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后宅升职记(124)

作者:岸芷岸 阅读记录

秦珮的小院与她靠在一起,她便常常往秦珮那里去,秦珮如今存着个与人和睦的心,少不得与她应酬,原来平日瞧着还好的,不知为何这时却闹起不痛快了。

秦芬知道秦珮不是爱嚼舌的性子,这时听她先起了话头,也不虚打马虎眼了,问一声:“三姐怎么招你了,气得你连自己屋子也不呆了?”

秦珮似模似样地叹口气,从头说了起来。

这些日子,秦淑那头要预备出门了,嫁妆已铺陈开来,秦珮这里与方家走礼,男方送了聘来,女方这里也该回礼,杨氏只说稍手顺便,也给秦珮开始备嫁妆。

两下里一起,秦珮那院子,竟也日日铺陈许多东西。

秦淑这人最喜欢在别人身上用心,知道六妹备嫁妆,哪有不去瞧的。

秦珮原也不曾怎么放在心上,大大方方让秦淑瞧,谁知秦淑挂在嘴边的总是那两句酸话,不是说秦珮的东西比自己好,就是说嫡母看重秦珮胜过自己,待秦珮不软不硬地说一句“想来是太太瞧我听话给的恩赏”,秦淑却又绕开去,说起方少爷身边的秋蕴来。

如今秦珮再不是天真无知的孩童了,自然知道秦淑话里的意思,她知道,自家这位三姐无非是想说,嫡母说的那门亲,实在不算好,因此对她这庶女,也不算太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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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若不定下方家,她便要入王府去了,这事姐妹几个分明都知道,此时那位三姐眼红起别人东西来,却又不提这事了。

若是只这些酸话,秦珮便只当是乱风过耳便罢,今日回去换衣裳,秦淑说没有素色衣裳,往秦珮处借,秦珮自己都无的,自然是回一句“没有”,谁知秦淑竟坐下不走了,话里话外是担心自己的婚期推迟,直说自己没赶上好时候。

秦珮说到这里,冷笑一声:“五姐,你说好不好笑,大事当前,她只担心自己的婚事,担心便担心罢,还要说什么时候不好,我若是哪句话没接好,难免就要招个是非,到时候我自家如何不论,咱们家里若是也落个不是,可怎么好!我是不敢再在她面前露脸的了,我就住在你这里,不走了!”

秦芬知道,秦淑是这些日子被秦珮的嫁妆给刺激到了,又想着作妖了,这时见秦珮不肯走,也不去赶她,反倒唤过自己屋里的小丫头:“去六姑娘那里给你锦儿姐姐传个话,就说六姑娘这几天住我这里,叫收拾两身换洗衣裳来。”

秦珮这才转怒为喜,吊着秦芬的胳膊摇晃两下:“还是五姐好。”忽地又想起一事,又把秦芬摇两下:“待会三姐准保还要来跟五姐借衣裳,你不准借她!”

这话却是无理取闹了,秦芬轻轻点一点秦珮的额头:“傻丫头,我若是不肯借给三姐衣裳,岂不是又招个是非?”见秦珮面上不乐,秦芬慢悠悠来一句:“三姐身量高,我的衣裳她穿不上,叫她向四姐借去。”

秦珮听了这句,用力一拍巴掌:“还是五姐聪明!哎呀,我怎么早不曾想到这个理由,我若是也来这么一句,三姐准保要吃瘪!她也就和咱们胡搅蛮缠的,在四姐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如今,秦淑确实是不敢得罪秦贞娘了。

秦贞娘如今管得家事,自有一份威严,姜家老爷的官又越做越大,听说还靠上了祁王这个清流领袖,如今已随着祁王编纂什么洪定通史了,姜家少爷读书又好,明眼人都知道秦贞娘的前途不可限量,秦淑在她面,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的,何谈得罪。

这里话音才落,秦淑果然使了丫头玉缳来借衣裳,这丫头是杨氏后头给的,说话远不似从前的玉琴那样伶牙俐齿,对着秦芬一板一眼说明来意,一个字也不肯多讲。

秦芬也犯不着和一个丫头使脸色,只淡淡说了身量不合的话,玉缳也不多问,自往秦贞娘屋里去了。

出得屋来,玉缳长长出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又往秦贞娘屋里去了。

论太太看重,论自身行事,她跟的三姑娘,都是家里最末一个。三姑娘还有个读书明理的亲兄弟,兄弟姊妹们一处时,也曾听三少爷委婉劝过姐姐几句,可姑娘自家却只知钻牛角尖,凡事不知道记人好,就连她这个贴身大丫鬟,也夸不出主子几句好话来。

若说三姑娘不得宠是因着太太不公,就连玉缳自己也讲不出这话来,商姨娘犯过大错,如今还时不时在内院窜跳几下的,太太待六姑娘,也不曾如何看轻了去。

今日借衣裳便借衣裳,三姑娘偏生又说出一大串的闲话来,她都是要出嫁的人了,还不知压下心里的酸劲和娘家处好了,就连六姑娘如今也知道和兄弟们亲近呢,三姑娘这做姐姐的反不如妹妹了。以后出了门子,难道还真指望婆家给她争脸面?

玉缳又叹口气,原来分派活计时,老子娘想着是往姑娘身边,不知使了多少劲才谋上如今这份差事。他们在下头不知宅子里的事,只当三姑娘身边原先那个玉琴是年龄大了才打发出去,进得二门来才知道,原来是挑唆主子被太太罚出去了。

既是太太不喜丫鬟挑唆主子,玉缳便处处只作个听吩咐的木头人,姑娘指派她,有道理的她自然照做,没道理的她便装聋作哑,有那么一两回,还大着胆子劝几句,隔天碧玺就赏她一回,她也渐渐知道该怎么处事了。

可是她能劝得姑娘行事举止,却管不住姑娘的嘴,姑娘日常便要说些酸话,她愈劝愈是火上浇油,到后来,也懒得再劝了。

想着自己年纪不算太小,到姑娘出门那一日仍叫老子娘求了冯妈妈,只借口要回家说亲,想来也不必服侍这糊涂主子去婆家去了。

想到这里,已到了秦贞娘门前,玉缳勉强提起笑脸,对门口的小丫头说明来意。

小丫头听了,也不曾多话,进屋半晌,捧着身衣裳出来了:“四姑娘说,这身送给三姑娘了。”

玉缳到此,连屋门也没进去,可是脸上一丝不快也无,捧了衣裳还道声谢才走。府里都知道三、四两位姑娘不对付,凭公道,算前程,她也没法子偏心自家姑娘,四姑娘更是她再长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的,如何敢摆在脸上。

四姑娘把衣裳白给了出来,自然不是瞧三姑娘顺眼要送她东西,是嫌弃被三姑娘穿了,不愿再要了,玉缳想到此处,不由得又是头疼,这话回去一说,不知又要听主子多少抱怨了。

几个女孩为了衣裳闹些小别扭,杨氏却是一点要问的心思也无,换了早上紫晶拿的那身翡翠色袄子,嘱咐人唤了几个儿子到花厅相见。

这一向秦恒忙着用功,连吃饭都是杨氏吩咐了单独送到屋里,由月琴捧到书桌边上,早上听了丧钟,已知必有大事,此时嫡母传唤,他也不多想,披了斗篷就往花厅来了。

到了花厅,两个弟弟横冲直撞地跑过来,一边一个抱住秦恒的腿:“三哥!三哥!你好久不和我们玩了!”“爹说要和三哥你一样有学问,也叫我们读书!”“读书可真累啊!”“爹出门去了,我们不读书了吧?”

两个孩童说着说着,竟无师自通地偷起懒来,杨氏又好气又好笑,嗔一句儿子们:“好了,你们缠得三哥没法走路了!”

秦恒将两个圆溜溜的小脑袋一一抚摸过,脸上不自觉地带了些笑,对杨氏请安时,那笑仍未消失:“给母亲请安。”

“知道你现下功夫紧,不和你说闲话了,皇帝驾崩,春闱只怕要推后,你知道了心里也好有个章程,原先不及细细读的书,倒可再拿出来看一看了,哪些该松哪些该紧,你自家有数,我就不多嘱咐了。”

这话若不是杨氏说起,秦恒当真不知,他原来绷得要断的弦,这时不禁松了一些:“多谢母亲告知,我回去定会加倍用功。”

若是那等怀着私心的嫡母,只推一句不知外头大事,他到了日子未见开考,心中必定乱了章程,到那时,再要把书理顺,便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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