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病+番外(148)
谢闻叹气道:“阿浮,夜深了,如果没有事的话,还是回去吧,小心着凉。”
姜浮把眼睛从门缝里移开:“有事情,还是很重要的事情。”
她望着谢闻的眼睛,温黄的光影从房间里晕出来,投到谢闻脸上,更显得暧昧不清。
忍不住抬手去摸他的脸,谢闻低头配合她的动作,嘴上却道,“……要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姜浮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谢闻无辜地望着他,刚才还是温情脉脉,怎么突然就扯他的脸,变成小孩子玩闹了。
姜浮正色道:“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一些不好的事情。虽然说梦都是假的,但总觉得不舒服,所以想提醒你,你一定要小心点儿。”
谢闻道:“是关于我的吗?”
姜浮点头。
谢闻心中甜蜜,阿浮果然是时时刻刻都牵挂着他。
劝慰道:“放心,梦都是相反的。”
月光与灯影下,心上人满心满眼只有自己,谢闻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耳垂,这是他平日绝对不会做出来的孟浪之举。
“我还没有娶你,才不会出事……”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姜渐的脑袋从里面钻出来,阴笑森森,“说完了吗?”
姜浮吃了一惊:“阿兄,你的脚……”
姜渐道:“我只是扭了一下,又不是扭断了脚。你再不回去,信不信我还能跳出去,打断你的腿!”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成何体统!尤其是谢闻还是个好色之徒,说两句话就要动手动脚。
他作势单腿跳着,真要出门,姜浮忙止住,“别了,我马上就回去,阿兄赶快回去躺好吧。”
别真把自己搞瘸了。
姜渐停住动作。
姜浮道:“殿下,更深露重,我先回去了。”她小声嘱咐:“有什么事,你别和他计较。”
姜渐又要发怒。
姜浮忙转身想走,谢闻道:“我送你回去。”
姜渐咬牙切齿:“就几步路的功夫,转眼就到了,还需要你去送?”
谢闻辩驳:“这不是刚出了事情吗?万一真的有危险呢?”
姜浮:“不用啦,殿下要实在担心,就这在儿看着我回去吧。”
谢闻看看姜渐,又看看姜浮,点头妥协。
他目送着姜浮走入了苏嫦的房门,关门的时候还冲他一笑,回首的时候,又看到姜渐的冷眼。
谢闻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姜渐不会趁他睡着的时候想掐死自己吧。
姜浮关上门,苏嫦正在铺床,大户人家讲究,屋里摆放的物件都是成双成对的,图个吉利。
看着不断跳跃的火苗,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才……
苏嫦出声唤她:“快睡吧,太晚了。”
姜浮回过神来,苏嫦特意把内侧留给她,自己躺在外侧。
这种小事姜浮没什么意见,烛火被吹灭,黑夜重新归于暗沉,姜浮睁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刚才发生的事情,情不自禁地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放。
那个白色的影子她确实是亲眼看到,阿兄说她没有脚。
那是人吗?
如果武功高强的人能做到吗?她想问问苏嫦,却又怕她已经睡着了。
苏嫦似有所觉:“娘子想问什么?”
她骤然出声,姜浮反而吓了一跳,“你还没睡呀。”
苏嫦道:“你翻来覆去的,我想睡也睡不着。”
姜浮讪讪道:“对不住,吵到你了。”
于黑暗之中,苏嫦勾了勾嘴角,姜五娘子还真是可爱得紧。她心情格外好一些,问道:“怎么了,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姜浮道:“是。”趁着苏嫦还未睡觉,问道:“苏姐姐,你说如果是个武功高手,能不能做到嗖的一下飘过去?”
苏嫦思考片刻:“按理来说,轻功好的人,应该可以做到。但到底如何,我也没有亲眼看到,不能妄下结论。”
姜浮点点头,催促道:“好了我不动了,你快睡觉吧。”
她今日睡了一个下午,苏嫦可没有。
苏嫦果然不再言语,不知道睡着没有。
姜浮不敢在乱动,闭着眼睛努力想睡着,可脑子却不听她的指挥,一个劲的去想事情。
如果不是人,那会真的是鬼吗?又或者,是些别的什么东西?
时间过得很慢,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归于虚无,她终于睡过去。
第114章 夺舍
翌日清晨, 姜浮醒得很早,外侧的苏嫦还闭着眼睛,早晨特有的柔和的光洒到屋里, 有种朦胧的美感。
姜浮放轻动作, 蹑手蹑脚想要起身下床, 没想到才刚做起来, 苏嫦就睁开了眼睛。
姜浮讶然:“你也太敏锐了……”
苏嫦坐起身来,没有再睡一会儿的打算, 利落的穿上衣服。
姜浮突然想到:“苏姐姐昨晚上有没有听到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苏嫦听觉这么灵敏,阿兄和几个女使都说,在那之前听到了歌声, 她也应该听到了吧?
苏嫦对着铜镜, 正在跟头发做斗争。她摇摇头,语气散漫,“没听到。”
大抵是每个人都有不擅长做得事情,苏嫦懂医术会武功, 在日常梳头洗脸这些小事却笨手笨脚得很。
大家都习惯早起早睡, 苏嫦倒是跟她作息差不多。
外面其实已经热闹起来了, 只不过因为是阴天的缘故,本该升起的太阳和云层混沌在了一起, 分不出彼此。
女使们洒扫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苏嫦平时笑眯眯的, 因为梳头却暴躁了起来, 扯断了好些头发, 姜浮看不下去, 顺便给她梳了一个简便的发髻,然后又飞快也跟自己梳了一个。
女使们这时候才赶来, 居然又是海棠。在姜府,盈衣还在阿娘房里的时候,可是很忙的。
刺史夫人也太客气了,特意让海棠过来服侍她们。
洗脸完毕,海棠笑着道:“滕世子对娘子可真好,特意吩咐奴婢们,昨夜睡得晚,让晚些来打扰您。”
姜浮先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滕世子”是谁,她含笑应了。
头顶上的乌云越积越重,越积越浓,吃完早饭的时候,终于变成了雨滴,落了下来。
雨势忽小忽快,谢闻赵登临天不亮就起来,和滕新觉一起去官衙了。
滕新意借口要陪行动不便的姜渐,留在了刺史府。这里也有不少他的故人,像是那位老管家,名义上是老仆,但实则看着现任国公长大,人心都是肉长的,陪伴几十年,也如长辈无异了。
雨连绵不绝,姜浮坐在姜渐床前,苏嫦又看了一遍伤势,涂抹了药油,气味古怪得很。
姜渐皱着眉问道:“这个是什么,怎么这么难闻?”对于苏嫦的医术,他其实是有些质疑的。毕竟,她以前是做仵作,而不是做大夫……
苏嫦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何况还不用进嘴里。
姜渐不再质疑,反正就这么一点儿伤,估计不治也会好。前世的时候,他可比这惨多了。走山路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捕兽夹,也是这条右腿,整个血肉模糊,为了防止行迹暴露,也没敢去找大夫看。只依着模糊的记忆,之前看过的医书,在山上摘了些草药用来止血,不也都好了吗?
至于姜浮,他更是怎么看怎么烦。怎么就这么不争气,被谢闻迷得神魂颠倒。
昨夜里,他怎么也睡不着,听得一清二楚,谢闻睡梦中都还在喊“阿浮”。
他气得要死,谢闻能做什么好梦?
本来想用那只好腿把谢闻踹醒的,但顾及身份,还是忍气吞声地把人摇醒。
谢闻从睡梦中被叫醒,一脸茫然。
姜渐心头怒火,越烧越大,当即质问,谢闻到底做了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