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御失笑。

秦耳也笑：“在玄门，我们通常认为一个生物是由实质的身体和非实质的灵魂体构成。而所谓的实质，就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质，相反就为非实质。”

秦耳略微停顿：“以此对应，世界也分里外。外世界就是我们实质的物质世界，里世界则是非实质的灵体们存在的世界，我们因此也把里世界叫做灵界。”

海御忍不住问：“你是想说我们的实质身体生活在外世界，但我们的灵魂也就是精神体则存在于里世界？那里世界是由精神力量构成的吗？”

秦耳摇头：“你错了，我们的实质身体不但生活在外世界中，也生活在里世界中，只是我们看不到也摸不着里世界而已，但我们的实质身体就只能在外世界行走生活，而无法进入里世界。

同样，我们的精神体即存在于里世界，也存在于外世界，只是精神体可以在里世界行走，非特殊情况无法出现在外界。”

海御思考片刻，有点懂了。

秦耳这才继续：“你问我里世界是不是由精神力量构成，这点其实不太对。构成里世界的成分很复杂，就像外世界是由许多物质构成一样。外世界有空气、有土地、有水等等，同样里世界也有它的各种独特成分，只是我们现在还无法触摸、归类和分析。精神力量只是构成里世界的一部分，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海御这次思索的时间更长，才再次点头。

秦耳：“那么你一定很好奇里世界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我说我们的实质身体同时生活在外世界和里世界中？”

海御推测：“里世界和外世界交织在一起？”

秦耳打了个响指：“确实可以这么说。其实里世界就存在于实际物质的缝隙中。”

海御眼睛微微睁大。

秦耳进一步解释：“我们都知道所有物质都有缝隙，哪怕是最小的粒子夸克也有缝隙。换言之，这个世界其实就是物质和它们的缝隙组成。就像是一副镂空的图案，镂空的部分就是缝隙，就是里世界。我们的灵魂就存在于构成身体的物质缝隙中。”

海御内心触动，呢喃：“玄门原来是如此理解这个世界……”

秦耳点头：“实质的身体在外世界行走，非实质的精神体在里世界行走。精神体能看到实质的身体和外世界，却无法直接接触外界。实质的身体能感觉到精神体的存在，同样也无法接触精神体和里世界。”

“而我们算卦者其实就是利用自己的精神体去穿行里世界，在里世界寻找线索，再把线索归纳整理后，用卦文和卦象等方式传递给外界。”

“这个查询速度通常很快，因为思想的速度超过光速。精神体越强，它能搜寻的范围越广、能接触的精神体也就越多。”

秦耳拍手：“打个比方，我刚才推算玄门的最大敌人。我的精神体得到命令，立刻在里世界展开线索搜索，我会先去询问其他精神体，人类的、动物的、植物的，所有精神体，问它们，有没有谁特别仇视玄门，有没有谁在平时的说话和思考中泄露出什么。

哦，千万别以为自己的思想是安全的。太用力的思想会变成精神力波散发在里世界中，就跟大喊大叫一样，经过的精神体和周围存在的灵体都能感知到。

如果我的精神体足够强大，我甚至能在里世界通过风听到某个精神体对玄门的评论、咒骂等。

这就像是我的精神体在里世界查询并接收所有相关讯息，然后锁定某些关键信息，再根据这些关键信息找到相关者，然后我可以紧跟着他们的精神体，感知他们散发出来的精神力波动。包括听到他们在外世界的实际讨论等。

当然，如果你的精神体不够强大，很可能迷失在里世界中，也可能被大量的信息冲垮。

总之，我的精神体就这么在里世界中汇集多方信息，再寻着一条条线索不断往上攀延，直到找到那个最仇恨玄门的敌人，同时还会得到一些相关重要信息。

然后我的精神体回到我的实质身体中，根据答案找到我已经背熟的卦文本中的相对应卦文，然后再根据卦文推算出相应数据，最后指挥我的身体把这个数据给掐算出来。

接下来，我只要根据掐算出来的数据，找到对应卦文，我的算卦过程就完成了。这是不是很科学？”

秦耳笑眯眯：“这是不是很像省略了所有推理过程，只说出推理答案的侦探？所以我们算卦者才有灵界侦探这个外号。”

海御：“……”

他家小耳朵总是有本事把很玄乎很扯的内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秦耳拍拍海御：“我虽然明白算卦的原理，但我的精神体在里世界的信息搜寻过程，我根本不会记得，就像是做梦，梦醒，我就会忘记梦境的详细内容，只记得掐算结果。所以算卦也需要天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算卦师。”

海御：“预言者也这样？”

“对。不管是算卦者还是预言者，都像是一台超级计算机，通过归纳整理分析无数信息，导出最可能的答案。当然，我指的是真货，那些江湖骗子不算在其中，他们就是做做样子，靠统筹学和心理学骗人。”秦耳骄傲说。

海御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好像感悟了什么，他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命运长河？”

秦耳坚定摇头：“没有。但有时间长河。”

海御：？

秦耳用手指画了一条线：“时间与我们共存。时间不断向前，它流过去，必然留下痕迹，这就是时间长河。时间长河里包含过去和现在。但如果古人看我们现在，就成了他们的未来，也成了他们的命运。”

“如果有古人看到未来，想要改变未来。就会产生时间线分支，也就是出现了平行世界。”

秦耳说着说着就沉默了，同时脑中出现了一棵巨大的、有无数大小分叉的时间树。

八洲星空间的时间流速那么缓慢，原来原因在这里吗？

因为它已经从原本的时间线脱离出来，成了平行世界空间，那里的时间线也就不受原来那条时间线控制。

唔，可能原因还要更复杂一点。

秦耳的意识无意中就来到了巫的传承石碑林，在一块专讲空间与时间的石碑旁坐下。

海御不知是被秦耳强大的精神力波给感染带入，还是他自己已经有所领悟，他跟着秦耳也看到了这棵时间树。

两人看到的东西一样，但感悟的内容却完全不同。

……精神体在里世界穿行，思想的速度快过光速，那是否也快过时间？

海御身上冒出了一只又一只眼睛，密密麻麻，极度可怕。

幸好没人看到。

早上醒来，两人对视，齐齐笑了下。

他们的实力都有所提升。

海御伸手揉揉秦耳的脑袋：“谢谢，你的胡扯很有用。”

秦耳怒驳：“那怎么能叫胡扯呢？你都顿悟了！”

“好了，快点洗漱。食堂早餐要结束了。”因为意外的耽搁，海御想要做一堆小包子的想法没能成行。

刚吃完早饭，银鱼团长便拉上海御和马克西姆，和玄门掌门秦耳草签了一份合作契约。

更正式的契约要等到屋脊山大赛结束后，那时候才能确定玄门到底能拿下多少地盘和资源。

另外，因为这些地盘有可能会很分散，为了方便统治，在屋脊山大赛之后说不定还会有私底下的互换。

所以玄门和银鱼约定，等到全人类地盘整合完毕，到时再签署正式的宗主国和属国契约。

而银鱼团长挑选了包括马克西姆在内的二十多名骨干团员，先一步接受了玄门的入门考核。

银鱼的人不愧是被精心挑选过，不管他们有着什么样的性格，大层面上都没什么问题。且在海御、马克西姆和银鱼团长这三大巨头有意无意的影响下，银鱼的人对玄门都充满好感，并很期待银鱼和玄门的进一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