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你吼爸干什么？爸不就想说等确认以后再相认吗？现在这么恼羞成怒是不是心虚？”

“许秋绍，你管管你老婆！”许秋曼刚开始一直没说话，现在也坐不下去了，站起来拿椅子过来让许蓉和林倩倩先坐下。

“妙妙，你先回屋。”许秋绍看看这边，开口说。

“我不回。”戈妙才不愿意回去，她回去以后屋里剩下的人都心软，万一被小姑说了几句话就同意把那人接回来，她怎么办？以后跟婆婆一样伺候小姑子？她亲小姑子整天不回家她正庆幸呢，来了一个表的？

“秋曼，你先回去。”许时毅知道女儿和儿媳妇又要吵，先把两人分开。

“爸，这么多次还不够？”许秋曼也有了怨言，每次她和大嫂吵起来的时候，家里所有人都不会向着自己，爸妈觉得自己不嫁人给家里丢人了，大哥也觉得自己得理不饶人。如果不是今天表弟说会回来，她就不想过来。小姑过来之前她已经和大嫂吵了一架，爸把她训了一顿，大嫂全须全尾，许秋曼真的受够这个家了，爸和大哥为了保住他们的职位真是什么都能牺牲，大嫂这种人娶回家还要供着，果然当初留在学校不回来的选择是对的。

“秋曼，你先回去，等会再说。”事有轻重缓急，许时毅打算先让妹妹明白事再说。

“不用说了。”许蓉拉住女儿的手，“这么多年你和大嫂补偿也够了，以后不会麻烦你们。”许蓉说完话拉着林倩倩就走，不过走之前有些话要说明白。

“大哥，许蓉觉得这辈子没欠过你什么，退婚是一件，和冉何兴结婚是一件，两件事已经把这么多年许家生我养我的恩份报答完了。盼盼走丢那天，大嫂送秋绍上学，我送秋曼和小波，也没怪过你们。”其实最开始是有怨言的，如果不是许时毅非要给许秋绍转学，三个孩子在一个学校就不用那么多人去送，只是最大的责任还是她，她就不怨了，“大嫂工作以后，家里三个孩子都是我带大的，你们羡慕我和秋曼亲近，好，你们是父母，我离两个孩子远了，除了做饭从来没和他们单独待过。”

“秋曼性子像我这个做小姑的，你怨我，我认下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跟秋曼说过什么。秋绍娶了妻子和家里越来越远，对我在家里指手画脚不满意，我不说了。但是许时毅你别忘了，我也姓许，爸当初想给小波改名字的时候也是我拦着的！”

她姓许，所以大哥有的她都有资格，是她主动放弃的，父亲不是偏心的人，当初想让儿子改姓。她知道改了以后家里的资源会平分到儿子和侄子两个人身上，到底不如一个人独占，为了许家的未来，她放弃了，本来以为一家荣辱与共。儿子在一个家里都没有人脉的领域闯得那么辛苦，她也曾后悔过，只是想着为了许家更好，侄子的前途更重要。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做错了，现在想用许这个姓来护着女儿都做不到。

“倩倩，我们走。”说完话，许蓉忍住眼泪，扯着女儿离开。

“小妹。”许时毅慌了，妹妹对他发火他不怕，他可以劝，但是人真走了就坏了。

林倩倩另一只手在沈凛那里，刚刚她看出来沈凛想说话，第一件事就是拦住，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他们惹不起许家，母亲是许家的亲人他们会考虑态度，对别人不一样，那场梦，已经让她摸清了许家人的脾气。

“倩倩，是我的错。”怕后面几个人追上来，冉波把车开到半路，才停车道歉。

“是妈不对。”许蓉觉得今天还是对不起女儿。

“妈，哥，你们没错。”这不是他们能预料到的。

“倩倩。”沈凛开口。

“嗯？”

“那块玉能证明。”沈凛在屋里想说的就是这句。

“我知道。”林倩倩把那块玉拿出来，这是前两天丈夫给她的，“妈，我是你的女儿。”只是玉被别人抢走了。

“妈知道。”许蓉抱住女儿，“有没有玉，你都是妈的女儿。”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看到她的第一眼，她就知道是女儿。

“妈，他们……”林倩倩犹豫了一下，决定说真话，“在那里我特别不舒服。”上次去的时候感觉没这么明显，这次感觉异常清晰，整间屋子都透漏着压抑，她不喜欢，在里面一秒都是煎熬，突然不想看对方看到玉坠时的反应，不外乎是道歉，欣喜欢迎。

“妈也不喜欢。”许蓉知道那个家的压抑，一家人每个人脸上都明码标价，告诉别人自己为这个家做了多少贡献，包括她自己。如果不是明码标价，为什么她会把每件事记得清清楚楚，记得她和孩子为许家的牺牲，归根结底，她也是许家人，骨子里也是一样的利益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