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王府炸厨房(56)

作者:浮云长长长 阅读记录

路时浑身一哆嗦,心脏跳得像夏天的骤雨打在窗玻璃上,繁音促节,如雷贯耳。

“你你你、你干什么……”

“别动。”

栾宸拧着眉头,神情严肃,并起两指,轻轻摩挲着路时的颈侧。

颈动脉中的血液仿佛重重地撞上带着薄茧的指尖。

栾宸恍如未觉,眼底沉着深重的阴翳,语气轻柔:“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掐你?”

“啊?”路时回过神,下意识跟着伸手摸了摸,传来一阵钝痛,“没事,应该是被那个木头板子撞的,过两天就好了。”

他自己看不到,那一圈青红的淤痕在莹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骇人。

栾宸眼神冷得可怕,带着隐隐的怒气唤人去请郎中。

回头想再仔细看看对方还有没有哪里受伤,却又愣了一愣,凑到少年面前,探手抹了一下他的嘴角。

“这是什么?”

路时定睛一看,栾宸的手指上,沾着两粒金黄色的……炸鸡脆皮。

路时:“…………”

尴尬了,偷吃被抓现行!

刚才在牢里时,为了取得那些死囚信任……再加上他也的确有点饿,就率先跟着吃了一点。

栾宸来得过于突然,他反应不及,根本没时间惦记擦嘴这种小事。

路时还没想出要如何解释,栾宸手指稍一用力,把脆皮碾碎,举到眼前仔细分辨片刻,狐疑地问:“你……吃肉了?什么时候……”

路时咬咬牙,在邋遢和有鬼之间选择了前者:“中午吃饭忘记擦嘴了。”

栾宸:“……”

栾宸嗯了一声,缓缓把头转向一边,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指。

路时恼羞成怒:“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在嘲笑我?怎么,你难道就没有弄脏嘴的时候吗!”

栾宸肃然:“你看错了,本王没笑。”

路时:“你……”

“王爷!王爷不好了——”

门外,一名小厮突然咋咋唬唬喊起来,脚步踉跄地撞进了门。

栾宸敛了表情,淡淡地朝那小厮看了一眼:“成何体统。”

小厮打了个寒噤,立即规矩地收声站定,先行了个礼,才焦急地说:“王爷,禁军、禁军……有人带着禁军来,把咱们王府围了!钱管家在前头拦着,让小的来请您……您快去看看吧!”

路时闻言慌了神,跳下床快步走到栾宸身边,“禁军?为什么禁军会来?”

禁军是守卫皇帝和王城的专属军/队,就算王爷劫了他的狱,也不至于要到动用他们的地步。

栾宸沉着脸挥退小厮,回身安抚路时:“不用担心,本王心里有数。”

“只是恐怕要再辛苦你,跟我进宫走一趟。”

-

路时依旧和栾宸同骑了一匹马,两人在禁军的重重押送下,前往皇宫。

如此紧张的气氛中,栾宸却像没事人一样,神情放松地踢着,听路时在耳边小声讲着慈幼院的事。

“对不起,”路时懊悔地道歉,“我本来以为不是什么大事,报官就能解决,不用特地来麻烦你。”

他过于盲目地认为,没有人会在天子脚下如此猖狂。

“而且我还留了联系地址呢……”路时嘟囔道。

王府都不足以震慑这些人吗?

“不是你的错,”栾宸低声安慰他。

“是本王连累了你。”

前些日子,丞相的小儿子袁睿因扰乱立夏祭祀一案终于被判流放北疆。

若非丞相一派极力奔走,皇帝又有意放水,他原本至少也该落个凌迟处死的下场。

然而即便侥幸保住儿子一命,袁朝忠依然恨毒了导致这一切的路时和栾宸。

他动不了栾宸,便只能指使下面的人去找路时出气。

偏偏分管城南慈幼院的人,就在刑监司的管辖之下,路时就这样送到了邱与仁手上。

从某种意义上说,袁朝忠这法子倒算是意外的一箭双雕。

一旦成了,除了解气,必然还会对栾宸造成不可估量的重创。

可惜,就差一点。

到了宫中,栾宸先被皇帝召唤进去,路时则被禁军暂扣在门外。

路时担忧地戳他的系统:“阿统阿统,现在是关键剧情吗?就没什么剧情提示吗?”

2583提醒他:“宿主,你已经没有积分可以兑换剧情线了。”

“好阿统,我没说现在要兑换,你先告诉我有没有关键剧情提示就行!”路时哀求道。

“没有,”2583无奈道,“这一段根本就是原书没有的情节,哪来的提示?”

现在的剧情在宿主的努力下,简直就像是脱缰野马,但凡宿主在下厨上的悟性有此一半……σw.zλ.

得不到系统提示,路时坐立难安,把一张小脸熬得煞白。

栾宸出来时都惊了一跳,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路时长长地嘘出一口气,心道还好大反派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

“我没事,皇上没有为难你吗?”

栾宸不欲和他讲过程,只是简单地说:“没有。”

“慈幼院的案子稍后有大理寺的人来接手,邱与仁和慈幼院的管事本王都着人带过来了,你等会儿上了堂,如实告诉大理寺卿王大人即可。”

说完栾宸停了一下,补充道:“不用怕,本王届时也会在场。”

路时心下一热,知道栾宸这是要给他撑腰的意思,抿紧唇角笑了。

他倒是不怕这场庭审,唯一值得担心的是,邱与仁诬陷他下毒谋害慈幼院的孩子们,为了让这件事有据可查,恐怕他们后来当真给那些孩子下了毒……

也不知道小朋友们有没有大碍。

另外,古代的医学发展不足以支撑验证毒物的来源、中毒的时间等等,这事纠缠到最后,该不会又成了罗生门吧?

跟在栾宸身后进殿时,路时抱着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死磕到底的心态。

孰料,事情的发展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太丝滑了,那名慈幼院的管事认罪认得太丝滑了!

几乎是一看见他们进门,那管事就抖抖索索往地上砰砰磕头,边磕边痛哭流涕地陈述自己如何丧失理智,贪墨了每月拨到慈幼院的银钱,并且克扣院内孤儿的伙食费,让他们饿肚子。

在这件事被路时撞破后,他又因为害怕被追究,鬼迷心窍地给孩子们下了泻药,反过来先诬告路时。

路时瞠目结舌,想不通这人为什么突然迷途知返,张大嘴瞪了他半天,忽然发现他跪着的姿势似乎不太正常。

衣袖和裤腿下的手脚仿佛软绵绵的,就像是吃痛使不上力。

路时:“……”

他偷偷回头瞄了一眼旁听的栾宸,对方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

然后眨了下眼。

很好,王爷肯定威胁过他。

一边救自己,一边还去揍了人,不愧是反派的脑子。

当然,只有管事的证词也不足为信。

栾宸竟然还提前叫人带来了圆圆和另外两名慈幼院的大孩子。

路时带去的东西,圆圆和慈幼院的其他孩子都吃了。但因为他被路时提前带走,所以幸运地逃过了管事后来的下毒。至今身体健康,没有一点毛病。

留下来的两名孩子则作证,他们是在那天晚上喝了管事熬的稀粥之后,才开始上吐下泻的。

至此,大理寺只需要去查一查管事买泻药的药铺,一切便严丝合缝,清清楚楚了。

堂上的邱与仁见大势已去,只得狡辩说自己当时是情急失察才误抓了嫌犯,主观上并不是想要陷害路时。

渎职罪可大可小,若受害者是像路时这样没有一官半职的庶民,通常都会轻轻揭过,犯事官员最多罚俸降职。

然而邱与仁算盘打得噼啪响,却万万没料到,栾宸派人将与路时同室的死囚也带了过来。

死囚们斩钉截铁地指认,他们受赵捕头暗示,要给这人“一点苦头吃吃”“就算卸掉胳膊腿儿也没事”……而赵捕头又攀扯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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