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踹掉夫君(8)

作者:议川 阅读记录

骏马一声嘶鸣,狠狠地尥蹶子,秦鉴澜面前瞬间烟尘飞扬。

李玄晏体贴地伸出手,拦在秦鉴澜身前,防止她被团团乱转的马儿误伤。

尘埃落定,质子跌坐在地,一脸痛苦地揉着左臂。

即便秦鉴澜从现代世界过来,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没骑过马,也能想象,被用力揪住长鬃的黑马,到底会有多吃痛,又有多生气,一下子就把马背上的主人颠落在地。

一旁的夏老头吓得一把丢下旱烟,赶上前来安抚住骏马,这才敢凑近贺子衿判断伤情。

好在从诲居附近就有贺子衿相熟的医馆,李玄晏架着贺子衿,夏老头在后面牵着马,秦鉴澜乐得悠闲地走在他们旁边,几人一路紧赶慢赶,还好一进门就见到了胡大夫。

当时情况紧急,秦鉴澜下意识地跨出一步,想要看清场面。贺子衿痛得扭曲到一起的五官出现在她眼前时,她虽心下一惊,却又浮现出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如此闹剧,贺子衿今夜势必要在府中静养,也就破坏不了她和李玄晏约定的会面。

好不容易推却了胡大夫拉着她一起看百子柜的盛情邀约,她立在回春医馆门口,趁贺子衿不注意,咬着唇怯怯地望了李玄晏一眼。

那个眼神掌握得恰到好处,看似柔弱得像是要依附在李玄晏身上,手无缚鸡之力地等待着他出手相助,却又暗含了一分坚定,如同在警告李玄晏不要失约。

李玄晏看在眼里,心中微愕。几个月前的柱国府,他便是在一棵参天的槐树下握住了秦鉴澜白皙纤细的双手,请求她等着自己携绣球归来,堂堂正正迎娶她过门。相似的眼神,柔弱地等待他带好消息来,坚定地想赌人生当中的唯一一次。后来不辞而别,他不是没有想过,若果当初,他没有翻过墙来呢?

然而一切都已发生,既然从前身不由己,唯独把握未来之事而已。

是夜,从诲居。

庭院静悄悄的,主卧没点灯,隔着花形窗棂望去,一片幽幽的黑色。贺子衿午后就在里头歇息,不知捣鼓些什么。

秦鉴澜收回眺望的目光,捺下性子好生等待。她披了件雪色狐裘,倚着年久失修的黯淡砖墙,在月色下亭亭玉立。原作当中,柱国府的真千金嫁入从诲居,从来生活水平上等的她自然看不惯这些失色的老石头,还拉着全府上上下下攒了好几个月银两,将府邸从内至外全然修缮了一番。

但她只是从诲居的过客,自然不必耗费如此巨大的心力。

耳畔蓦地风声猎猎,她转过身来。

有人压低了头顶的槐树枝,交叠的砖瓦微响。白衣轻灵如鹰,从枝尖翻跃而下,露出谦和的眼眉。

李玄晏落在她面前,伸出一只温热的手掌,眼中有笑意:“久等了,我应承过你的。”

电光火石,秦鉴澜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脸庞一阵发烫,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同时难为情地移开目光,磕磕巴巴地应道:“不是……我……你白天不是还说,我们再观望一下为好么?”

触及掌心的一点温软,李玄晏心中翻涌,感慨万分。

“昨夜宫宴,父皇早早回了养心殿,”男人就像一个顾虑着伤害自己从小养大的兔子的孩童,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合适的措辞,模样诚恳得出乎秦鉴澜所料,又让她有些忍俊不禁,“接到了北疆密报,说是宿州即将出兵。”他咽了咽口水,似是难以继续说下去。

秦鉴澜看着他嗫嚅的呆样,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他坚硬的侧脸,朗声道:“你倒是继续说呀,像头呆呆的小鹅。”

李玄晏一怔,拉着她当即停在无人的街心。

他将她扳过来,面对着面。

秦鉴澜只当呆鹅不乐意听见她这样鹅化自己,不明所以地仰起头。现代版秦鉴澜不算矮,每年体质测试都能堪堪达到一米七,穿越过来也没觉得自己视野降低了多少,权当书中的真千金也不矮。但李玄晏原本就比她高出一截,此刻两人面面相觑——不,主要还是她一个人懵逼地抬头,不知他是何用意——李玄晏清俊的脸庞,上半部分隐匿在阴影之中,齿关紧锁,似是压制着怒意。

“鉴澜,”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语气尽量平静,黑眼眸在夜色中闪着微光,“一旦开战,贺子衿走不脱,你也是。”

字字坚硬,直直敲进秦鉴澜的心里,宛若当头一棒。撕碎了刹那的幻想,让她意识到,局势仍然紧迫。

“……你打算怎么办?”秦鉴澜咬了下唇,垂下眼睫,“我只知道,我必须离开这里。”

“那,贺子衿呢?”李玄晏问。

男人的眼睛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秦鉴澜一惊,完全没料到他会主动问起贺子衿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应该如何向李玄晏描述,她初来乍到贵宝地,跟贺子衿相处的零碎时间加起来绝对没有跟李玄晏的多,必然谈不上感情。但同样而言,她的脑海中亦无半分和李玄晏相关的记忆。况且,如果直接对李玄晏和盘托出,说自己本就是个对他们的恩怨爱恨作壁上观的三次元生物……会被当成脑袋出了问题的吧?

或者说,那些鲜活的过去,本就属于真千金秦鉴澜,而不属于现在的这个她。

“就没有两全的办法么?”她自言自语道,下意识地抬起手,轻按涨痛的太阳穴。

表面上她已经获得了和李玄晏共同逃离的机会,但事态的发展,好像有些脱离她预定的轨道了。

主要是贺子衿方面。原本她并不在乎他的生死,反正书里嫁给他是不得已之举,书外她也欣赏不来纨绔子弟,为何要在乎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以至于高大伟岸到,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呢?然而此情此景,她才真正发觉,身临其境时,自己真的无法——

脑海中的风暴还没酝酿完,发顶突然落下轻轻一拍。

秦鉴澜讶异地抬起头,正对上李玄晏的双眼。

“我就知道,”白衣男子无奈地轻叹,“澜儿,再重来一百遍,你也不会选贺子衿。又何必去想他的事情呢?”

“呃……对对对!玄晏……哥。玄晏哥!”秦鉴澜瞠目结舌,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抱住李玄晏的臂弯。

如果她没想错,李玄晏绝对是在自我攻略,就等着她亲口说出不在乎贺子衿之类的话,以满足他自己的好胜心!

真不知道自己刚刚在想什么,重大时刻当然是保命要紧!

“那你跟我来。”李玄晏用力握了握她的小手,似乎是想让她安心。

秦鉴澜点了点头,却又不由得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夜色下的从诲居。

砖瓦之上,大槐树的叶子早已落尽,仅剩光秃秃的枝条在风中上下飘拂,如同向她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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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反套路之反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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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

大槐树摇了摇干枯的枝条,秦鉴澜也摇了摇头,抬脚准备离去。身后却伸来一只有力的大手,用力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从肩膀上方蹭着耳朵与脸颊穿过来,将一片薄如蝉翼的布条,捂在秦鉴澜的口鼻上。

她立刻极力挣扎,但养尊处优良久的躯体自然难以反抗,呼吸也紧促起来。在意识到应该避免吸入布条上的物质时,已经太晚了,她的意识逐渐涣散,四肢软绵绵的,似是坠入无尽深渊——

李玄晏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将饱浸蒙汗药的布条塞进衣衫深处。面无表情的男人原地站定,将秦鉴澜的双手搭在自己宽大的肩头,转身把她塞进了停在路边的马车。

和车夫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白衣男子也打开车门,坐在失去意识的秦鉴澜身旁。待到车轮一路卷起滚滚烟尘,他才放下帘子,眼风扫到了双目紧闭、阖着朱唇的秦鉴澜,失去血色的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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