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搞刑侦(200)

作者:历青染 阅读记录

“要是日子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伯景郁没由来地心中所感。

这样的日子,于他来说,比神仙都快活。

庭渊凑近了伯景郁,伸手抱住他。

这几天忙活也是着实累人,两人沉沉睡去。

钟声响起,窗外大雪纷飞。

床上的人起来,穿上厚衣服,拉开门。

入目之处一片雪白,冷风灌进来,刚起床身上的那点暖气全给风带走了。

对着飘雪的天空,和院外那棵系着红飘带的大槐树念了一段经文。

那槐树如今已有三十三年,是当年他与心仪之人亲手所植,融了他二人的血。

似乎是心有所感,当年他在这里建了院子,原本直挺的槐树,慢慢地都长进了院子里。

每每到了开花的时候,花瓣全落在了这院子里,似是她还在一般。

伴着钟声,他前往佛堂大殿参禅打坐。

穿过层层院落,雪落满了肩头,与他半白的头发融在一起。

耳畔倒也想起旧时那句,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诵经结束,前去用膳。

他与方丈同行雪中。

“殿下今日心不静,可是因这一场雪。”

“我想她了。”他轻声说。

方丈捻着手里的珠子说了声,“阿弥陀佛。”

“犹记那年冬雪,你二人被困在庙里,一晃经年。”

“这世上,也只剩下你会再喊我一声殿下。”他的目光望向远方,漫山白雪。

“殿下,永远都是殿下。”

方丈与他的殿下站在雪中,任由大雪落在他们的肩头,两人一起眺望山下。

他说:“那日,她因旁人给我丢了一朵花恼我,与我生气,非要我将她从山下背上来,她才肯嫁我。”

“为了她嫁我,我真将她从山下背了三个时辰才背上来。”

方丈的目光也望向远方:“我记得那日殿下来时已是下午,与老方丈下了三盘棋,三盘棋后本该取了平安符下山,却因下了大雪,留在了寺里。”

“是啊,当时只觉得她胡闹,可我也是愿意宠着她的,这一晃已经二十五年过去了。”他望着远处出神。

他看清庭渊的表情了。

那传闻中凶残血腥,无恶不作的红衣少年头发凌乱,乌黑的长发长长地拖曳在地,单薄清瘦的线条若隐若现。

他的睫毛天生就很黑很密,垂下眼睛时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微微颤抖时抖出惊心动魄的频率,丰满微湿的唇红润,像是涂抹胭脂的女子,藏在黑发下的脸漂亮得宛若一块价值连城的瓷器,光是看着就令人心惊。

只是这玉人此时脸上的表情一片空茫,眼瞳涣散,眼底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没有焦距,像是在梦游一般,静静地看着这间屋子。

月色凉如水,将他如玉的面孔浸泡得宛若透明,没有一丝血色,他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牵引着前进。

庆幸的是江小宝没有被冤死,怒火是因为这些审案的官员会忽略如此重要的问题。

他的眼神扫过跟来的主审案件的官员。

官员们纷纷跪地求情,“王爷饶命。”

前有闻人政被冤枉奸污民女,伯景郁在这件事上大动肝火,帮闻人政平反,三令五申查案时一定要注意所有的细节,要尽可能地补齐所有的证据。

可他们还是险些冤死了江小宝。

二公子和他们的仆人都有些惊讶,想不到眼前这个就是前几日斩了几百名官员为百姓伸张正义的齐天王。

纷纷行礼:“见过齐天王。”

伯景郁抬手示意,“不必。”

他最烦的就是这些礼仪。

庭渊看着张微萍如今喜极而泣四处奔走告知众人自己的儿子不是凶手时,心中略微酸楚。

若非她坚持,或许江小宝的罪名就真的落实了。

伯景郁看庭渊望着张微萍出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庭渊微微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江小宝能够平反是真的不容易。”

这点伯景郁很赞同。

防风这下是真的服了,庭渊确实在破案方面保持着超高的水平,总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疑点。

事实上这些换作任何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来做都可以。

古代的刑侦体系并不完善,不似现代那样五花八门,专门有刑警这个警种,现在刑侦形成体系,有一套标准的流程,对待证据也更加严谨。

一个案件有很多个部门协同参与其中,力求证据真实有效,而数以万计的案件汇总出来的经验结合现代科学水平的验证,和古代这种一代代传递下来的知识体系相比较,在案件调查上会更有优势。

这样的体系下培养出来的刑警,分析案件的时候,角度自然会更全面,不近人情只讲证据,不以常理以证据论。

伯景郁的视线扫过二公子,与庭渊说:“那如今的证据来看,这就是针对女方家人的谋杀。”

庭渊轻点了一下头,视线从张微萍身上收回转落在二公子身上,身体也转动了方向,“二公子,我们需要见你的父母兄嫂。”

二公子听了他们的话,点了点头,“我嫂嫂回娘家了。”

与身边的仆人说:“先带他们去正堂,我去叫爹娘和兄长。”

待二公子走远了,仆人作出邀请的手势,“请随我去正堂。”

庭渊问仆人:“你家二公子一直都是这样冰冷的性格吗?”

仆人嗯了一声,“二公子的腿有残疾,小时候经常因为残疾被族中其他的孩子嘲笑,所以一直都不爱笑。”

庭渊问:“你家二公子的腿是天生残疾还是后天导致的?”

“是后天导致的。”仆人道:“二公子小时候活泼好动,经常跟族中小孩一起玩,抢东西时被从两米多高的坎子上推了下去,被树枝贯穿了腿伤了筋骨落下了残疾。”

听着倒也怪可怜的。

不由得叹了一句,“要是这条腿没受伤,想必也是个光风霁月的小公子。”

仆人也跟着叹了一句,“是啊,二公子看着面冷,实则心善,冷冰冰的不过是不想受伤罢了。”

对于弱者,大家本能地就会同情。

有时候对于这些人来说,别人的同情比谩骂更让其难受。

不想被当作别人眼里残缺不全的人来看待。

那种施舍和怜悯的眼神最能伤人了。

所以这类人多数将自己伪装起来,看着不好接近,这样能避免受到很多不必要的伤害。

庭渊倒也能理解,他问:“能给我说说你们大公子和他的新娘子吗?”

仆人点了点头。

知道了伯景郁的身份,这人与齐天王走得那么近,齐天王对他又好声好气的,似乎很听他的话,再蠢的人也懂得该怎么做,对庭渊的问题,他自然是会认真回答的。

“新娘子钟氏与我们江氏是世交,曾祖那辈关系就很好,两族一直在通婚,这新娘是如今钟氏主家那一脉的大姑娘,与我们家大公子的亲事六岁便定下了,钟氏是书香世家,家里不少人在乡学做教谕,还有自己的小书院,我们江氏世代经商,他们的书院我们从中帮衬不少,大公子与钟家大姑娘情投意合,年纪到了两家一合计,就正式迎娶钟家姑娘进门。”

这听着倒也没什么问题。

庭渊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像是输入指令的人偶,“……家,回家。”

庭渊呆呆的,“这是,回家的路。”

“我要,回家。”

他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走来,嘴唇翕动,像是在向谁打招呼,即使眼前空无一物。他眼睛温柔地弯起来,“我回家啦,妈妈。”

“……”庭渊扶着案几,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站起来,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咽下一口血。

他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慢慢地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带血腥气的字:“我就那么令你不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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