抑或一句“右排第三个太监的帽子衣服破了”。
经过无数次的确认,她终是放下心来,就算是那和雅,也无法如阿格福晋那样听到自己的想法。
正月初十大早,屋外还是一片漆黑,孟婧就起身洗漱穿戴。
太后在正月上旬召见大臣商议国事,特意免了后宫问安,但孟婧昨夜临时接到苏麻喇姑亲自来坤宁宫通传的太后口谕,让她在初十这日早些前去问安。
瞧着苏麻喇姑严肃的神情,孟婧立即知晓其中深意。
是以孟婧摸黑也要早起,并顶着凌冽的寒风,在一群打着哆嗦的宫人护送下来到寿康宫。
听见门外太监禀报皇后前来的消息,太后心中既是欣慰,也是欣赏。
皇后对于自己的吩咐总是令行禁止,不过是让她早些来,这天还没见亮光,她就已经到了宫门口。
如此贴心的孩子,还聪慧机敏,自己没选错。
孟婧入殿,嫩如新荔的脸蛋被寒风吹得泛红,她垂眸福身:“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瞧见她冻得通红的手指,心疼的让她起身坐到自己身边,又让周围下人退出去,说是与皇后久未相见,有许多贴心话要说。
孟婧四肢有些僵硬,用别扭的姿势坐到了太后对面。
此时的她开始尝试着在心中说话:
【姑姑您左边耳坠怎么只剩两个?】
一耳三钳乃满族女子必须遵守的传统,太后向来注重满汉之别,若是能听到这话,定会立即查看自己的耳坠。
然而太后不为所动,而是拉起皇后冻僵的手,疼惜道:“我可怜的女儿,怎不戴个手抄?冻坏了怎么办?”
孟婧感受着太后双手的温度,心中也有丝丝暖,太后倾尽一生抚育顺治与康熙两任帝王,对晚辈的慈爱千古流传。
她柔声回答:“谢姑姑关心,这次急着赶路,侄女下次注意。”
太后将她的手捂得温暖了些后,才提及正事。
“牛钮之事,我已安排下来,上次你建议正月底再将他送出宫,我思虑一番后,仍觉不妥。”太后语气和缓,“为避免被世家朝臣发现端倪,送牛钮出宫与报丧不能相隔太近,我已安排将他在正月十五送出宫,月底宣布夭折正好。”
孟婧细细聆听太后的分析,一边不住地点头肯定,她也觉得这个计划更加周全稳妥,心里十分佩服太后的谨慎。
她微微蹙眉,用心思考的模样落入太后眼里,让太后更加喜爱她的乖巧懂事。
就在此时,门外太监报高太医觐见。
“快将高太医请进来。”苏麻喇姑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
太后温声解释:“此事不宜再让更多人知道,送牛钮这事,我就直接交给高太医了。”
孟婧点头,时常有人提到“死人才能够守住秘密”,此话虽残忍,其中却有不少心理学上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