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小户人家(19)

作者:芦花浅水 阅读记录

靠太阳和星辰辨别方向是他小时候在山里的时候就会的技能,没想到有一天用到了这里。

他脚上的鞋子不太耐穿,才走了短短几天的功夫,鞋底就磨薄了不少。

另外,出发之前买的干粮只剩一半,如果继续在荒郊野地里游荡,他没过多久就得断粮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后悔把驴子卖了,能拉人又能拉东西,留着多好用?

为什么别的穿越男主有空间有异能,再不济还能有个好身世。他怎么连头驴留不住?

晏庭卓叹了口气,揣紧了自己的钱。在县城之时,他已经将钱兑换了5两银子。剩下的铜钱买了鞋子、食物和其它杂物。

现在粮价疯涨,他也没敢把钱全花完,还留了几十个铜板在身上。

即便是身揣5两银子巨款,在荒郊野外也根本花不出去。更何况,在流亡的路上,谁敢露财,谁就是肥羊。尤其是他这种一个人上路的,算了,有驴子也是被抢的命。

这些天他在路上碰到了各种各样的赶路人,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去投亲或者避祸的,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神情焦虑。有时候晏庭卓跟着他们走一段路,都会引起对方的提防。

这几天天气渐冷,就算是走到河边,他也不敢洗澡,只能用水擦洗。更何况找不到河流的时候才是常态,很快,他整个人就灰头土脸起来。

就这么忍饥挨饿地走了几天之后,晏庭卓的形象已经跟路上的其他流民没多大差别了——饥饿、瑟缩、蓬头垢面。

可不是么,他现在没家没身份,跟流民有啥区别?他就是流民本民。

“好香啊,什么味道?”他忽然闻到一阵糊味,肚子一下子叽里咕噜叫了起来。

那是食物的味道,在大脑里已经自动翻译成了香味,引着他的脚步往香味的源头走去。

只见河边有人在用瓦罐煮着东西。他们附近是一辆驴车,车厢很大,但被遮挡着。

“什么人?”那边的人纷纷警惕地看过来。

对方见他只有一个人,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但并不允许他靠近。

第四十章 结伴而行

由于一眼看上去都是灰突突的人,也分不出是男人还是双儿,晏庭卓只好行了一礼,通通叫大哥:“诸位大哥有礼,在下沙闻到了味道,一时没忍住便过来看看,实在是打扰了!”

“我们吃的也不够,小兄弟,抱歉了!”对方见他行礼,脸色好看了一些,但以为他是过来要吃的,仍然拒绝了。

晏庭卓只得厚着脸皮说:“我不是要你们的吃的,只是想问一下,你们走的时候,这火能不能不熄,给我用用?”谁能想到他买了打火石但打不出火呢?在小厨房呆了那么久,楞是没学会打火。

这倒是小事,他们应下了,走的时候,真的依约留下了火堆。

晏庭卓拜谢了对方,从背上的框里摸出来几个河蚌和一条鱼,直接用火烤了起来。

干粮能省则省,这是他刚刚去河泥里摸出来的,也是碰碰运气,谁想到运气不错。小时候真是学了不少生存技能,现在手都生了,好在还能一一捡起来。

鱼烤好之后,他珍惜地放了一丢丢盐,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就筐子里的一小包盐,在现代花不到一块钱,在这里花了他八百多文钱。

钱是有限的,坐吃山空可不行。

他边吃边想自己的出路。

首先,得先尽快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这么颠沛流离的,可不是个事儿。

但是他现在有一个大难题——他的户籍身份不知道是否还在金泉寺。

如果身份在,那么他有可能会被遣送回去,继续面对未知的仇敌。如果身份不在,那他有可能还是唐府的奴仆,生命任由人拿捏。

想到那父子俩说的“报个逃奴”之类的话,恐怕不容乐观。

最差的情况就是他的身份户籍都已经被销掉,既不在金泉寺,也不在唐府,他就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简称黑户。

按大魏律法,黑户不仅什么也干不了,还会被官府抓起来强制服徭役。除非一辈子躲在深山老林不出来,但衣食住行绝对会受到很大影响。

唉,先找到有人的地方再说吧。

晏庭卓抹了抹嘴,又给自己煮了一大罐水,灌了个水饱,这才上路。

这一走,就走到了傍晚,晏庭卓又看到了白天借火给他的那群人。

那群人也发现了他,双方互相点头示意。

他有些奇怪。那群人比他早走很久,按道理应该比他快很多才是。

他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才知道,那家人的驴子在半路上突然死了。

因为不知道死因,驴子的肉也不敢吃,他们又怕害到别人,只得将驴拖到路边挖了个坑埋了。

两辆车子都靠人拉,拉不动的就靠人力或背或拿,原来驴子身上的负重都转移到人身上,队伍的行进速度一下子降了下来。

夜晚来临,这里的野地里可是有野兽的,晏庭卓胆子再大,也不敢大晚上一个人呆着,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这些天的每个晚上,他都是暗暗地蹭别人的队伍,大部分人看他一个人老老实实缩在那边,也并不刻意为难。他已经蹭出了经验了。

他起身走近了那群人,对领头的说清楚了自己的来意。

那人有些意外,看他年纪不大,忍不住问了一下,得知他只有十五岁,表情甚至都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双方交谈起来。

第四十一章 郡城之变

他们这个队伍里有十二个人,是一大家子,有老有少的。

领头的是个中年汉子,姓方,叫方兴文。他也是这一大家子的大家长,是个十分豪爽的汉子。队伍里头年纪最大的是他的爹方老夫郎,最小的是方兴文唯一的孙子,还是个襁褓里的婴儿。

他们此行打算是去某村投奔亲戚。

又问到晏庭卓。

他不知道原身的身份,也不好说自己是从和尚庙里跑出来的,就将自己前世的身世移花接木地说了说,又含含糊糊地说自己是去投亲的,然后捏造了一个人名。

听闻他自叙自己父母双亡,养育自己的祖父也离世,方老夫郎唏嘘不已:“刚成丁,还是个孩子呢。”

听起来大家的目的地差不多,双方干脆结伴而行。

这天晚上,伴随着这群人的善意,晏庭卓睡了这些天最好的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起来赶路,方老夫郎甚至让儿孙们多煮了一罐水给晏庭卓。晏庭卓感激不尽,也投桃报李,白天赶路时也帮忙老人和小孩们背一些重东西。

方家人见晏庭卓吃喝从不占他们的便宜,出力的时候却不吝啬,觉得他也是个厚道人,不禁对他也多了一些关照。大家很快熟悉了起来,双方相处十分和谐。

又赶了两天路,这天,晏庭卓的干粮快要见底,再找不到地方补充干粮,他就得饿肚子了。

方兴文看出了他的急切,给他吃了个定心丸:“再往前走一日,就能到郡城了。”

又走了一天,果然远远地看到城门口的塔楼。

可能是离城镇近了,四面八方赶来的人也慢慢变多,路上渐渐形成了一个长长的队伍,大家的速度都变慢了。

前面不知道怎么回事,队伍忽然停了下来,闹闹哄哄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由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有些焦虑。方兴文见状吩咐儿子:“大郎,你去前头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晏庭卓也跑到前面,跟方大郎一起:“我也去看看!”

除了晏庭卓两人,还有不少跟他们想法一样,都是想去前面打探消息的。大家不约而同地结成了一个新的队伍,逆着原来队伍的方向,从侧面往城楼的方向跑去。

越靠近城楼的地方人越多,几乎全是衣衫褴褛神情疲惫的流民。然而大家都像是被堵在城门外了,人流向潮水一样逆着往他们这边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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