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病+番外(171)
韩游之:“这是我在玉京遇到的贵人。”他面露难色,“柳姐你也知道,我阿耶的失踪,我现在还是不能释怀,所以特意请求,帮我查清楚此案。冯伯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想问问当年,阿耶消失前有何异样。”
冯柳儿的表情淡下来,打量了姜浮他们几眼,不似之前热络。看着韩游之殷切的表情,她叹了口气,用围裙擦了擦双手的油脂,“游之,这么多年,你也该放下了。”
韩游之道:“为人子的,根本不可能放下。”
冯柳儿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劝你了。你们有什么问题,问我就好,阿耶天天早出晚归的,他知道的不一定有我多了。”她比韩游之大几岁,那时候应该已经记事了。
姜渐道:“好,请问娘子,韩伯失踪那一日,你可否见过他呢?”
冯柳儿回答得很快:“见过。韩伯这个人,以前还好,但自从染上了赌瘾,就变了个人似的,一大早就去城北的地下赌坊里混日子。那天早上,我出去挑水,正好看到他出门。”
姜渐:“他神色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冯柳儿皱着眉,好想在回忆,“……赌鬼嘛,韩伯那段时间,好像把韩婶从家里带来的钱都输完了,据说还欠了债,他表情鬼鬼祟祟的,肯定和以前不一样。”
姜渐道:“之后呢,之后他去了哪里,娘子可有看见吗?”
冯柳儿摇摇头,“害,当时我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呢,爷娘都出去卖肉了,家里就我一个,他们又把赌鬼传得那样吓人,我看见他就赶紧关门回家了,哪敢问他去哪儿。”
倒是合情合理,几人面面相觑,不再多说什么,告辞离开。
临别前,冯柳儿嘱咐道,“游之,你母亲一个人带大你,实属不易,与其千辛万苦寻找你父亲,不如好好待你母亲。”
韩游之笑道:“柳姐放心吧,生我养我,此恩难报,定全力赡养,不敢松懈一分一毫。”
冯柳儿点点头,自关了门。
下一户的郑先生,是个老学究,苦读数十余年,但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捞上,今年已经五十多了,在书院教小孩子认字为生。
当年他是韩父一同求学的好友,对于韩游之这个故人之子也很照顾,不过不太喜欢韩母,觉得她是个丧门星。这种千金小姐,看着好看,但什么事都做不成,也不知道他那好兄弟,怎么就看上她了。
到了他家,郑先生开口就是说韩母不好,然后才大肆夸赞韩游之会读书,有本事,他爹九泉之下也能合眼了。
姜渐抓住重点:“郑先生怎么知道,韩伯就一定死了呢?”
今日学生休沐,他才正好在家中,听到姜渐的话,他吹了吹胡子,“我那好兄弟就算有些小毛病,可是重情重义的人,要不是没了性命,怎么可能抛下妻子这么多年?”
原本就凸出来的眼睛被他瞪得更吓人,“你这小子,难不成是怀疑我吗?那你把我抓回去好了,我老郑这么一辈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从来没做过什么错事,抓我损的也是你的德行。”
姜渐无语:“我只是随口一问。”怎么这么大反应?莫不是心虚吧?
告别了郑先生,来到巷子口的王婆子家。她今年八十多了,贫苦人家罕见的长寿。
家里的子孙在地里干活,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王婆年纪大了,身体还硬朗,耳朵却不好使,问起来鸡同鸭讲,韩父的事情一点儿没问出来,倒是说出了不少陈年往事。
韩母原本可是侯爵人家的娘子,一次灯会,和韩父因为灯谜结缘,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可侯府怎么可能同意,将家中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说是读书人,却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
韩母一意孤行,要闹绝食,和侯府断绝了关系,和韩父来到了这里。
王婆年纪大了,想到哪说到哪,话就有点像胡言乱语。
“你阿娘刚来的时候,可苯的喽,做饭没人吃,什么也不懂,俺们面上都夸她,背地里都说花瓶。”
“你阿耶不大好,原本多好的一年轻人,天天想着去赌,庄稼汉哪有几个剩余的钱。”
“你阿娘不容易哦,你从那么一点儿,都长成这么大了,听别人说你厉害的很,皇帝都夸你读书好。”
韩游之颇有几分哭笑不得,“这是都从哪里听来的。”
王婆回道:“好好好,我过得也好。”
牛头不对马嘴,只能放弃和王婆的对话。
韩游之拱手道:“时候也不早了,我母亲腿脚不方便,我要回去做饭了。我记得巷子里还有几家老领居,等明日我们再去问问看吧。”
谢闻点头应允,韩游之便忙不迭地回家去了。
姜浮道:“真没想到,韩大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还会做饭呢。”
姜渐撇嘴道:“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苯得要死。”
做饭那么难吃。
姜浮不满道:“就你聪明,你会做饭吗?”她勾起嘴角嘲笑道:“我估计某些人,连糖和盐都分不清呢。”
姜渐怒道:“我都说过了,别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
第132章 心软
因为和姜浮的一点口角, 姜渐为了证明她是个小废物,而自己不是废物,信誓旦旦要承包今日的晚饭。
在厨房观看的几人还挺惊讶, 劈柴挑水洗菜放油, 姜渐还真做得有模有样。
不说姜浮惊呆了, 谢闻滕光意也都一脸不可思议。
姜渐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会进厨房的人。
迎着油烟, 滕光意也张大了嘴巴,“姜重明, 你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个?”
姜渐熟练得翻炒锅里的菜和肉,面上得意却又要装得淡然,“这还需要学吗?有手就行啊。”
姜浮握紧了拳头, 这人分明是在嘲讽他。怎么可能有手就行!
她道:“做出来算什么, 能做得好吃才是本事呢。”
她就是这个例子,如果单纯是做熟,谁不行呢?
姜渐:“呵,那你就等着吧。”
前世近十年, 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刚开始不会, 时间久了, 自然而然就会了,他不再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哥, 那些繁华过往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等到全部饭菜做好,姜浮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比不上名厨的手艺, 但在家常菜里面, 是合格的。
难道真的有些事情就是天赋吗?
五叔父姜荫也很纳闷:“君子远庖厨, 六郎这些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做了,咱家又不是穷到这种地步。”
姜渐道:“就这一次, 阿浮说想吃我做的饭,我这个当兄长的,可不得满足她的愿望吗?”
他话里揶揄之意,五叔父没放在心里,拈着胡子笑道,“爱护家中妹妹,是好事。”
谢闻停下筷子,看姜浮整个脸都埋在碗里,心里一动。
吃完饭,姜浮还是闷闷地。趁着姜渐洗沾染了一身油烟,急忙赶去洗澡的空档儿,谢闻凑到姜浮身边,因为是在姜荫家的缘故,没敢牵手,只悄悄问她,“怎么,是不合胃口吗?”
姜浮低声道:“没有,就是觉得,他怎么一下子就能做得这么好,我可能有点笨。”
谢闻笑道:“没有,阿浮一点儿都不笨。”
姜浮道:“你骗我,之前我做的糕点,你吃的时候,脸都绿了。”
谢闻咳嗽了一声:“没有那么夸张吧。”他话题一转,“我送你的灯,可是我亲手做的呢,你怎么就不夸我聪明?”
姜浮无奈道:“是,我的殿下好聪明,我最喜欢殿下了。”
她都这么哄着人了,谢闻还是不高兴,“怎么又叫我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