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当半仙的日子(415)

作者:大世界 阅读记录

“……”

声音渐渐停歇了下,不过,说起了贼,大家心里都不平静。

这时候的贼可不少,别说偷钱了,就是偷娃娃的都有,尤其爱瞅在过年热闹时候,这时候走亲戚的人多,村子里来一个生人也不扎眼。

“小心无大错,是该小心一点……小大仙,我家里就留了个小子看家,红纸我先搁在这儿,得空了,你就你给我写一副,晚点时候,我再来拿。”

“行,婶儿你放心,保准给你写一副吉祥如意的。”潘垚笑着应下。

见有人走了,好几人都不大放心了。

想着自己藏钱的地方,什么草纸里头,砖头下方……思量再三,这些地方都不够隐蔽。

有样学样,也跟着前头的阿婶一样,留了红纸,拜托潘垚帮忙写副对联,挑着吉祥喜庆的来写,要是可以,最好是不一样的。

“那我们也先回去了,明儿上香时再来拿。”

潘垚好脾气,一一都应下了。

很快,小庙这处的人少了些,潘垚搁了笔,转而看向徐正民,道。

“伯伯,我也和你走一趟吧。”

见徐正民看来,潘垚解释道。

“上、床鬼寻的是有罅隙的夫妻,能跟着你,自然也能跟着伯娘,眼下虽然是白天,可事有万一,我跟着你一道去白鹭湾瞧瞧,最好能将那鬼捉了。”

“这样,你们也能安心一些。”

徐正民神情一凛,也着急了。

“对对,秀兰还在家里,她胆子小,可不敢被这东西吓到,回头得大半年睡不着觉呢。”

想想那绵软如絮,还冰冷冷的触感,徐正民一个大老爷们,青天白日的又是一阵鸡皮疙瘩起,久久下不去。

……

“师父,我和耀祖叔他们去一趟白鹭湾,小庙这儿,你给瞧着啊。”

潘垚稍稍收拾了桌面,沾了墨汁的毛笔在笔洗里过了过清水,往架子上一搁,回头朝小庙里喊去。

小庙里传来老仙儿的声音,“去吧去吧。”

很快,潘垚一行三人便离开了。

小庙里头有香火抚人心凝人神的香气,于大仙嚼了嚼香香脆脆的烤花生,往香炉里上了三柱清香,拉长了腔调,蛤嫲镜一戴,捋一捋沾了花生屑的长褂,准备来一出老将出马,宝刀未老。

……

白鹭湾。

徐正民的媳妇胡秀兰是个利索人,到了家后,瞅着家里一团的遭乱,顿时气得不行。

“太欺负人了!大哥你瞅瞅!你瞅瞅!”

“这瞅着就跟进贼了一样,这是打量着我回家后会收拾吗?呸!想得美!”

胡秀兰拉着人指着地上,“您说句公道话,这事儿到底是谁错!瞅着平时是个老实人吧,不吭不声的,六百块钱说花就花,也不和我打个商量!我就不该生气吗?”

“这几天也半点没吭声,这是还不认自己错呢!”

“就这样,他还想我回来后任劳任怨,给他徐家做牛做马吗?呸!这脸贼大,比洗脸盆都大!”

胡秀兰气得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该该该,是该生气!大哥早上也说他了,以后指定不敢了。”

大舅哥胡里德跟在后头进了屋,瞅着屋里的脏乱,对徐正民也是服气了。

这大妹夫啊,说他什么好呢,平时老老实实的,早上说他也不知道回嘴,偏生做事惊人,不吭不声地就花了六百块钱,买了件花里胡哨的皮衣。

这不能吃又不能穿的……

啥,皮衣就是穿的?对于乡下做活的人来说,穿个六百块的皮衣,那哪里是穿衣裳哟,分明是供个祖宗!磕不得碰不得,哪哪都不利索!

再是心里埋汰着大妹夫,夫妻吵架,大体而言,旁人都是劝和不劝离。

胡里德还是准备帮妹夫说几句软乎话。

不劝回大妹不成啊,再在家里住下去,就该是他媳妇扛着包袱回老丈人家了。

姑嫂姑嫂……唉。

心里无奈叹着气,口中义愤填膺地附和了几句,胡里德进了屋。

他稍微捡了捡地上的东西到凳子上,一边忙活,一边劝人。

“好了好了,都快过年了,有什么气怒,等过了年以后再说……好歹过个热闹开心年,这样的话,来年也吉祥如意,家和万事兴,新年一定会财运滚滚来。”

“再说了,六百块虽然多,你们夫妻赚得也还成,花都花了,就别心疼了,咱们也大方一点儿,没得让别人说嘴,说我们老胡家出来的人都小气,对吧!”

劝了人,也得再给个枣。

“他能买好东西,咱也能买,就当犒劳犒劳一整年的辛劳了,对吧。人又不是驴,只干活不知道享受的,死守着钱,它也不会变多……”

“这财,它就和水一样,动起来才能活,能赚就能花,能花再赚,如此反复,最后水涨船高,越来越多……日子也就愈发的有盼头了!”

一通话下来,做大哥的是苦口婆心,掏心掏肺,絮絮又叨叨。

胡秀兰打小就服气自己这大哥,瞅着跟进贼了一样的家,慢慢的,心里的怒意一点点被抚平。

“对!回头我就去买个大金镯子,要又大又粗的!带出去有面儿,他徐正民要是敢说嘴,我就把那件皮衣砸到他身上去!”

“好好好,买个大金镯子。”胡里德好声好气附和。

左右不是他家的钱,他也做不得主,这时候啊,关键是他这妹子的心气得顺。

“对了,皮衣呢?”胡秀兰眼睛往屋子里一瞅,没有瞧到那件皮衣。

油光水亮,和李耀祖养的大公鸡一样,都有一身好皮好光泽的皮衣呢?

明明那样晃眼,这会儿怎么没瞧到?

想到李耀祖,胡秀兰还呸了一声。

什么是狐朋狗友?这就是狐朋狗友!

“正民早上出门没穿这一身。”胡里德也诧异。

“是没穿那一身。”

要是穿了那一身皮衣,今早时候,她就不是别过头哼一声了。

她非得挠得人去了三层皮不可!

没道理她还在气头上,人回了娘家,最后自己回来了,他徐正民还能穿着油光水滑的皮衣,嘚嘚瑟瑟地打村子里走过!

那不是打她脸么!

“说不定退了。”胡里德猜测。

“妹夫不是个糊涂的,肯定是知道自己错了。没有上咱们家寻来,也是想着把皮衣先退了,等事情办妥了,再和你说一声,这样才有诚意。”

“他?”胡秀兰嗤了一声。

不过,嘴上不饶人,她心里到底又熨帖了几分。

家里没瞅着皮衣,说不得是真的还回去了。

胡秀兰眼睛亮了两分,有几分期许。

“行了行了,不说这事了,扫兴!大哥,你先坐着,我去洗把手,再去厨房炒个蛋,泡一碗线面过来。”

她有几分不好意思。

“这几天我都不在家,家里也没什么好菜,要是宰了鸡,还能炖个汤泡泡,搁个冬菇,味道也能更好一些。”

胡里德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自己人,不用瞎客气,随便煮一碗就成。”

“哎!”

胡秀兰去厨房忙着了。

……

胡里德坐在堂屋里。

徐家是前两年建的砖瓦房,小两层的样式,前头做堂屋,后头一间睡觉的屋,旁边一排的小挂耳,楼上还有一层。

厨房和厕所是另外的位置,油烟和肮脏的臭味熏不到屋子。

挂耳那边留给了儿子儿媳,算是分了家。

这样一来,徐正民这屋,算是只有堂屋的大门能进,后头没门有窗,这两年流行铁悍的窗户,铁条弯悍成花朵的样式,防贼又好看,胡秀兰瞧着村子里好几户做了,也寻着人做了这防盗窗。

胡里德坐在太师椅上,大刀阔斧,左右打量,只觉得自己坐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

厨房的烟囱有烟雾起,很快,有蛋的香气飘来,带一点酒香。

这是煎蛋泡线面的时候,搁一小勺的老酒,汤汁里没有蛋的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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