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母(穿书)(145)

作者:天行有道 阅读记录

楚源大喜,“那便有劳先生了。”

程郎中的话还未完,“只是一样,这方子是极容易的,唯独药引难求,草民恐怕陛下因此事为难。”

崔眉见他这样神神叨叨故弄玄虚,倒有些不快,“皇宫大内什么珍稀的药材没有,你只管说来,我倒不信会有缺的。”

程郎中淡然瞥他一眼,“是龙血。”

崔眉不禁呆住,要说这龙传说里自古有之,可谁也不曾亲眼见过,更别说杀其身取其血,这怪郎中提出这样的难题,不是故意唬弄人么?

他待要上前与此人理论,楚源却轻轻拦住他,依旧尊敬的问道:“敢问先生,再没有替代之物了么?”

程郎中睨着他,“陛下当真要救娘娘?”

“自然非救不可。”楚源平静说道。

“那好,草民便斗胆直言。”程郎中再无犹豫说道,“陛下乃真龙天子,所谓龙血,即需以陛下心头血做药引,杂以密药,方可解除此毒。”

话尚未完,崔眉就赶紧打断,“不可,陛下玉体怎可损伤?”又急忙面向皇帝,“陛下切勿听此人胡言乱语,小的看他定是不安好心,否则怎会想出这样荒唐的办法?”

楚源不理会近侍聒噪,正视着那人道:“需要多少?”

“不多,刺破胸口取一滴即可。”程郎中松了一口气,他原怕皇帝不肯依,那他这趟来了也是白来。

楚源听罢,眼中并无半分怯色,径自解开内衫,露出精壮胸膛,他铿锵说道:“拿来。”

程郎中忙递过一方淬过火的匕首,皇帝也不犹豫,持刀笔直一划,但见涓涓血流自前胸落入洁白瓷杯中,鲜红夺目。

程郎中忙道:“够了够了。”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瓷杯,准备配他的奇药。

楚源简单包扎好创口回来,就看到程郎中正在将兑好的解药小心翼翼的喂昏睡中的女子喝下,也不知是否错觉,楚源发现连乔喉间咕咽咕咽的动着,不似先前那般僵硬,心中蓦地生出几分欢喜。

待连乔将汤药喝得涓滴不剩,楚源就急忙上前,欲查看她的病势。

程郎中笑道:“陛下莫急,大约到明日娘娘就能醒来,若还无用,陛下只管取草民的项上人头便是。”

他朗声笑着,随杨涟一道退下——自然还得在宫中住一晚,否则药石罔效,这罪责只有他担得起。

楚源紧紧抓着连乔的手,觉得手心微热,连心头都暖和起来:积压许久的心事终于得以解决,他还从未像现在这样舒心畅意过。

崔眉见皇帝沉浸在无言的喜悦中,本想劝主子早些休息明早才好上朝,这会子也不得不咽回去:他要是再没眼色,说些煞风景的话,那他这个御前的红人也别想做下去了。

第123章 毒妇语

连乔次早醒来,已是日色高照,那阳光甚至有些刺眼得慌。想是丫头们也觉得屋子里昏昏暗暗的忒晦气,所以一早就拉开竹帘,好透风透光。

睁开眼睛,眼前是吴映蓉十足欢喜的面孔,她喜孜孜的道:“姐姐你可算醒过来了,不知道咱们等得有多着急!”

连乔淡看四周,发现尹婕妤、胡才人她们几个也来了,想是等候已久,见着她,个个都露着一脸笑。胡才人倒罢,尹婕妤一向唯穆皇贵妃唯首是瞻的,如今也跑来阿谀她——可见宫里不乏聪明人,知道穆氏因此事已被皇帝厌弃,今后这宫内便是连乔一人独尊了。

想到先前离魂时的所思所见,连乔不禁微微出神,几乎疑心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尹婕妤见她默默不语,自以为猜出连乔的心事,因笑道:“娘娘想见陛下么?陛下原本一直在怡元殿守着,见娘娘气息好转,这才赶着上朝去了,想必不多时就会再来。”

“有劳各位妹妹了。”连乔柔声说道,因声带长久未用的缘故,加之喉咙干渴,嗓音有些微沙哑,听起来反倒别有韵味。

尹婕妤不敢居功,急忙摆手,“咱们可说不上辛苦,要说辛苦,那还得是陛下!”她望着连乔微微的笑,“娘娘你病了多少时候,陛下就没日没夜的守了多少时候,除了料理朝政琐事,几乎就没往别处去,嫔妾进宫的时候也不浅了,还从未见陛下对第二人这样关切过。”

连乔想到梦里楚源憔悴的面孔,想来也许是真的,自己反而无话可说。

胡善融坐在一边,细声细气的道:“娘娘这回痊愈也多亏陛下,杨大人请来的那程郎中,还说要取陛下的心头血,陛下却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心头血?”连乔有些微愣。

尹婕妤向来以万事通自居,立刻抚掌接道:“可不是!那郎中满嘴的古怪胡话,说要用龙血做药引,唯有陛下才算真龙天子。娘娘您也知道,天子贵体岂能任意毁伤?咱们都为那郎中捏一把汗,谁知陛下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也幸而这药果有奇效,不然还不知如何收场呢!”

连乔下意识看向床畔映蓉,却见映蓉亦含笑点头,便知她们所说的都不是假话。连乔的心情不禁有几分复杂:要说皇帝为她受点累、照顾她几日是应该的,重情的文人死了小妾都得哀哭几日,做几首悼亡诗呢!何况她还为皇帝生下一双儿女。但说到主动为她献出心头血,倒实实出乎连乔意外,要知古人信奉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皇帝却为了她毫不犹豫的剜肉取血,足可见她在皇帝心中的位置比父母还重要些。

连乔纵使铁石心肠,此时也不能没有几分感动。

她掩饰着咳了咳,映蓉忙问道:“姐姐是否渴了?”便一叠声的让人倒水来。

尹婕妤见她虽然醒转,却病容残损,举止乏力,不由得愤愤道:“嫔妾倒真没看出皇贵妃原来是这样的为人,因为几句虚无缥缈的流言,就对娘娘您暗下毒手,幸而娘娘您福大命大才活转来,若真害得您与陛下天人永隔,我看陛下不扒她的皮、拆她的筋才怪呢!”

言语里一副义愤填膺的神气,似乎很为连乔打抱不平——其实她何曾将穆氏当成老好人看待,无非是因其权势才追随身侧,如今却这样痛心疾首,好似从前的自己眼光有多么坏,其实无非是向连乔表露忠心罢了。

连乔看穿她的心迹,亦只浅浅一笑,并不拆穿。她向来御下有道,不做多余的蠢事,只要底下人安于本分,不过分生乱,连乔也就很有容人之量。

不一时,紫玉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白粥来,肚子空久了的人只宜吃些流食,幸好连乔也不觉得很饿。

众人见她慢条斯理的吃着,料想自己在这里碍事,便各自起身告退。反正时日长久,以后尽有来的机会。

连乔吃毕粥水,用绢帕揩了揩唇角,恍若无意的问道:“皇贵妃如今在何处?”

“因陛下还未吩咐怎样处置,暂且关押在宝华殿后的佛堂内。”紫玉说道。

和梦里所见倒是一一对应上了,连乔不露声色的起身,“扶我过去走走。”

“娘娘您还想要见她?”紫玉诧道,“皇贵妃狠下这样的毒手,指不定将您恨成怎样,您又何必再生是非呢?索性让那毒妇自生自灭便是。”

“该见的总是要见的,有些话,本宫也的确想问个清楚。”连乔淡淡说道。

紫玉拗不过她,只得胡乱为她披上一件薄绫纱裙,踏上绣鞋,小心的扶着她往殿外走去。躺久了的人身子都是软的,使不上力,多走几步便得歇一歇,紫玉都想不通她何苦费这份劲。

一路延挨着到了宝华殿,连乔让紫玉守在外头,自己欲独自进去面对那人。紫玉原有些不放心,见连乔执意如此,也只好罢了,却小心慎重的盯着,准备一有不妙便冲出去与那毒妇拼个你死我活。

连乔进了小佛堂,只觉里头的装饰和梦中所见一般无二,穆氏也仍旧端端正正的跪坐在蒲席上,好似她仍在梦中一般。

“皇贵妃姐姐以为多念几声佛,就能赎清自己的罪孽么?那神佛未免也太好哄骗了。”这佛堂的门本就生得低矮,连乔用手肘抵着门框,好使自己病后孱弱的身躯更挺直些,也显得更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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