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搞刑侦(206)

作者:历青染 阅读记录

竹篓在巷子中发出“哐当”一声响,可怜巴巴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庭渊与这竹篓干瞪眼,似乎要从它身上看出个什么名堂来。

可惜,竹篓真的只是一个破竹篓,他再怎么看也不能变成花。庭渊咬着唇,半晌,又弯下腰把它扶了回去,哼哼道:“算了,我和一个破竹篓计较什么。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来,庭渊一愣,刚抬起头,就忽然感觉到有一双手摸到自己腰上,他浑身一激灵,一股寒意顺着脊梁往上直冲天灵盖,那人带着一股酒气,醉醺醺道:

“想不想和叔叔去玩啊?”

可他会立即清醒过来,打自己一巴掌,重重地喘了好几口气,重新把沉睡的少年捞在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荚香入睡。

他们就这样维持着纯洁的床上关系,小少爷依然还是那般没心没肺,说起话来总是盛气凌人,也不许他摘眼罩,偶尔使坏,会故意蹭到他耳边,笑着喊道:小哥哥,然后看他局促不安的模样。

可在祝茫孤苦无依,举目一片空茫的童年中,庭渊却是他唯一一个朋友。

小少爷天真到几乎残忍的地步。他不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只知道祝茫在这里工作,有吃有穿有住,而他偶尔翻窗,跑过来找他玩,聊当解闷。

时间一久,祝茫也说不清这段友谊究竟是什么时候变质的。

也许是他发现小少爷嘴硬心软的时候,也许是小少爷某天翻窗进来,给两天滴米未进的他带过来路边随手买的桂花糕的时候,也许是小少爷和他大被同眠,温软的足尖触碰到他的小腿的时候。

也怪他童年太过阴暗无光,被一簇火苗张扬地闯进心房时,已经来不及合上了。

可惜好景不长,一年后,小少爷似乎被他的父亲发现,他们再也不能相见。临走前,祝茫跌跌撞撞地跑进雨里,他撕下了眼睛上的那层黑布,不顾青楼不能询问客人名字的禁忌,拼了命地喊道:“求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暴雨模糊了他的视野,少年似乎扭过头来,他似乎看了看他的父亲,又看了看像是一条落水狗的祝茫一眼,最后,低低地说:“……乘舟。”

那枚挂在他腰上的红玉在雨里晃荡着。

祝茫不知道庭渊的父亲在旁,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告诉他真实姓名,可那时的他在雨里哭得那么惨,好似这辈子都不能再与庭渊见面了一般,庭渊的心一软,脱口而出,假借了他人的名字。

他想,仙凡有别。他们想必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一念之差。

祝茫这辈子有三次撕心裂肺的时候,第一次是母亲去世,他跪在母亲的墓前失声痛哭,第二次是与暗恋的人分别,再也不见,雨藏起他的眼泪,让他不至于那么狼狈,可第三次,他再也哭不出来了。

他站在原地,他看着梦境中花开了又败,云聚了又散,他在这么多年深夜辗转,想要重新拥抱在怀里的身影终于显山露水,却不是他一直认为的那人。

真相血淋淋地铺在他眼前,他再怎么逃避,也躲不过这场对他的审判,头顶的铡刀轰然落下,他被判了死刑。

“抱我。”

那曾经模糊不堪的画面终于有了实质,少年笑靥如花,太阳在一寸一寸地沉入河水,天空被烧成瑰丽的红色。觅食归来的鸟停在屋檐上,麦芽糖打铁时的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春光都在他面前失色。

下一秒,红衣少年消瘦脆弱的身体就被汹涌冰冷的忘川河吞没,再也不会浮起来了。

死前他像是失望至极,连最后一眼,也没看过他。

一段记忆毫无预兆地跳出来,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后,庭渊与他再次相遇时,庭渊张开嘴,好似想要叫住他。

他不知道庭渊是否认出他来了,可彼时的他只顾着追沈乘舟,因此看也没看,与少年擦肩而过。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担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祝师兄,你没事吧?”

伯景郁想到庭渊所爱之人,那人还在等他回去。

他也不知道庭渊还能不能或者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庭渊看着月亮,说道:“希望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他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伯景郁能和相爱的人厮守一生。

第104章 程序正义

第90章

“昨夜我让人杀刘全,你为什么什么都没说。”

难得今夜有时间,接下来他们又要去霖开城,今夜不问清楚,下一次就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庭渊没想到他会在今夜这样的一个气氛下,问起这样的事情。

既然问了,他也会给出一个答案。

刚刚还面如寒霜的男人怔了一下,接着,面色便柔和起来。

庭渊从未见过他用那种眼神看过自己,像是春水破冰,乍暖还寒。

他心里咯噔一声,有不详的预感,下一秒便见到男人转身迈开步伐,转身欲走。

竟是要在新婚之夜抛下他,去见别的人。

这简直像是又甩了他一巴掌,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手指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厉声喊道:“沈乘舟!”

沈乘舟漠然转头,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没有感情的东西。庭渊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强压下心中诸多乌七八糟的情绪,“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你应当是知道的。”

洞房内,满眼的红纸灯笼。他坐在一地狼藉中,脸上的盖头早已不知所踪,他的侧脸有些红肿,乌发散乱地贴着他的脸颊,可是他却倔强地抬着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强势地命令道:“不许走。”

要是沈乘舟真的就那么走了,无疑会让他成为一个千古流传的笑话。沈乘舟冷眼看着庭渊,似乎是要等庭渊拿出威胁他的筹码,而庭渊也确实如他所愿了——

“否则,我就引爆祝茫体内的金丹。你永远也别想见他了。”

话音刚落,门外弟子的脸色骤然僵硬,接着,便看见沈乘舟眼中寒冰碎裂,倏然爆发出熊熊怒火,下一秒,阴风大作,本是喜庆的婚房内骤然降低了十几度,冰霜四起,而沈乘舟便已以迅雷之势地掐着庭渊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摔倒在床榻上!

沈乘舟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庭!渊!!!”

庭渊被他掐着,看着沈乘舟铁青的脸,觉得有些好笑,“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废物?”

他一身大红嫁衣,乌发如瀑,散成千千万万缕滚在他们俩的婚床上,沈乘舟声音如寒冰,他气笑了:“不然?难道喜欢你这个杀人如麻的东西?他清清白白,什么都不知道,却还要被你利用,被你算计。庭渊,你从出生起便什么都有,那你能不能为我们这些无父无母的孤儿考虑一下?”

沈乘舟压着他,膝盖卡在青年的两腿之间,像是成心让他难堪。他用力地掐着庭渊的脖子,高大的身形覆压而落,宽阔的肩膀比庭渊几乎大了一圈。

庭渊像是被猛禽捕获,身体不受控制地产生一股惧意。男人的眼底满是危险的情绪,身躯滚烫如火,几乎要贴着那薄薄的衣襟把他架起来燃烧殆尽。

他明知道现在对男人道歉,平息他的怒火才能让自己少受些痛。他不自觉地细细颤抖着,可还是倔强地仰着脖子,直视着沈乘舟,眼底满是戏谑,嬉笑道:“那又如何?不是你说的我就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东西么?我只恨,我怎么只是挖了他的金丹呢?”

“你!!!”

他说出这些话,并不是心中所想。他知道沈乘舟在意祝茫,在意这个他亲手从青楼捡回来的孤儿,因此当他生气时,他只想着让沈乘舟不顺心如意。

只是沈乘舟即使不顺心如意,他也没有多好过,所以在说出这句话时,虽然嘴上还是挂着笑,眼眶却不自觉地红了。

沈乘舟在看见庭渊眼尾那抹薄红时,几乎勃然大怒。他胸膛起伏,气得几乎要升天,一双总是冰凉的瞳孔中满是戾气,简直快被这人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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