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踹掉夫君(66)

作者:议川 阅读记录

“滚开!”秦鉴澜失声惊叫,用力蹬着双腿,却被紧紧反剪住身体。

“鉴澜!”他跌跌撞撞地想要跳起来,脚下却被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去。

牙齿磕在冷硬的地面,口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眼前一阵模糊。

一只粗壮的手臂,粗暴地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山匪冷嘲热讽道:“你不是很能跑吗?再跑一个看看啊,官爷!”

李玄晏用力摇了摇头,对他怒目而视。

山匪被他这副软硬不吃的模样惹怒,抬手刚想往他脸上抽,却想起师爷早上刚嘱咐过他们的,只好悻悻地放下了手。

两个山匪扭着他的双臂,将他以受刑的姿势牢牢按在原地。一个矮壮如墩的身形,拦在他面前,扑鼻而来的汗骚味。

“夫人、官爷,”他大笑着露出了一口黄牙,声音赫然是李玄晏前几日在恍神中听见过的那个豹大当家,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年轻人,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师爷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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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观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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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贼人,要抓我去哪里?”秦鉴澜感到抓着自己双臂的人留了些力,不像是马上要伤害她的模样,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上身凑近了前方,翦水秋瞳一下下地眨着,在心中腹诽。

她知道就算自己问出了口,大概率也不会得到回答。而身后的李玄晏已经被拖拽得离她很远了,她隐约听见豹大当家在李玄晏跟头对他低语着,随即传出了李玄晏的吼声。

那低吼凝着烧灼的怒意,在门外的清幽谷底,却显得那么单薄,那么无能为力。

清晨的日光落进眼中,门外是焦黑的泥土,环绕着浅浅的绿意。秦鉴澜不顾阳光带给她的刺痛感,大睁着眼,用力将身边的环境印刻进脑海,以防万一。

她似乎是身处幽涿山的深处,在一方山谷的底部,两侧的岩壁被深凿出通道,一排排地搭建着简易的房屋。两个臭烘烘的山匪,一左一右地架着她,顺着岩壁上凿出的石梯走下去,沿途路过几间房屋,大都掩着门扉,勉强能看见其中挂着山鹿等猎物皮毛的景致。秦鉴澜眼风一扫,看见自己昨夜被绑着爬上楼的地方,是一个狭长通道的口子,外面还站着两名挎着大马刀的山匪。

那就是他们被羁押的暗牢。

谷底却有嘈杂的响动,吸引了秦鉴澜的目光。

她低下头,谷底情景冷不防地撞入眼帘,脑海中蓦地一片空白,硬生生在石梯上刹住了脚步。

“走呀,怎么不走了?”豹大当家阴恻恻的声音,冷冷地从身后传来。

秦鉴澜一滞,却听见山贼三步并作两步,伸手拨开扭着秦鉴澜手臂的两名手下,鼻腔和血盆大口中喷出的热气,不由分说地拱着秦鉴澜的颈窝。她整个人僵在原地,亦不敢回头,咬着后槽牙,用力地闭上了眼睛。

粗粝的指头隔着灰布衣衫,粗暴地按上她的后腰,“我那夜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是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呢!”豹当家的头拧过她冰凉的肩,咧着的一口黄牙就在她眼前晃动,油腻而阴寒,带着披了层惋惜外衣的嘲讽。

砰!

秦鉴澜的手在袖中攥紧,翦水秋瞳一闪,不管不顾地,结结实实地仰头撞上山贼的前额。

豹大当家头上当即鼓出了一个包,吃痛缩回脑袋,怒从心生,手按着秦鉴澜的肩膀,往下一推:“臭婆娘,贱得慌!”

在她脚下一乱,要掉下去的当即,却又伸手扯着她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扯到自己眼前,穿着粗气怒道:“有你好看的!滚!”

秦鉴澜原本闭上了眼,感到风声从自己身边一掠而过。

撞向山贼的那个瞬间,她想,大抵此生就是如此,她不奉陪了。

此时却被拉回石梯,生生拽进现实。

她不愿睁眼,谷底的动静却鼎沸起来,声潮一浪赛过一浪。

“走。”身后的豹大当家,简短而冷酷地命令。

“大哥让你走!”反剪着她一条手臂的山贼,连忙出声应和。

谷底隐隐约约有鼓声,山贼不知从何处拉出了一面巨大的鼓,上头蒙着斑驳的兽皮,形状可怖。

“畜生……”秦鉴澜从牙缝中勉强蹦出了几个字,“……你们这群畜生!”

一只手从她背后绕过来,不由分说地按在她的眼睛上,扒开她的眼皮。

刺目的日光照射在眼底,激出一层薄薄的泪津。

温热的涩意模糊了视线,让她几乎看不清谷底的……盛况。

三十二年春,幽涿山拂过和煦的暖风。涿山寨的山贼,人人走出岩壁上的屋房,顺着石梯下到谷底。四个山贼扛着一口巨锅,利落地架在堆得冒了尖儿的柴薪上方。两个山贼挑着井水,一趟趟地往返谷底,将清水倒入玄黑的铁锅。有人擦着了火镰,扔进柴堆里,呼地一声,浓烟之中,蹿起灼热的高焰。

人人欢声笑语,人人目不斜视,从打进谷底的木桩旁……擦肩而过。

有两个半的秦鉴澜那么高的木桩,顶端用两指粗的麻绳牢牢地绑着一个人。逐渐暴烈的阳光下,垂落的脑袋向一旁歪倒,耷拉着眼皮。

衣衫被剥落至腰部,露出瘦小的胸膛。稚嫩的眉眼在脸上轻颤,皮肤被太阳晒得微微泛红。一滴温热的汗珠,划过宰桑·莫德勒图的下颌,迎着幽涿山的晨风,坠入小少年足底的尘泥。

溅起了秦鉴澜心中的万道波澜。

似乎是听见了她方才的高喊,宿州的小少年突然动弹了一下脖颈,掀起眼皮,有气无力地张望了一下,却又精疲力竭地阖上双眸。

“有请有请!”那个满是寒意的苍老声音,“涿山寨的叛徒,捉到了夫人你,可是了却了鄙人的心头大事呀。可他竟敢不报,还妄想欺瞒!”

“请个毛线!”秦鉴澜的双目几欲喷火,迅速转着目光,视线恶狠狠地锁定了山谷正上方的岩壁,“装神弄鬼,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对面的岩壁上,临空搭建了一个戏台似的露台,层层堆砌着木条。殿门似的两根长柱,顶起铺着琉璃瓦的房顶,明晃晃地挂着“涿山寨”三字牌匾,写得龙飞凤舞,乍一看还觉得煞有其事。长柱上漆金着一副楹联,再细看,却听匾额下檀木圈椅里坐定的老人,抚着颌下的白须,冷道:“还请夫人走下来,观礼!”

身后的山贼一加力,强推着秦鉴澜走下石阶,走进楼下的岩壁空间。

只见那处房门前早已打扫干净,端端正正地,摆上了两把木椅。

她被拉扯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正对着木桩上,莫德勒图的正脸。抬起眼睛,就是对面岩壁的台子上,师爷阴鸷的老脸。

秦鉴澜一阵揪心,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跳而起,却被一把揪住双臂。只得仰头怒道:“你这副样子,算什么观礼!”

“哈哈哈!”师爷沉着脸,拊掌而笑,像是在听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讲话,“夫人有所不知,涿山寨的叛徒,先要在热水中滚一遍,再被喂下热油,最后点天灯,永世囚在这山谷之中!如此重礼,自然要让夫人、官爷同我一道,静观礼成!”

李玄晏披头散发,被两个更精壮的山贼拉扯着,按在秦鉴澜身旁的椅子上。

“莫德勒图!”他口中爆发出悲切的呼声,让木桩上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小少年,缓缓睁开了眼。

少年侍卫的声音细弱,仿若来自遥远的天际。他颤着唇,带有哭腔的呜咽:“老大……”

“你这样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毛头小子,又算是什么将领!”李玄晏的丹凤眸回转过来,悲愤地瞪着高台上的上位者。

“怎么?”师爷垂目看着李玄晏,声音变得黏腻而轻柔,带着危险的警告意味,“这位官爷,还教我做起将领来了?你的士兵,岂非因你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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