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让我操碎了心(47)
事实证明应岁与不但懂人情世故,而且应用纯熟,平素种种不是不会,而是不想。
“这种事?”应岁与摸着下巴,“听起来像是坏事。”
鹤云栎用更直白地话重新表达了一遍:“我在说师父很厉害。”
“这是吹捧为师吗?”
“事
实怎么能算吹捧?”
应岁与被哄得很是高兴:“再多说几句。”
鹤云栎哑了,这时候不该说谦虚的话吗?
“这……这种话一时倒也想不到很多。”
“果然是在哄为师开心了。”
“不是的!”怕应岁与真的产生误解,鹤云栎连忙解释,“师父一直都是弟子心中最厉害的人!没有人比得过师父!我只是一时想不到话!但师父绝对是最博学、最聪明、最厉害、最好的人!”
骤然的一长串话听愣了应岁与,他没想到随口的逗弄,会逗出来这么一番“告白”。
见师父盯着自己,久久不说话,鹤云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特别露骨的话。激动褪去,窘迫上头。
沉默中,余光扫到满山寒梅,他忙道:“我去折些梅花给师父佐茶吧。”
说完便匆匆往梅林而去。
应岁与转身走进凉亭,一边摆茶具,一边回味弟子方才的话,最终,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另一头的鹤云栎听到这笑,脚下一滑,往下坠去。
循声摔倒的声音看去,却没找到弟子的身影,应岁与惊慌起身,桌上的茶杯被宽大的袖袍带倒,砸落在地,清脆得叫人心惊,但他看也没看便追了出去。
好在没走几步,便见白茫茫的雪地里钻出了一个脑袋。
“弟子没事,只是踩塌这个小家伙的洞。”鹤云栎说着从雪下捧出一只灰白的“兔子”。
长毛红眼,机灵又富有野性,是通州一带特有的兔形灵兽。
鹤云栎甩着脑袋,试图抖掉头上的雪,被他抱着的雪兔也跟着甩头,莫名同步。
从家被掀掉的懵逼中回过神后,雪兔果断扑棱着腿从鹤云栎手里挣脱开来,接着复又钻入雪中没了踪影。
鹤云栎盯着雪兔消失的方向,想到它因自己的不小心凭白遭受无妄之灾,毁了小窝,难免惭愧。
应岁与宽慰:“狡兔三窟,倒也不必担心它的去处。”
说着如履平地地踏过松软雪地,来到鹤云栎面前,伸出修长素白的手。
几次三番“出丑”后,鹤云栎并不是很想立马面对应岁与,但又感到这种心思太过孩子气,便压下情绪将手搭了上去。
弟子敏感窘迫几乎都写在了脸上,叫人难以忽略。
“方才那些夸为师的话,还有后续吗?”
听到这话,鹤云栎脚一下踩空,往后栽去。
被他抓着的应岁与也连带着失去平衡。
看着师父跌倒,鹤云栎心下一慌,顾不上自己还没着地,连忙伸出手——
修长结实的身躯填了满怀,说不清是他接住了应岁与,还是应岁与将他揽入了怀中。松软的雪堆再也坚持不住,哗哗崩塌,两人被裹入其中,连带着往下坠去。
直到坠落之势彻底停止,应岁与才松开扣住鹤云栎脑袋的手,从雪堆里坐起身。
他抹掉脸上的雪:“我很难相信徒儿不是成心的。”
鹤云栎老实认错:“弟子冒犯。”
“哦!是成心的。”应岁与做了断定。
松软的雪黏在墨发上,越拍倒越紧,应岁与索性住了手,也甩起脑袋,但同样的动作,剑修出身的他做得利落干脆,自有一股矫健英气,就像……
一只狐狸。
现在他俩一样狼狈,鹤云栎倒不自觉地忘记了先前的窘迫。
“不是成心的!”
“那为什么一句都不解释就忙着道歉?”甚至不怪一下自己不合时宜的,导致他乱了心神的问话。
“可确实是弟子害师父失仪。”
“徒儿还真是勇于认错。”
“总不能……总不能说是师父的过错吧。”
就算有错,身为师宝男的鹤掌门都会给师父找借口,更遑论今天的事中应岁与完完全全就是受害者。
应岁与反问:“你如何知道不是为师的过错?为师就不会犯错吗?”
“那定是情有可原!”
毫不犹豫的回答,偏袒几乎要溢出来。
应岁与哑然,感慨:“以后为师若为祸苍生,定有你一份功劳。”
话虽如此,他言语间却不无得意。
为祸苍生?
鹤云栎眼皮一跳,连忙拉住应岁与的袖子:“不行!师父千万别那样做!”
应岁与失笑,为弟子将玩笑话当真的孩子气。
“怕什么?还没到那天呢。”他俯身捡起散落的梅花枝,交到鹤云栎手里,“走吧,找地方上去。”
鹤云栎跟了上去,依旧心有余悸——师父的玩笑话着实吓到了他。
两人一前一后,穿行在梅海雪原中,成了其中唯一的青翠颜色。
淡淡的梅香萦绕一路,反复雪也成了香的。
看着前方浅到几乎看不到的脚印,鹤云栎不禁心生疑惑:师父曾是顶尖剑修,身法功夫卓绝,怎会被他这个四肢不调的丹修拉下来呢?
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越离越远,应岁与停下脚步。
转过头,瞧见弟子走得深一脚浅一脚,颇为艰难,他伸出手:“你可以牵着为师走。”
鹤云栎不太情愿:“我跟得上师父。”
他又不是走不稳路的小孩子,只是方才在想事情,所以才慢了。
应岁与改口:“那为师年纪大了,牵着你可以吧。”
鹤云栎这才在他的目光催促下把手递了过去。温热的手掌收拢将他的手裹在其中:“跟着为师的脚印走,莫踩空了。”
脚印再次落在雪上,但比刚才更深,鹤云栎踩着被踏实的雪,脚步不再蹒跚。
落下来时的印记已经被风吹来的雪絮覆盖,白梅与雪,混成一色,难以分辨。两人绕了一圈又一圈,还在谷底徘徊。
不会,迷路了吧 ?
鹤云栎小心提议:“师父,要不,御空上去吧。弟子有些冷了。”
同样的路他们都走五遍了。
应岁与:“不用,就快到了。”
说完这话后的一刻钟,又回到了原点。
两人立在原地,空气莫名尴尬。
应岁与:“能走出去,最多再要半刻钟。”
瞧他这么坚定自信,鹤云栎也猛猛点头,并开始认为刚才是自己看错了。
也不一定是他们在绕圈,毕竟这里的景色太过相似,都是白的,走到哪里都一样。
应该……
是这样吧。
半刻钟后,应岁与果然如他所说,带着鹤云栎回到了凉亭所在的山腰。只是回头望去,半面的雪壁被削去,露出灰色的山岩。
这就是他们上来的道路。
鹤云栎眨了眨眼。
做了多年的云霄掌门,类似场面他也见得多了,只是在师父身上是头遭。
此景名叫:剑修莫名其妙的自尊心。
满山雪景唯独在此地缺了一块儿,活像一道伤疤,也不知道下场雪过后能不能恢复。出去再给带路的弟子两瓶聚灵丹作为封口费吧。
……
他们上来的方向不太对,绕回凉亭时天色已晚,今天的比试只怕也将近尾声了。
应岁与:“走吧,出去了。”
“师父不喝茶了?”
“不喝了。再喝不就错过你心心念念的小师妹的比试了?”
鹤云栎没有接这句调侃:“那这梅花怎么处理?”
应岁与看了一眼:“留着吧!为了它,我们师徒也吃了不少苦。”
白梅并不稀罕,就图个应景儿,门内也不缺。但师父这么决定自然听他的。
“那弟子拿回去晾干了再给师父。”
“嗯。”
将梅花收入给药材保鲜的法器,鹤云栎准备收拾了茶具就走。走进凉亭却瞧见地上有碎片,而桌上本来成套的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