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异枕有三年+番外(7)

作者:扶耳兔 阅读记录

“咳咳……”言子绪收敛情绪,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又忍不住时不时瞅她一眼,装得一本正经道:“挺简单的,只要态度诚恳一点,说话温柔一点,姿态可爱一点就行了!”

“?”

沈烛音一头雾水。

见她不解其意,像个呆子一样看着自己,言子绪等不及了,没好气道:“就是撒娇!撒娇懂不懂?”

“……”

沈烛音表情怪异而且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是她不懂,她从前也对着楼诤娇嗔过,他确实很受用,但谢濯臣……

借她三个胆子,她也不敢。

言子绪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没一会儿又“重振旗鼓”道:“这不行的话,送个礼物也行啊。”

“我没有钱。”

言子绪:“……”

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穷的人,还理直气壮的。

“谁说一定要花钱买了,送礼物当然是心意重要了!”

言子绪朝她勾勾手指,沈烛音将信将疑地靠了过去。

“比如啊,我是说比如。最近老想着你说的牡丹风潮的事儿,我这晚上都睡不着,若是有人能送个香囊之类的东西,还是自己做的,那我肯定什么都答应她。”

“香囊?”沈烛音忽然兴奋,“香囊我会啊!”

后来恢复女儿身,她对女儿家的东西都分外感兴趣,什么刺绣、描妆都是她擅长的。

言子绪满意地点点头,但沈烛音的心思已经飘远了。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阿兄觉浅,总是休息不好,她早该做点什么的。

但是……手里头空空的,沈烛音瞅向言子绪,露出一个灿烂又讨好的笑容。

“借我点针线,成吗?”

言子绪:“……”

原来穷人不只是故事里的人物。

……

入夜,单独在房里,沈烛音写完字帖后伸了个懒腰。

“累了就先去睡吧。”谢濯臣头也不抬道。

他披着外衣坐在对面,一手执笔,一手翻着古籍。

这是裴夫子给他找来的赚钱活计,将晦涩的古书注释,将残缺之处通过史料补全,送到书斋后便能得到报酬。

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桌上堆满了古典,全是晦涩难懂的文字,令人眼花缭乱。

何况白日里谢濯臣不敢耽于课业,只能用晚上的时间来做这些,加重眼睛的负担。

沈烛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起身拿起剪子,剪过烛芯,让它在寂静的夜晚里更明亮一些。

她想起从前,他也是这样让她先去睡,为了不打扰她,还刻意让烛火暗一些。

他的眼睛不出意外的坏掉了,在夜里总是看不清东西。

沈烛音关上窗,少了风,烛火不再跳跃,房里更加亮堂。

她又重新坐下,趴在桌上无所事事。

“还在这待着做什么?”谢濯臣终于抬眼。

沈烛音双手交叠垫着下巴,努力睁大的眼睛里倒映着烛火,“我再待会儿,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不会有什么事。”谢濯臣揉了揉眉心,“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早点去休息吧。”

“我不困。”

“……”

谢濯臣投来满是质疑的目光。

事不过三,何况他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她不听,他就随她去了。

只是不到半刻钟,沈烛音张狂的双臂就霸占了半张桌子,陷入睡梦后均匀的呼吸声在寂寥的夜里格外清晰。

连纸都没地方铺开的谢濯臣:“……”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缓慢起身,取来床上的薄被,轻轻盖在她身上。

无声挪开古籍,放在身侧,给她腾出地方。

她的睡姿随意,但睡颜却乖巧,和小时候一样。

谢濯臣盯着她,神情恍惚,想起娘亲刚走的那几年,家中对他处处是恶意,他逐渐变得暴躁而易怒,无法冷静。

在无数的冷眼和避之不及中,只有一个依赖他的小孩子会对他笑。

小时候的沈烛音粉雕玉琢,很是可爱,每天咿咿呀呀没有烦恼,不是睡觉就是吃饭,刚学会走路就会跌跌撞撞朝他而来。

娘亲走后他什么都没有了,身边只有一个呆呆傻傻的沈烛音。

他想,他必须冷静下来,担起责任。

不然,她就会和他一样,什么都没有了。

她要是永远都是小孩子就好了,他就可以和从前一样,毫无顾忌地抱她,能够无比心安。

可是她长大了,视线过多的留在她身上都是逾矩。

连注视都只能趁着没有别人的时候,趁着她入眠的时候。

当指尖即将碰到她的鬓发时,谢濯臣才意识到,自己伸出了的手。

她不会醒的,谢濯臣对自己说。

本来就是他养大的,只是碰一下而已。

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

……

他的指尖颤抖,最终还是收回。

第6章 砸钱

言子绪过得心惊胆战的,上课的时候沈烛音在旁绣香囊,他得打掩护。她一察觉外头有人,就把“作案工具”往他身上塞。

那可有根针啊!

他每天要防着别人发现沈烛音一个“男人”会刺绣,还要防着被她“暗杀”。

这天下课,谢濯臣去了裴夫子处,沈烛音有了空闲的时间,便躲在言子绪的舍房里加工赶制香囊。

“没想到你手还挺巧。”言子绪忽然感叹,眼看着她一点一点将香囊绣出来,竟还有只鹤在上头昂首,那姿态犹如活了一般。

沈烛音得意地笑了笑,“你瞧着吧,等游船会那日我出去给人画牡丹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在我手下,天底下没有不漂亮的姑娘!”

“那她们肯定都漂亮不过你。”言子绪顺口接道。

沈烛音:“……”

她抬头时神色复杂,“你这也太假了。”

“我可不是奉承你。”言子绪见她不信,着急补充道。

沈烛音完全没放在心上,只当他这样的纨绔子弟惯会说这样的漂亮话。

“马上就要游船会了,该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没有?”

她更操心赚钱的事。

言子绪拍拍胸脯,“我办事你大可放心,倒是你,那日能出得了门吗?可别因为你阿兄一句不同意,就放我鸽子。”

他越说语气越怪,沈烛音知道他是看不惯谢濯臣。不过也没什么,毕竟谢濯臣也看不惯他,倒也公平。

不过她心里确实没底,从前阿兄是不允许她单独出门的,她也从来没有试图反抗过。

见她面上纠结,言子绪稍稍扬起了下巴,“你要是不敢说,我给你想办法。”

“你?”沈烛音嗤笑一声,“你可别捣乱。”

言子绪不服气,愈发想证明自己,一巴掌拍在桌上,信誓旦旦道:“小爷我办事,你就放心吧,等着!”

与此同时,谢濯臣手持几份史料从夫子院离开,路过假山,一颗石子从缝隙中飞来,打中他的肩膀。

力道并不大,不过给他衣服沾了点灰。

“哎!那个京城来的少爷,帮我们捡个石头呗!”

挑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几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郎趴在假山上调笑,一边说话还要一边向他投石子。

谢濯臣没理,掸掸衣衫,迳直穿行过小路。

但那几名少年不打算放他走,对了个眼色后追了上去,拦住他的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

“哟,这京城来的少爷说话就是不一样啊,瞧这语气,把我们当坏人了不是?”

谢濯臣淡淡的目光扫过他们,皆是坐在后排的同窗,和言子绪一样,家中向书院捐资,夫子对他们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领头的是陈家少爷陈韬,在谢濯臣来之前,他一直和言子绪混在一起吃喝玩乐。但沈烛音来了后排后,言子绪就有些忽略他了,以至于无所事事,只能自己找点乐子。

陈韬看不惯沈烛音,一副姑娘样,真不明白言子绪看中他什么,鬼混在一起,偷偷摸摸,整天跟做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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