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奴[七零](822)

作者:雪中立鹤 阅读记录

车子调完头,后视镜里正好映出了这一幕, 霍恬恬淡淡地扫了一眼,低头继续看书去了。

自己选的路,怪谁,好好的医学生不做,要做这个,脑子进水了,被打不冤。

车子很快拐入一个小巷,从旁边的街道出来,继续往码头驶去。

李姿曼被打得鼻青脸肿,连一个帮忙的人都没有,最后围观的人群散去,只剩下她躺在那里苟延残喘。

至于那个曾经海誓山盟说爱她的男人,早就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她很疼,肋骨应该断了几根,牙齿也飞了两颗,眼睛肿胀,连抬头看一看路的力气都没有,疼,太疼了,她很快脑子混混,意识沉沉,趴在地上,像个死人。

雨点落下来,人们唾弃了几声便躲回去避雨了,街道上彻底陷入了冷清,耳边只有雨点砸在地上的哗哗声,时不时呼啸过去一辆轿车,溅她一身的泥水。

过了一会儿,一辆车子开了过来,停在了她旁边。

车窗摇下,女人不动声色地看着。

司机下了车,花钱请了几个附近的商户,帮着把这女人抬上了车,将她带去了医院,留下一笔诊金,就这么走了。

临走时办理住院手续的护士问了问女人的名字。

女人沉思片刻,淡淡地说道:“就说是路见不平的医学生吧。”

护士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您慢走。”

车子冒着大雨驶向码头,司机忍不住问道:“霍小姐,不是说不管她吗?”

“眼睁睁看她去死,又有些不忍心。我就帮她这一回,她要是能改过自新,也算我功德一件。要是她死不悔改,下次可没有这样的好心人了,不过是晚死几天,也没什么。”霍恬恬靠在窗口,继续看书。

为了把后座腾给李姿曼,她坐在了前排副驾驶。

到了码头,她撑着伞下车:“回去吧梁叔,我四姐和姐夫那里您多费心了。”

“放心吧霍小姐,应该的。”梁叔是梁业实的亲信,回去后就把这事告诉了梁业实。

梁业实不禁感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希望那个李姿曼迷途知返吧。盯着点医院那边,有什么情况告诉我。”

“是,老爷。那李姿曼要是醒了,需要告诉她是霍小姐救了她吗?”梁叔总觉得霍小姐太低调了,做好事不留名,少了一个宣传自己的机会。

梁业实摇摇头:“不用,这李姿曼要是真的有悟性,会猜到她是谁的。”

司机点点头,出去了。

霍恬恬回到学校,清明假已经过去了,春季广交会即将举办,她却没空再去过问了,由着卢菲菲跟秦湘自己发挥去了。

几天后,魏通来找她,那本霍恬恬翻译了一半的上册,他已经全部从头到尾重新翻译完了。

霍恬恬接过魏通的译稿看了看,实在是佩服得很:“我去联系出版社出版,如果能获得好评,你就再接再厉,多翻几本,说不定将来可以到大学里来当个讲师。再说,你本来就有大学文凭,现在这样才算是学有所用。”

“那就麻烦了。”魏通很开心,自己辛勤努力的成果被人看到,被人赞许,这比什么都让那个他欣慰。

霍恬恬把上册的翻译费也给他结了,这本是三万八,一次结清。

第二天,霍恬恬便又找了一些外文教材:“你选几本,我去联系国内的译本版权。”

“能行吗?”魏通倒是不在意刚结束一本又来新活,他很愿意充实而忙碌的活着,但他担心版权不是那么好要的。

霍恬恬笑着叫他别担心:“我大舅有门道,都能找到作者本人,还怕这种小事谈不拢?”

魏通笑了,选了十本,涵盖了医学,教育,电子科技,以及数理化多门学科。

最终霍恬恬又加了两本:“这是天体物理观测方面的书籍,是我的私心,想翻译出来给我家花生看看,这孩子对天文很感兴趣,辛苦你了。”

“没问题,这些都不是很厚,差不多可以一个月一本。”魏通看着摞在那里的十几本书,心中充满了踏实感。

半个月后,霍恬恬下了小课拿着书本准备去上实验课,刚到走廊里,便看到李姿曼站在那里看着她。

童佳佳挽着她的胳膊,本打算跟她一起走的,这会儿见到李姿曼,立马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还有脸回来。”

李姿曼不说话,就那么看着霍恬恬。

霍恬恬只当不认识,侧过身,跟童佳佳继续往后面的实验楼走去。

李姿曼立马追了上来,也不说话,就那么跟着。

霍恬恬做完了实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了,李姿曼全程站在门口,也不进去,也不走开,像个门神似的。

连老师都觉得她古怪,还特地出来问了问她想做什么。

她不说话,直盯着自己的鞋面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实验课结束,霍恬恬打着哈欠往工作站走去,准备随便转转就回去了。

结果李姿曼还是跟着她。

霍恬恬烦了,把手里的书扔在了办公桌上,坐在那里抱着胳膊打量着李姿曼。

李姿曼走过去掩上门,从裤兜里掏出一千块钱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梁老先生借我的,我已经到他公司报道了,我做销售员,我会正正当当地还钱。”

霍恬恬没说什么,把那一千块钱收了。

李姿曼也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但她临走时还是给霍恬恬鞠了一躬:“谢谢你。”

霍恬恬回到大院,把那一千块钱分作了四份儿,给孩子们当零花钱去了。

她嫌弃自己嘴硬心软,嫌弃自己明明都走了又调头回去救人。

明明是李姿曼活该,她到底在可怜李姿曼什么呢?

大概是她看不惯这个男人可以随便玩弄女人的潜在规则,大概是她见不惯每次男人都可以风流快活,出事后躲在背后继续潇洒,却让女人来承担这一切。

她不知道,她觉得自己这个人真的很虚伪。

一边唾弃李姿曼的自轻自贱,一边又以拯救者的姿态去施救。

她居然做不到言行合一,她明明是那么鄙夷李姿曼的。

现在,李姿曼似乎有改过自新的念头,她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知道,没了这个李姿曼,还有千千万万个李姿曼。

她们考大学并不是真的想有一番作为,而是把这个当做了找个有钱男人的跳板。

一旦可以起跳,她们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至于起跳之后是像骄傲的凤凰一样飞翔,还是像笨重的野山鸡一样重新降落在地上,没有人知道。

但是霍恬恬知道,凤凰寥寥无几,野山鸡却满山遍野。

一个规则驯化了这个群体几千年之后,会在她们的骨子里刻下一种谄媚的本能。

即便她们拥有再高的学历,也只是枉然。

这里头有回头是岸的,也有一条道走到黑的。

比例是多少没人知道,但是霍恬恬知道,人啊,一旦享受到来钱容易的快感,就不大愿意勤勤恳恳一步一个脚印了。

所以,能回头的不会有几个的。

也不知道李姿曼能坚持多久,但愿她真的清醒了吧。

也不枉霍恬恬大雨里调头,当了回圣母。

一个连霍恬恬自己都唾弃的圣母。

时间一晃,暑假又快来了。

五号院里的事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那个女人又出现在了楼梯上,只是这一次,她不再羡慕地看着霍恬恬,不再提离婚。

霍恬恬不知道她是怎么被劝回来的,但她猜测,无非就是拿孩子做要挟吧。

好多女人一旦做了母亲,就走不出那个怪圈了,孩子就是她的软肋,为了孩子,什么都可以牺牲。

霍恬恬不想多事,只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除了看书还是看书。

期末考试的那天,来了场台风,掀走了工地好多的材料,沙飞石走,树倒屋塌,沧海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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