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踹掉夫君(32)

作者:议川 阅读记录

秦鉴澜和贺子衿,一左一右地夹着年轻的占星师,同时探出两个脑袋。

她的视线从道伦梯布的肩膀上方越过,柳眉轻蹙,疑惑道:“这不是谁乱涂乱画的东西么?”

羊皮纸厚重泛黄,看上去沉甸甸的颇有分量,散发出岁月的神秘感;可上边的墨痕密密麻麻,排列得不甚齐整,与其说是文字,倒不如说是哪个孩童的信手涂鸦。

况且整片纸张色调单一,还远不如她在街头见到的彩笔涂鸦好看。

“我听我阿妈说过,”贺子衿却饶有兴致,伸出手触摸着羊皮卷的边缘,“占星秘卷,一朝大君此生只有唯一一张。”

“怪不得一张纸这么大。”秦鉴澜不由得看着道伦梯布,他正收起桌沿处用不到的羊皮卷,动作轻柔,犹如对待初生的婴儿。

“但是,”她话锋一转,“没有人看得懂的羊皮卷,又有什么作用呢?”

“谁说没人看得懂?”贺子衿背着手,立在原地,“你面前不就有一个。”

道伦梯布撞见她好奇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壳:“家传,都是家传。”

“这东西有什么用?”秦鉴澜盯着蚂蚁爬的字符,还是没看出什么门道,“神神叨叨的,莫非是你们合伙在骗大君?”

“秦姑娘说得轻巧,”道伦梯布急忙摆手,“我们西纳尔家族的占星师,可是服侍了宿州皇族数百年。秦姑娘面前的占星秘卷,相传是我们西纳尔家的祖先,夜观星象,推测上千年后的景象,手书记录,分为不知道多少张。流传至今,到阿尔斯楞大君这里,接下来的都佚失了。”

“这不刚好是你们蒙骗大君的理由?”秦鉴澜不屑地轻哼一声,“等到达蒙成为大君,没找到下一张占星秘卷,你也就失业了。从此以后,也就再也没人过问,你们家族骗公家饭吃的事情了。”

“但是,”贺子衿修长的手指托住下颌,桃花眸中闪着若有所思的神色,“历代破解出来的羊皮卷,几乎每条都能对应上发生的事情。不过,”男人怀疑地瞟了一眼点头如捣蒜的道伦梯布,问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大君让我带你来看看呀!”道伦梯布无辜地瞪大了双眼,“你不会拒绝君令吧!”

秦鉴澜一瞬间,似乎看到了自己装无辜时的样子,却又说不出有哪里不对。

还没等她仔细思索,身旁爆起一声轻响,眼前闪过飘逸的人影。

贺子衿从不离身的匕首,尖端略微出鞘。祖母绿的宝石,在灯下闪着幽幽的冷光。

狠戾之意四泄,秦鉴澜跌跌撞撞地退开两步,眼见事态变更。

转瞬之间,玄衣将青衣抵在桌沿,匕首隔着衣衫,横在腰际。

“你这也太不会撒谎了,”男人一手威逼,另一手抚了下额际,声音冰凉,“我当了十三年质子,离开宿州整整十三年,大君又如何信得过我,肯让我一睹,连你都看不懂的事物?”

空气骤然收紧,三人之间,方才的轻松之意荡然无存。

秦鉴澜的手指按住桌沿,小心翼翼地从侧后方盯着贺子衿的桃花眸。却见其中空无一物,深不见底。

道伦梯布脸上表情变换,转瞬声音一涩:“行了。是我想让你过来的,松手吧。”

贺子衿并不松手,眸中冷意激荡:“你这是搭上了我的命,”他眨一眨眼,“还有秦姑娘的命。”

秦鉴澜突然被cue,不假思索地帮腔道:“对对对!你这个是……欺君!要杀头的!”

他们一路走来,本就饱受旅途折磨,好不容易在宿州暂时保下了性命,这时突然冒出来一个私自拉着他们看国库秘密的人,又把她从实现活命的目标,拉远了一步!

“你回来以前,大君曾将我带上占星楼顶,”道伦梯布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扭曲的笑意,“他就像你现在一样,把我逼到墙上,问我这卷占星秘卷上,记述了怎样的结局。具体而言,就是他问我,他的结局是什么。”

年轻人的声音蓦地嘶哑,眼中似有切骨的恨意:“十三年前,大君战败,下令赐死我父亲。那时他就应该知道,西纳尔家的后人,从来没有完整解读占星秘卷的能力。但是,他再次找到了我,意图问同样的问题。如果我不能给出答案,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只能来找你。”

贺子衿默然良久,桃花眸注视着年轻人的眼睛。

空气焦灼一瞬。

玄衣男人退后一步,轻轻放下握着匕首的手臂。

“我看不懂,”贺子衿嗓音低沉,眼中闪烁着不明的意味,“帮不了你,抱歉。”

他转过身来,拉起站在一旁的秦鉴澜。

手腕被扣在温热的掌心,她听见贺子衿的声音,语气没什么起伏:“我们走。”

霸道而不由分说的举动,用力牵着她,往楼梯口的方向。

跌跌撞撞地走下红阶之前,秦鉴澜禁不住回眸,最后看了一眼。道伦梯布立在原地,年轻的双眼中雾气弥漫,若有所思。

占星楼的窗外,悠悠掠过一只苍鹰。锐利的金黄色兽瞳,映出四道身影。

桃红的长裙卷起边褶,脚步轻灵地转过身,翩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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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闺中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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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顶端,焰苗飘摇,暖光满溢。

四四方方的偌大寝殿,由内至外被婢女清洁过一遍,看着还干净。

只是这些木床和架子一类的家具,虽装饰着皇家的华贵纹饰,望上去却格外陈旧。

一眼便知,是多年未曾使用过的,那种落寞的残旧。大概整个房间,也多年没有走进过半个人影了。

贺子衿一路扣着秦鉴澜的腕子,沉默不语,桃花眸中却闪动着道不明的神色,让她看不明白,也就不敢挣开男人有力的手掌。

走近寝殿,有婢女出门相迎,贺子衿简单地说了句这是自己先前住过的地方,两人便进了门。

一跨过高高的木槛,他像是刚回过神来,这才松开了手。

秦鉴澜坐在木桌旁,拈起婢女早先盛在银碟中的深色浆果,往口中递去。

贺子衿立在窗前,手按在窗框上,不知在想什么。两人从回到这个房间开始,就保持着这样的距离。

“贺子衿,”她拇指和食指间还夹着一颗浆果,终于忍不住开口,忧心忡忡地问,“道伦梯布怎么能认定,你就一定看得懂,连他这种占星师都看不懂的东西?”

贺子衿一怔,竟是勾起一个浅笑:“侠女进步了。我还以为,你会质问我,是不是就这样看着他去送死呢。”

简单的两句话,却隐约藏着一丝落寞。他似乎还在期待着见到,那个有时也很冲动的,在脑海中幻想话本里江湖豪情的女人。

秦鉴澜从喉咙深处哼了一声,心想,他是否有点入戏太深,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自己了。

若是初见时的贺子衿,生存至上,自然是会拒绝道伦梯布的。她再去问他为什么不帮,岂不是既无法说动他去帮助道伦梯布,又容易让他心生反感,对她自己不利么?

这种双输的问题,她才不要问。

果然,女人只要摆脱多余的情感,智商就会迅速恢复到正常水平!

如今她暗自劝说自己,不能全然信他;可又因为暂时难以离开他,只有小心谨慎,还不能激怒他,要维持现状而已。

“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贺子衿恢复了平常神色,倚着花窗继续说,“你可清楚,道伦梯布的家人,是靠什么认出占星秘卷上的内容的?”

“是哦,”想到干羊皮上横七竖八的墨迹,秦鉴澜一阵头疼,“莫非他们有特殊的写作技巧?”

贺子衿听不懂她玩的现代梗,只是转过身来,目光停留在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浆果的女人身上:“西纳尔氏的占星师家族,与大君的雄狮家族、萨仁的海东青家族一样,都是在宿州生活了数百年的大家族。但西纳尔的族人中,只有那位写下占星秘卷的先祖的直系后裔,才能获知解析羊皮卷文字的技巧。因为那种东西是世代相传的,而知识到了道伦梯布这一代,不仅佚失颇多,况且余下的羊皮卷也不知所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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