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病+番外(92)
愤怒之后,谢闻又想起了马车上发生的那些事,脸又热起来。
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屏退了宫女太监,他只觉得恐怕染了风寒。
温香软玉的触感犹在,他盯着自己的手发呆,前不久,这只手还放在阿浮的腰间,按着她坐在自己怀里。
如果真的是神志不清就好了,他宁愿自己从未记住这些。
那些软和的,像撒娇一样抱怨的话,让他忍不住耳朵绯红。
怎么能那样说呢?他可是储君,行为一定要庄重,怎么能抱着女孩儿的腰,埋在她身上,一直说想她呢?
明明前不久发说出豪言壮语,一定要阿浮负荆请罪,他才肯原谅她。
不光是说,他还干了什么……
不是上次在满芳楼,那种浅尝辄止的亲了一下额头。在马车上,一炷香的时间他几乎亲了有半柱香,唇舌交缠,气息交融,紧密贴合,阿浮好软,果然和他的不一样,好想揉进来合为一体。
实在是太孟浪了!
她一定察觉到了,不只是亲吻,还有什么东西在抵着她。
谢闻只觉得羞于见人,怎么能这样,两人明明还未成婚,却做出来这种事情。为了弥补阿浮,他只恨不得立刻就去请求阿耶赐婚,为自己的浪荡行为负责。
想到这儿,他突然冷静下来。他想娶,阿浮还不愿意嫁呢。
说不定等再次相见的时候,她又会摆出那副冷淡姿态,说当日之事,是他仗势欺人,她才不得婉转承受。
可明明,每次亲密接触的时候,她也没拒绝呀。
就像是这次,她明明没拒绝,甚至在自己鬼迷心窍的时候,提出的无理要求,她还答应了。
她明明就是故意的!
谢闻锤了一下床。
可到底要拿她怎么办呢?难不成真的要仗势欺人,倚仗太子的身份,威逼她做自己的妻子?
谢闻想了一下,居然可耻的心动了,随即唾骂自己。怎么能起这种心思?
他又锤了一下床,这次呆木头小猫也待不住了,从榻上跳起来,愣愣地看着这个三番两次打扰自己的人。
谢闻把猫抱进怀里,□□了几把,蓬松的猫毛最柔软的棉花也比不上。
他屈起手指,敲了敲小猫的脑袋。随着他的动作,小猫有节奏的闭眼又睁开。
就算是这样,也不知道躲开。
谢闻无语,怎么就笨成了这样,呆死了,怪不得阿浮有别的猫了。
他一个人坐到晚上,被找回来的李端厚也悠悠醒转,第一时间就是来给谢闻告罪。失职之罪,可大可小。谢闻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狼狈而逃,要真是治起罪来,就算是灭口也是能的。谁让他们这些奴才的命不值钱呢?
谢闻冷着脸:“罚一年的月钱,自去领罚吧。”
李端厚大大松了口气。他心中再有计较,太子仁善,应该不会要他的命。但要是把他调去别的地方……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已经习惯了做李公公,要是变成了某个地方的小杂役,恐怕得接受不了这个落差。
谢闻中药的事情他已经听说,和霍尧应逐星模糊猜测不同,东宫近侍被国师交代过,要注意谢闻这两天的身体,毕竟大热大冷间隔太短,容易生病。
他知晓了谢闻中药之事,又知道了是姜浮送他出明勇侯府的,难免误会,想着谢闻的心意,开口道:“那殿下,准备怎么补偿姜娘子呢?”
第71章 私心
李端厚的话刚说出口, 谢闻的脸热起来。
不免做贼心虚,他低下头,色厉内荏道:“这是你该管得事情吗?”
李端厚敛了笑意, 瞥见他耳边的绯红, 知道这是为什么。刚犯了错, 虽然不是他能避免的, 但到底是犯了,必须要找个将功补罪的机会, 再讨太子殿下的欢心。
所以他并未像以前一样,岔开话题,而是继续道:“是奴才逾越了。只不过, 奴才是担心殿下呢。”
谢闻冷道:“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端厚凑近了刚要说话, 有宫女送来姜汤,这是今天第二碗了,刚回来就喝过一碗。
他忙止住话头,站到一旁。
这味道实在不怎么好, 不过谢闻倒是不怕这个, 再苦涩的中药都能一饮而尽, 何况只是一碗姜汤。
等殿中重新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李端厚才又笑道:“殿下想啊, 女孩儿家,都是脸皮薄得很, 清白又是了不得的东西, 虽说没旁的人知道, 可天底下, 哪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被别人知道, 话语皆可化作刀剑,到那时候,姜娘子又该如何自处呢?殿下应该早早去姜府提亲,把事情定下来。”
这话可真是说到谢闻心坎里去了。
“你也这么觉得?”话刚出口,自觉失言,谢闻恶声恶气道:“哼,她又不愿意嫁给我,我才不要去提亲。”
李端厚道:“哎呦殿下,奴才虽然没和姑娘家多相处,但也知道,有很多女孩儿呢,无论平时再如何端庄聪慧,只要面对情郎呢,就会使小脾气,耍耍性子。殿下多想想,是不是哪儿做得没娘子的心意了,让她不高兴了?”
瞧着李端厚一本正经的表情,谢闻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来。他从未惹阿浮生气呀。
哦对了,除了满芳楼那一次,还有披帛那一次,哦对了还有晚上翻墙去姜府那一次……
难不成真是自己做错了?
李端厚知道有戏,继续道:“姜娘子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女孩,世家出身,自然礼法森严,殿下应该多为她考虑考虑,而不是全凭着自己的性子来,这样才能走得长久,您说是不是?”
谢闻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好像明白了姜浮为什么老是忽冷忽热的。可是那天的话,他可还都记着呢。
她若是真的生气,好好跟他说不行吗?非得说那些狠话,简直是拿刀子往他的心上扎。
而且还发生了那件事,更是羞恼之中,又夹杂了些羞愧,前不久还说出豪言壮语,必定要她主动求和,才肯低头和好,才几天的工夫,就抱着人说些肉麻话,真是丢死人了!
他才不要主动去找她,不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谢闻自认是个正人君子,绝不可能做出来轻薄孟浪之事后,能当做没有发生。
这婚事,无论她愿不愿意,都是肯定要成的。这完全是因为谢闻对自己的品德要求,没有一点儿私心。
绝对没有私心。
李端厚觑着脸色变化,知道再劝无果,悄悄退了几步,侍立在侧。
夜色幽暗之中,大理寺却灯火通明,除了大理寺诸官员,还有东宫十率府的人。
火把上燃烧的焰火不断跳跃,衬得大理寺牢狱像是阴曹地府一般,全无半点儿人气。
姜渐作为少卿,自然是在场的,新任的大理寺卿又是个快退休的老头子,一把骨头只怕一碰就散了,没人去喊他。
也没有必要喊他,就算来了,又能做什么事情呢?
同样的,宋燕时也并不在这儿,今天拿的,是明勇侯府,和宋家同气连枝,一个鼻孔出气。
这明勇侯,平日里没少巴结承恩侯宋国舅,姜渐查到不少线索,这两个老东西,在外面没少做欺男霸女眠花宿柳的勾当。
宋家有宋贵妃这尊大佛,姜渐上了几个折子都是石沉大海,并无用处。但明勇侯就不一样了,本来是想着,跟宋家一起发落,没想到他们倒是等不及了,先自己作起死来,给太子下药,亏他们想的出。
只可惜,胆子是很大,心眼却是不够的。羡慕宋家出了个贵妃,仗着皇亲国戚的名头在外面为非作歹,看着眼红,就想把自己家女儿也送进东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