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让我操碎了心(58)

作者:贰两半 阅读记录

“倒不是不想……”

陌三

千话说到一半,无奈摇头。

鹤云栎明白了,是不敢。

虽然师父暂且放弃了将他带去云霄的想法,但谁敢肯定陌三千主动送到眼前时他不会将人扣下呢?

毕竟相较于带走人,留下人还是相对简单的。

再度来到城门口,陌三千打恭告别:“我很高兴恩公能来,能见到你最后一面,也算了却了我一桩心愿。”

“不是最后一面!”应岁与打断他。

“我还会来的。”

陌三千的表情错愕、高兴又担忧。

错愕于应岁与竟然会说这种话,高兴于还能和故人再会,担忧则是怕对方又是来带他走的。

这般揣度让本无此意的应岁与感到了不满,他嘴角微压,但最终还是放软语气:“我还会来的,只是看你。”

说罢似不愿再面对别离的场面,转身钻入了车驾之中。

回去的车上,鹤云栎试图安慰:“师父想的话,我们明年或者后年还可以再来。”

一到两年,这是修仙者在修行之余能够调整的最短的闲暇周期——在没有事情牵绊的前提下。

仔细想想,他的提议情况而言并不算有用。

见了又能怎么样呢?

师父终究要看着故人一点点衰老、走向死亡,可以作为,却不能作为。没有事情比这更让人无力的了。

想到这里,鹤云栎倒有些后悔自己的话,希望师父来得不要那么勤了。

应岁与没有回应,只是朝他摊开掌心。

鹤云栎将手递了过去。

应岁与闭起眼,将弟子的手紧紧握在掌中。

——世上愿意包容他的人不多,很快,又要少一个了。

第34章

“鹤师兄!”

刚回到云霄一道绛红身影便朝鹤云栎飞扑而来。

应岁与将弟子往后一拉。

隽明袖扑了个空。

重整旗鼓再来, 又扑了一个空。

应岁与单手摁住隽明袖的肩,悠悠感叹:“师侄倒也不必如此热情。”

隽明袖愤恨:“谁对你热情了?”

“可恶的魔头”隔在中间,他够不到鹤云栎, 便只能拉着“心心念念”的师兄的袖子倾诉:“我还以为师兄不要我了。

你走的第一天, 我怨死你了, 你竟真的这么狠心丢下我。但第二天我就开始想你,后来, 我只要你平安回来。

师兄不知道, 你不在的日子里我过得有多惨。谁都在欺负我。老头子折腾我不说,大师兄和大师伯也不帮我,连那小妮子都敢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前几日还有贼人夜袭, 搞得我好害怕, 师兄以后陪我睡好不好?”

“贼人?”

鹤云栎诧异。应岁与也看向两位师兄寻求解释。

这也正是陆长见打算要说的事:“前几天灵药园的一个记名弟子回乡省亲, 归山时被宵小顶替冒充。本来没人注意到, 直到前天晚上宵小摸入了静思堂,被沧渊发现。沧渊下手重了些, 没能留下活口。”

那贼人也机警, 随身物品都藏在了别处, 目前还没找到。除了根据贼人死前使用的术法推断他是邪道中人外,并没有更多关于其身份的线索。

发生了这种事, 应岁与像是一点也不担心,还轻描淡写地感叹:“沧渊师侄实战经验不多, 难免失了轻重, 多来几次就好了。”

顾决云怨念地瞧了他一眼:这种事也没必要多来。

“那被冒充的记名弟子如何了?”鹤云栎则担心起记名弟子的安危, 要知道邪道素来心狠手辣, 被他们盯上的人难有活口。

陆长见回道:“贼人下了重手,好在那弟子机警, 及时用法宝逃脱,只是受了不轻的伤,需要调养好些时日才能回来报道。我已经让沧渊带着丹药灵石去探望了。”

也正是因为没能灭口,贼人在潜入后才急于行动,因而迅速暴露了身份。

鹤云栎放下心来,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留下让孟沧渊护送鹤云栎先回去的话,应岁与与两位师兄一起走了。

入夜,因为应岁与迟迟未归,孟沧渊便一直守在倚松庭。

在门内混入邪修后,对鹤云栎的安保等级上升到了和外出一样的水平,既必须时刻有至少一名元婴期以上的剑修跟在身边。

倚松庭没什么吃的,只有给翠花淑芬母女准备的零食。

孟沧渊也不嫌弃,一口一个嘎嘣脆的灵果,声音让嘴馋的小香猪三兄弟睡不着了,集体爬起来,跑到回廊下用黑豆般的眼睛盯着孟沧渊。

面对它们渴望的目光,孟沧渊默默将果篮抱进了怀里。

他还不够吃呢。

鹤云栎默默又抓了一大把灵果放进篮子。

怪不得大师伯不让大师兄出师,他这样出去真的很容易让别人以为云霄派虐待弟子。

闲坐着总是无趣,鹤云栎不由地想起了让他心神不宁的第二个梦境。

男主的问题接近解决,但这个梦又给他带来了新的困境。

师父和二师伯会成为死敌?

虽然性格各不相同,但师伯们和师父一直相互扶持。他想象不到什么外部矛盾能让他们离心反目。思来想去,矛盾只能来源于内部,来源于某些早就存在的隐患。

但症结不在现在,也不在他了解的岁月里,而是更久远的过去。

孟沧渊比他早入门十几年,或许能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在去找二师伯前,不如先问问大师兄。

“大师兄,在我入门前,你对我师父是什么印象?”

小师叔?

孟沧渊凝眉细思。

他刚入门时小师叔并不在山上,师父和师叔们对他说的是外出历练了。但后来十几年里他都没见小师叔回来过一次,甚至一封信也没有。

应岁与对他来说仿佛虚构出来的一个人。

直到某天,一个年轻剑客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出现在山门前,应岁与回来了,身边带着的正是鹤云栎。

“我?”鹤云栎疑惑,他不是大师伯捡回来的吗?

孟沧渊也觉得疑惑,用手比划——

谁告诉你的?

师伯们说的啊!

鹤云栎细细回想,师伯们好像都是模棱两可的玩笑话,没有谁明确说过他的来历。

唯一接近确认的,是年纪还小时他问过一次师父,自己是不是和大师兄一样,都是被大师伯捡回来的。

师父没有否认。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怕自己缠着他问身世吗?

虽然他对自己的身世并不感兴趣,但以师父的性子,倒真有可能为了回避麻烦这么做。

鹤云栎又问:“在你记忆中,那时候师父和师伯们的关系怎么样?”

那时候?

孟沧渊记得师长们提起小师叔总是免不了一顿争吵。

但他当时年纪太小,还听不太懂争吵的内容,隐约记得是小师叔下山历练前发生了不太愉快的事,而且事情似乎和师祖有关。

再后来,他大了一些,师长们就不太谈起小师叔了。

又过了几年,小师叔回来,师长们都很高兴,再没有提过去的事。再后面鹤云栎差不多就记事了,用不着他再说。

争吵?不太愉快的事?

现在的鹤云栎就像惊弓之鸟,任何矛盾隐患都让他心惊胆战,可惜大师兄并不记得其中原委,问也问不出结果。

“大师兄,如果师父和师伯们反目成仇,你觉得问题会在哪里?”鹤云栎直接问出了心中的担忧,大师兄性情沉稳靠谱,又不爱说话,不会泄露出去。

反目成仇?

孟沧渊惊愕地看着他,然后,吓得扯了一个嗝。

……

手忙脚乱帮大师兄缓过气来,鹤云栎怕再透露梦境内容又会吓到他,因而不敢再问。

两人便各自静坐休息。

从东洲回到云霄即使是乘坐飞行法器,也依旧有好几天的路程,一路奔波,难免疲累。

鹤云栎还想等师父回来,不想回房,但等着等着,还是趴在书阁的桌案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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