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科举日常(57)

作者:小飞鸣 阅读记录

信号源安装完毕,宋知意也没有放松跟踪的脚步,一直跟着这老伯走进一小胡同里,看着这老伯进了一木匠铺旁,铺子外边还摆着各式的木制器具,有几件称得上是精巧。

宋知意总不好跟着人家进木匠铺,找了个小角落藏起来,开始听信号源里的声音。那老伯回去,先是喝了口水,再急急道:“出事了,出事了。我都跟你说了不要收人钱,非得让我去收什么徒弟,现在官府到处拿人呢。”

徒弟?拿人?他说的是许时楷吗?宋知意不解,带着疑惑继续听着。

接着传来一女人的声音:“什么拿人,出什么事了?”

“我今儿经过县衙,就见到好大一张画像贴在告示墙那,一群人围在那,我觉着眼熟,就上前瞧一眼,结果这一看就吓一跳,这画上的人就是你给我收的那徒弟,分毫不差。我这是赶紧往回跑啊,你说现在怎么办吧。”老伯的语气后怕中带着埋怨。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不安了,道:“啊,这,你那小徒弟不是好些天没来了吗,怎么会出这样的岔子,他犯什么事了?”

“都贴在县衙旁边了,能是什么好事?他一个小孩子能拿出那么多钱来,想是犯了什么偷窃的行径,说不定哪日官差拿人就追到我们这儿来了,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事吧。为了一点小便宜栽了个大跟头。”

女人大声反驳道:“那我哪能知道呢?我之前也是想着看他一心想学木工,这才叫他拿了学费来。没了这钱怎么给你儿子娶媳妇,你老周家就要绝后了。”

“你!”老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道:“我不跟你吵,还是快想想该怎么逃吧。我们先收拾收拾,等他们小夫妇从娘家回来我们就跑。”

宋知意听了这么多,大概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许时楷想学木工,于是便拿着钱来这木匠铺拜师,结果人不见了,还被这夫妇两当作是在逃犯人。

听着这两人准备收拾东西跑路,宋知意忙从角落里出来,走近木匠铺,敲了敲门。他这一敲,里头的响动立刻听了下来,不过宋知远还是可以听过信号源听到他们的小声谈话。

“不会是官府来人了吧,是要把那赃银缴走?”老伯的声音听起来在微微颤抖。

“你个没出息的,哪有官府抓人是敲门的。”

女人说完,屋内又陷入了沉默,宋知意只好再敲了敲门,这回终于传来应答声:“谁啊?”

宋知意答道:“我来买东西。”

很快,屋内有脚步声传来,但还没走几步就停下。

“你还真打算去开门啊?”老伯把人拉住了,那女人小声恨恨道:“那不然呢?生意上门来不做啊?”

门很快被打开,露出一个带着些警惕的眼睛。见到门外只站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门很快被大大敞开,一个带着头巾,眼角带着皱纹的妇人朝宋知意热情地笑了笑,道:“这位公子,要买些什么东西啊?”

宋知意也笑笑,目光却朝屋内的老伯看去,道:“我来找人。”说完便走进了铺子里。

那老伯自是认出了宋知意是他刚刚撞到的人,显得手足无措,把刚刚摘下来放在桌上的帽子又带上。那妇人见宋知意一步步走进老伯,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拦在了他的面前。

宋知意见他这幅惊慌的样子,温和道:“老伯,您先别慌,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刚刚在县衙处我遇到你了,你看到的画像上面的人不是什么逃犯,而是宣平侯府失踪多日的小公子。贴在县衙不是为了抓人,而是为了寻人。”

宋知意话一说完,他面前的两人都齐齐愣住了。妇人最先反应过来,又挂上笑脸,用手肘顶了顶老伯。老伯这才如梦初醒,摘下了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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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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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匠夫妇两听宋知意这么一说都呆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妇人忙请宋知意坐下,给宋知意倒了杯热茶,道:“公子刚刚说县衙画像上的人是宣平侯家的小公子,这可是真的?”

宋知意点点头,道:“是真的,我是跟他一起读书的同窗,他失踪多日,一点音讯也无,我们都很着急。今日见到他的寻人启事,正好撞见了这位老伯。我见他神色匆匆,想必是其中有隐情,所以才冒昧跟了过来。”

那妇人面带喜色地看了老伯一眼,道:“那寻人启事上画着的人可是一位跟看着十四五岁,容长脸,高鼻子,性子急,跟公子差不多高的少年?”

宋知意仔细想了想,这些特征都能跟许时楷对上,开口答道:“正是。”

夫人一笑,眼角的皱纹加深了些许,道:“那公子可来对地方了。前阵子我家老周收了一个徒弟,跟画里的人一个样子呢。对了,还不曾问公子贵姓?”

“我姓宋。”

“原来是宋公子,”妇人说罢又看了那老伯一眼,催促道:“你快跟宋公子讲讲你徒弟的事。”

“啊,好,好,”周老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把身下的椅子挪得离宋知意进了些,才道:“宋公子,这木匠铺是我和我家那口子在经营,家中还有一个儿子。前阵子我们两在给儿子找媳妇……”周老伯还没说完,就被妇人打断道:“别净扯这些有的没的,宋公子是来找你那徒弟的。”

周老伯被这么一说,更紧张了,开始重新组织语言。宋知意露出一个和煦地笑,道:“无妨,越详细越好,我听着就是了。”

周老伯连忙点点头,这才继续道:“约莫三四个月钱,有一个跟宋公子您一般大的少年人找到我这儿来,在看了我做的东西后,说要拜师学艺。”

三四个月前?宋知意看了一眼窗外,寒风呼啸而过,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了,照这么说,许时楷七八月就到这儿来了,看来是蓄谋已久啊。

看着宋知意陷入了沉思,周老伯又不敢说话了,拿眼神偷偷瞄着他。宋知意抬眸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立马道:“您继续。”

周老伯得了宋知意的许可又道:“我一开始是不肯的,可他纠缠了许久,日日都来,再三保证学了之后不会把手艺卖给别人,还带了不少银子。我们夫妻二人讨论一番,觉得收个徒弟也没什么坏处,就答应下来了。”

“原来如此,”宋知意停顿了下,又问道:“他一般是什么时候来呢?”

“他几乎日日都来,一般都是在下午。跟我学两个时辰后就回去了。但大概是在十几天前,他突然不来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来,住在何处,所以也不知该去哪儿找他。”

确实都能对上,许时楷确实是在十天前失踪的,而自从院试过后,宋知意下午在学塾里也一般是见不到许时楷的身影的。不过许时楷能避开身边的人悄悄跑到这儿来学手艺,还真是有几分躲避追踪的本事,难怪现在找不见他一点踪迹了。

宋知意想了想,又问道:“他一般在您这儿学些什么呢?”

老伯顿了片刻才答道:“他什么都学,看到我做什么就学什么,有时候还会拿了图纸来问我该怎么做。”

宋知意闻言,环顾了一眼屋内摆放的各类木制品,都是些需要费些手艺的家具,不过也都是日常生活里常用的,例如盒柜之类的。许时楷学这些东西做什么呢?难不成他以后想当个木匠?还是说他只是学些技巧,有自己要做的东西?思及此,宋知意想到那年在什刹海玩冰床时,许时楷就曾骄傲地向众学子展示过他的冰床,宋知远还叫他去搞破坏来者。

宋知意依稀记得,许时楷当时有说过那是他自己画的样子去让工匠打的。这样的话,他刚刚的猜想也不无道理。

“说起来,”宋知意心中还有一个不解的疑惑,他看向木匠夫妇二人,问道:“我方才一直不曾听到你们直呼他的姓名。他来了你们这儿这么久,你们可知道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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