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什么只指责我？难道她就没有这样对过我？我十一岁那年掉进游泳池，就是她把我推下去的！”君凌压抑着心底愤怒的野兽，大声反问道。

闻言，君南风似乎冷笑了一下。

“那件事我调查过，是家里以前那个老保姆手脚不灵便不小心碰到小染，小染才撞到了你，况且那次，小染后来病得比你重，可是这次呢？到底是谁的错？”

说着，他打开手机，一段录音播放出来。

——爸爸，他毕竟是我弟弟啊，我不想做的太绝……

——我以前对君凌做过比这些还要过分的事情，从小到大，我每次欺负他，他都默默忍受，从没有想过要再您面前报复我，许多时候还拼命维护我，从前是我不懂事，但我突然懂了，所以这一次，我也想保护他一次。

少女清脆好听的声音，从手机中流淌出来。

君凌脸上顿时流露出不敢置信的错愕神情。

“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的声音，听得出来吧？”君南风关掉录音。

“这……真的是她对您说的？”君凌有些不肯相信。

闻言，君南风干脆又把当初君染染交给他的那些录音、视频，一一播放了一遍。

君凌整个人都呆住了。

所以，从头到尾，她都知道？

从那天下午放学，她被唐离雪故意拦下来，再到浑身湿淋淋地回到家里，一见到他就很是生气的瞪视他……是因为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可就算这样，她什么也没有说！

她知道他会发帖，放任他陷害她，任凭自己在网上被无数人羞辱谩骂，也没有质问过他。

……就因为，她也想保护他一次？

被姐姐保护，这不是他从小到大都渴望的一件事吗？

可是现在，他终于体会到时，为什么心里却如此的酸涩、难过和自责……

“查到是你发的帖子，很容易，如果不是小染拦着，我那天去学校，就要好好问问你！这么多天，你以为小染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今天还敢这样对她……你想要报复，那我现在问你，你报复够了吗？”

——你报复够了吗？

这五个字，一直在君凌脑中回响。

君凌眼眶发红。

君南风看着他，又道：“你决定一下转哪所学校，或者出国留学，你名下有我之前给你的两套房产，考虑一下住哪边，今晚就搬过去吧。”

说完，他就往椅背上一靠，又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等着面前儿子的回答。

而君凌听着这话，回想着刚才听到的那些录音，懊恼和悔恨的眼泪开始一滴一滴，再到奔涌成河。

他很快痛哭流涕，一抽一抽地说道：“爸爸，我知道错了，我不想转学，也不想离开家，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求求你，不要让我……和姐姐分开住。”

……

“宿主，怎么样？我就说得卖惨吧？哼，你要是早点听我的，那好感度早就蹭蹭蹭地开始往上涨了！”233骄傲地说道。

君染染面前的蓝色光屏上，书房里的一切都显现出来。

她看着君凌流下悔恨的泪水，心里多少有点解气。

不过，听系统的？

“我不求君凌从此就对我服服帖帖，只要相安无事就行。”

君染染关掉光屏，不再偷窥办公室里的父子，“再说了，我只要好好学习，认真生活不作妖，保住君家大小姐的身份，以后金主爸爸还会分给我财产和股份，我要那些好感度干嘛？又不是赚不到营养液！”

“宿主，下周成绩就出来了，你要是没考好，下个月的营养液可就没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得哭出来！”

“切，我会哭？”君染染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自那天之后，君凌再面对君染染时，就没有了之前的冷漠疏离和厌恶。

不过，他们毕竟互相伤害过，心里难免仍有一个坎，有很深的隔阂，不是这一次就能彻底跨过去的。

君染染倒是可以主动出击，但她的要求实在不多。

——只要以后每顿饭他都自觉洗碗洗锅，她这个做姐姐的就知足了！

在这样心照不宣的友好氛围之下，公布成绩的那天，终于来了。

这时候，微博上那个君染染月考能否逆袭的投票结果也出来了，认为她能逆袭的，十八票；认为她不能逆袭的，十九万八千六百五十五票。

清北一中高二三班教室。

老俞夹着一沓试卷，登上讲台：“分数我就不念了，试卷发下去大家先自己检查一下错题，一会儿就讲卷子。”

说完，他就开始念名字发卷子。

君染染看似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实则是内心暗暗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