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需要完成任务就能离开……其实若不是任务使然，谁死活着谁的命运如何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平心而论，他也绝不会滥杀无辜，以此为乐。

“盛清凝……你让我心疼你，让我爱你，可你所作所为，你让我怎么爱你？”

纵然没有裴凌彦，自己也很难爱上这样的人。

现在的盛清凝只会让陆云飘想到自己还在被人追杀被人捉去做实验的时候。

……

“师尊，你为何不肯看我一眼？”

陆云飘回到了自己的身份。

听着盛清凝仿佛万般深情的话，内心毫无波澜。

“你又杀人了吗。”

他开门见山。

不想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师尊你在说什么？是谁说了闲话传到你耳中了吗？”

“我只问你，你杀人了吗？”

“……”盛清凝沉默了片刻。

半晌才又说：“师尊，我一直在外边寻找可以救凌彦师兄的法宝呢。”

“呵呵。”陆云飘：这假话还能再假吗？他语气冷冽，“我再问一遍，你杀人了吗？”

“我杀人了。”盛清凝握紧拳头，“可这个世界的人，都只是假的，我杀的又不是真正的人。”

“……这个世界的人虽然不是真的，可他们在你面前和活生生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师尊，你在意这些吗？若是杀人的是裴凌彦，你也要这样问。”

“你在强词夺理。”

“我是杀人了，可裴凌彦在这个世界难道就没杀过人吗？”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吗。”陆云飘已经怒不可遏了。

“我做了什么？”盛清凝却装作无辜的样子，“师尊，你少听信外边的话，那都是假的。”

“盛清凝！”

“师尊，我在呢。”盛清凝满脸笑容，“师尊，你知道吗，今天你跟我说话……都比平常多了。”

盛清凝好似随口说出的话，却让陆云飘一瞬间毛骨悚然。

他侧头看向盛清凝，只看那人眼睛都带着笑，他的笑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呢……

他杀人……

不会是因为自己吧？

陆云飘对盛清凝的事情很长时间都不管不问，被关在这之后，盛清凝也不是没来看望过，有时候是隔着门，压根没有进去，有时候也进去过，说了些什么，可却好似一个人自言自语一般，根本没人理会他，这样一来，他后来索性趁着陆云飘“休息”的时候才进来。

——而盛清凝不知道，陆云飘不理会他，只是因为当时被关在屋子里的，是陆云飘从系统商城那换的替身。当然，陆云飘本人的态度也是如此。

而陆云飘为数不多几次，主动提过的话题，便是质问他，唯恐他滥杀无辜。

可偏偏……

“盛清凝！”

“师尊，怎么了吗？”

“你杀人，是为了引起本座的注意？”

“哈哈哈师尊……你终于知道了吗？”他喜欢杀人以后的平静，然而，更多其实是：

我杀人了，师尊会生气吧？师尊会对我狠狠发火吧？他会责怪我吧……

总之……

这一次他不会再漠视我。

哈哈哈哈，他终于不会再摆出那副对我的事情不管不顾的样子，他终于愿意主动和我说话了……

第202章 不爱的话，恨也是好的……

“盛清凝，你真是……”

“我疯了？对啊，我早就疯了，师尊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我因为你疯了。”

“强词夺理……”

“无论师尊你怎么说，我就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盛清凝俨然没有半分悔过的意思。

陆云飘：……

这人真的是无药可救。

他怔怔看着盛清凝：“你变成了本座陌生无比的模样，本座简直认不得你是谁，看着如今的你，本座只觉得万分失落。”

“……”这番话让盛清凝痛心又莫名生出激动来。他笑着看着陆云飘：“师尊……至少，你恨我不是吗？”

如果没有爱。

至少还有恨……

“盛清凝！”陆云飘狠狠瞪着盛清凝。

后者依旧挂着胜利者的微笑：“师尊，这就够了。”

陆云飘：……

完了。

他怀疑自己也没辙了。

自己似乎也救不了盛清凝了。

然而下一秒……

系统：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陆云飘：废话少说。

系统：好吧，不卖关子了。那个……其实盛清的黑化值下降了。

陆云飘：……

神经病。

真的是神经病吧。

陆云飘：我无语。

系统：额……冷静一点，这是个好现象，你有没有想过。

陆云飘：什么？

系统：也许他的黑化值取决于你对他的在意程度。所以你越爱他，他的黑化值越低……同样，你越恨他，他的黑化值也一样越低。

重要的不是爱或者恨。

而是你对他的在意程度。

这就是他的要的。

既疯狂，又简单。

陆云飘无言了。

他怔怔看着盛清凝。

恨也行吗？

可……

如果做不到爱这个人，那就恨他？

恨比爱总是更简单，可……

那其他人呢？

盛清凝会因为从陆云飘这儿得到的恨去滥杀无辜。

无形中陆云飘也害死了数不清的人。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种感觉该怎么说呢？

“盛清凝，我不恨你。你曾经是本座的爱徒，是本座在意的人，时至此时此刻，本座依旧希望你能悔改。”

“爱徒？？？悔改！！？”

这些话，简直字字句句都在盛清凝的雷点蹦迪。

可偏偏陆云飘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如此深情。深情地仿佛他爱上了他……

他对自己明明不是爱情，却为何如此？

盛清凝差点因为陆云飘的话抓狂，却又因为陆云飘深情的眼神心软。他就像是在冰火之中……

“师尊，你好好休息。”

到最后，盛清凝落荒而逃。

他在心里想：

师尊会不会其实真的爱我呢？

会不会他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

哪怕一分一毫呢？

不……这绝无可能，盛清凝，你这是在自我催眠自我感动！师尊对你的感情根本不是这样……

可万一呢？

万一他其实喜欢自己呢？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其实他本就疯了，只是又被逼疯了一些。

不过自那之后，盛清凝却“安分”了一段时间。

……

“最近宫主是不是心情很好，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他杀人了。”

所有人都习惯了盛清凝的反复无常和肆意杀人的行为，一时间反而有些震惊于这种平静。

“这是好事……只是谁也不知道这等好事能持续多久。”

“万一宫主想通了，不再杀人了呢？”

“这怎么可能……宫主早就入魔了，这不过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诶，新来的，在东张西望什么？”管事的迅速瞄准了偷听别人谈话的陆云飘03号。

这是陆云飘的新马甲。

“管事大人……”

“你负责去宫主房中伺候。”管事冷冰冰说。

只要是新人，被指派到盛清凝身边伺候的几率就是百分之百。

陆云飘装作有些害怕，还是听从的离开了。

“啧啧，不知道这人有没有那么幸运。”

“祝福他吧……”

“哎，大家其实都一样都一样。”

“也是。”

陆云飘路过之处可谓是一阵唏嘘。

陆云飘本人则是早就习惯了这一切。马甲三号来到盛清凝的寝宫，他匍匐在地上：“宫主。”

“滚出去。”盛清凝冷冷道，“谁准你进来的。”

陆云飘：……当然是管事，难道是我自己？别好笑了……

“是。”他继续低着头，以匍匐的姿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