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当半仙的日子(459)

作者:大世界 阅读记录

“能不操心吗?”妇人快手快脚的收拾了床铺,“天冷下蛋不多,可三天五天的总能下个蛋,家里养了六只母鸡,轮番算来,也是保证了家里至少一日一个蛋。”

开了话匣子,便是止不住的絮叨话。

“你呀,要进学要读书,咱们不是大富大贵人家,不好天天吃肉,吃个蛋也算是沾荤腥了。官人,我瞧你这两日苦读廋了些,要不,我把那公鸡宰了,搁些冬菇熬一锅汤?”

“当真?”被叫做官人的男子眼睛一亮。

原先他坐在窗棂下的书桌上,拿着一本书只是糊弄糊弄媳妇,好逃过她那絮絮叨叨的话匣子。

要他说,媳妇啥都好,勤俭持家,还支持他读书,就只一点不好,太唠叨了!

不过,这个唠叨他喜欢!

冬日里来一碗蘑菇炖鸡汤,泡发的香菇将凝藏了一个夏日秋日的香气散发,和肥美的大公鸡一道,大火里走一遭,那香味是一道一道地叠加……

最后,再成了一碗馥香浓郁的鸡汤。

寒风呼呼的冬日里吃上一碗——

啧啧,这小日子别提多美味了。

大官人傻乐了。

“不了不了,只剩一只公鸡了,开春还得抱蛋,没了公的可不成,再说了,官人你每日要早起勤奋苦读,没了公鸡打鸣,该起不来了。”

还不待男子应话,左思右想,妇人又改变了主意。

男子翘起一半的嘴角都僵在那儿了,瞧过去有几分滑稽。

他就知道!

他就是媳妇开话匣字的搭头,耳朵听听就成,过了心,那就是他自己不懂事了。

……

鸡寮里。

潘垚瞅了瞅窝在媳妇堆里的花羽大公鸡,天儿冷,毛羽丰厚的鸡都挨在一起,花羽的大公鸡少运动,冬日还养了点膘,这会儿眼睛滴答答地转,脖颈微动,瞧的方向,还多是潘垚所在的位置。

公鸡是至阳之物,和大黑狗一样,眼睛能瞧到寻常人瞧不到的,要不怎么会有闹鬼之家鸡鸣狗跳之说。

它瞅着潘垚,因着她身上的炁息干净,倒是没有乱叫。

潘垚:“嘿,倒是挺机灵模样,不单单眼睛利,还知道躲风偷懒,刚刚差点就小命不保了知道不?打鸣不能懈怠,这是工作。”

潘垚起身,虽然元神不染污垢,她还是拍了拍身上,一边拍,一边思忖着眼下的情况。

官人?

进学科考?

还有——

潘垚瞧了瞧天色,感受着这寒冬腊月的冷风。

鸡鸣破晓,远处有了鱼肚白,如此一来,天光也不若方才昏暗,隐隐能瞧见蜿蜒的泥巴小路,路两边是落尽了叶子的树干。

此时冰晶凝结,一片的冰天雪地。

这是冬日。

她记得,去灌湖村的那一天明明是秋日,还是初秋时分,不怕冷的还只穿着短袖衬衫。

再是跳丸日月,时间门流转极快,也不能眼一睁一闭便是冬日呀。

时移世易!

潘垚万分确定,五星聚星力倾下时,水底起的旋涡将自己带到了另一个时空。

府君呢?

潘垚想起飓风旋涡起时,那道将自己卷起的白色影子,那将飓风和水压隔开的一幕,和前世落水那一次何其相似。

只是,这一次没有再听到有人唤着自己。

“府君?府君?”潘垚四处探看。

鸡寮的屋顶比较矮,她这两年长个了,还得躬着腰在那儿瞧。

瞧了一通,没有瞧到玉镜府君,潘垚有些泄气。

难道去了别的地方?

亦或是就自己掉到了时间门缝隙?

才这样一想,潘垚连连摇头。

不会不会,哪里就自己这么倒霉了?

最后,她的视线一转,落在了一直盯着自己瞧的大公鸡上,几经犹豫,杏眼眨了眨,还是小心地喊了一声。

“府君?”

大公鸡啄了地上的两粒稻谷。

潘垚:……

好了,她知道了,这不是府君,可以不用喔喔喔了。

潘垚准备去别的地方瞧瞧,离开之时,又回头瞅了一眼大公鸡。

府君是什么人呀,那可是被自己叫做公鸡仙人的。

时空乱流无预兆,也无过多的典籍记载,她为何哪里都不跌,偏偏跌在一处鸡寮里,睁开眼后,第一眼瞅到的也是一只花羽毛大公鸡。

缘分!

这就是缘分!

这只大公鸡,它和她有缘!

潘垚有些不放心,眼里有浓浓的担心流出,真心又实意,“搁你在这儿,会不会我再回来的时候,你就成盘中餐了?”

不行不行,她这一跌,必定是有特殊的预兆,这大公鸡得保护好。

潘垚想了想,从须弥空间门拿出了个金疙瘩,比对着物价,化了一瓶子的金豆豆,捡了地上的一根干草,干草便成了个小荷包。

小金豆往荷包中一装,腰上一挂,拍拍钱袋子,她这也算是腰缠万贯的人了。

潘垚手中另外捏着个金豆子,蹲地和大公鸡殷殷交代。

“你就在这儿等我,我去向你主人讨了你来,放心,我一准儿不吃你,唔,就和我搭个伴。”

大公鸡啄着地上的稻谷,不理会潘垚。

潘垚又瞧了两眼,身形一动,人便落在了篱笆墙外。

是古时的小院,黄泥混着干草垒砌做保温墙体,上头是木头混制,风雨侵蚀,木头微微泛着黑,是初腐的现象。

讲究一些的主屋和堂屋用的是灰瓦片,其他屋子就只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毡子。

院子收拾得也干净,外檐上还挂着蓑衣和斗笠。

古色古香的。

潘垚瞧了一眼篱笆墙,还颇为稀罕,往后退了一步,在篱笆墙门檐下寻到了风铃绳子。

古铜色的铃铛一拉,瞬间门,这儿有铃铛的声音下响起。

铃声清脆悦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谁呀,这么早敲门。”屋子里,茹娘擦了擦手,探头往外一瞅,“官人,你继续温书,我瞧瞧就回来,今儿吃烙饼和蛋汤,成吧。”

被叫做官人的赵杰福叹了口气,“成。”

他能说不成么,不成就是稀粥配咸菜疙瘩了,蛋汤敲一个鸡蛋进去,好歹还有个荤腥味,糊弄糊弄肚子,不会像现在这样咕噜噜地闹个不停。

赵杰福摸了摸肚子,吸一口凉气,继续摇头晃脑苦读。

“哟,是个姑娘呀。”茹娘拉开木门,瞧着潘垚,眼里有惊讶,“这是怎么了?就你一个人?”

“恩。”潘垚应声。

想着这地儿是古代,可她初来乍到,又分不清眼下是哪个年代,衣裳的制式又是怎样的,索性是天寒地冻的冬日,穿的都是臃肿的厚袄子,她便也幻化了个袄子。

到底长了几岁,潘垚也长了些脸皮,不好穿红配绿,太扎眼!这几年芭蕉村这乡下地儿都不流行这色了。

潘垚倒是挺喜欢的,花袄子厚实又好穿,走出去还喜庆。

时尚这事儿真古怪,搁以前,那是有面儿,现在是丢面儿,穿那一身衣裳,得被说土气!

周爱红将潘垚穿过的红袄子珍藏柜子深处,藏的时候还不忘惋惜,哪里土了,好瞧着呢,可可爱爱,像个小团子。

想起周爱红,潘垚鼻头有些酸涩,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里不自觉地便带了些鼻音。

“嫂子,我走了远路,能上你家讨口水喝么?”

季茹娘一阵心疼,小姑娘年纪不大,穿一身沾了灰尘的袄子,风尘仆仆模样。

袄子是灰色的,有几分旧了,头上带着一顶破毡帽,只乌发蓬松,脸蛋白皙,一双杏儿眼水汪汪,可以瞧出是好人家养出的闺女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冻的,还是伤心过,这会儿鼻尖有些红红,瞧过去可怜又可爱。

“说什么讨呀,姑娘家家的,不好说讨……快快,跟嫂子进屋去,这儿风大着呢。”

“谢谢嫂子。”潘垚感激应,“嫂子人美又心善,一定大吉大利,事事顺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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