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搞刑侦(478)

作者:历青染 阅读记录

庭渊对上他的目光,冥冥之中,加诸于他身上的枷锁忽地松动一瞬。

陈稚?

庭渊敏锐地意识到什么。

少年见他还是不语,只以为他在防备自己,从袖中取出令牌,其上苍鹰展翅,正是淮都陈氏的族徽。

“我乃淮都陈氏一脉陈肆,此行前来是奉家主之命,将他流落在外的君儿陈稚带回都城。”陈肆简单几句说明自己的来意,“你可是陈稚?”

他虽这样问,心中却已经有了八分肯定。

在说话时,陈肆便以神识探查过这处小院,其中除了庭渊,再找不出第二个年纪相符的少君。

念在陈稚是自己堂弟,他才有耐心多解释了几句。

陈稚——

淮都陈氏以为,陈稚还活着。

他们卜算不出的命数,在庭渊眼中却是一览无余。

陈稚的确已经在两年前病逝,但是,他本不应该病逝在两年前。

所以淮都陈氏会以为他还活着,派人来接一个早已化为坟茔的少君。

庭渊忽然窥见了自己破除困局的契机。

“……是。”他缓缓开口,唇边漾起极浅淡的笑意,像是没有生命的傀儡突然活了过来。

他看着陈肆,徐徐吐出几个字:“我是……陈稚——”

每一个字他都说得很慢,这句话,他是在告诉自己,也是在告诉天命。

笼罩在他身周的无形阴影翻滚着,像是想将他吞没,但最后还是在不甘中收束,逐渐隐没。

身为魔族帝君的庭渊不能活,但作为凡人的陈稚却可以。

凡人如蝼蚁,其生死无关天地大势,庭渊因此得了这一线生机。

他想活下去,只能先做陈稚。

“那你喜欢平安什么?”

杏儿也很忠心,也很聪明,和庭渊很像,都是很勇敢的人。

平安完全不一样,他很呆,很多时候是个挺沉默的人,对外界一切都不感兴趣,更多时候像透明人,只对庭渊和杏儿上心,其他的事情完全不在意。

防风这般,确实把惊风和赤风吓得够呛。

虽说每个人都有选择喜欢的人的权利,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希望防风对平安下手。

或许是因为防风心思太重。

第230章 来日方长

第112章

面对大家的态度,防风也不意外。

想起平安那张脸,他说:“顺眼。”

平安没有太多的心思,什么都写在脸上,心思简单,很好相处。

和平安相处不用有任何的防备心,就像庭渊不喜欢纷争,认为死人比活人更好相处一样,对防风来说,他也认为平安比任何人都很好相处。

脚步声停住,自后院赶来的陈云起恰好听到了庭渊这句话,他紧抿着唇看向少君,神色沉凝。

他只需一句话便能在在陈肆面前拆穿庭渊冒名之事,但他没有。

庭渊昨夜救了他,或许是因为这一点,陈云起选择在不知身份的陈肆面前保持沉默。

而陈肆看了一眼陈云起,冷声问道:“你便是这家中下人?”

话是问句,语气却很笃定。

陈云起这一身劈柴的打扮的确不怎么体面,甚至可以说有些灰头土脸。

他并未因陈肆这句话而感到恼怒,只是沉声反问:“你是谁。”

不请自来,非客。

陈肆为他这话皱了皱眉,淮都陈氏之中,绝没有下人敢这般对他说话。陈稚不知礼数也就罢了,他身边下人竟也是如此。

看着从自己进门就坐在竹椅上动也不动的庭渊,陈肆实在有些气不顺,他已经自报家门,知道自己是他堂兄,好歹也该站起来问个礼吧。

见庭渊始终不动,陈肆憋得有些内伤,但若主动将这等事提出,似乎显得自己有些斤斤计较。罢了,他出身乡野,何必与他计较。

陈肆无意再浪费时间,看向陈云起道:“你可知淮都陈氏。”

在他话音落下之际,陈云起抿紧了唇。

淮都陈氏之称,他曾经从父母口中听说过。

“你来干什么。”陈云起看向陈肆的眼神多了几分防备与敌意。

“看来你知道。”陈肆见他如此,顿时了然。

他知道淮都陈氏,想来该是当年护送陈稚的仆婢后人。

陈肆猜得不错,陈云起的父亲正是陈氏当年的护卫,母亲,则是陈家家主已过世的夫人最信重的侍君。

“我乃淮都陈氏一脉,陈肆,此行奉家主之命,带陈稚前往淮都。”陈肆再度说明自己的来意。

而听到他这句话时,陈云起只觉荒谬。

陈稚病逝后的第三年,他素未谋面的那位父亲派了人来,要将他带回都城。

陈稚叫了陈云起十四年阿兄,他是他弟弟,却不是他的亲弟弟。

他是淮都陈氏家主的君儿。

陈稚原本应该是淮都陈氏的掌上明珠,可惜当年他生母家族倾覆,这位夫人因此忧思过度,生下君儿后便油尽灯枯。临死前,他为自己的君儿取名为稚,命陈云起的父母等扈从带其远离淮都。

一路波折,便有人生出背弃之意,他们为何要奉一个尚在襁褓之中,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孩为主人?不如杀了他,将那些金银宝物分了不是更好?

好在陈云起的父母从未生出这样心思,两人尽心护持,最终带着他和陈云起平安抵达杏花里,在此定居。陈稚的母亲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大,于是二人也未曾告知陈稚身世,只将他当做自己的君儿养大。

有关陈稚的身世,陈云起也是在几年前,陈母临死之时方才得知。

但这个真相并不会改变什么,在陈云起心中,陈稚始终都是他的弟弟,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一点。

只是无论他如何小心照顾,生来体弱的陈稚还是病逝在两年前的风雪中,而在他死去的两年后,淮都陈氏竟然派了人来,要接回这个君儿。

这个时候,陈云起忍不住想,如果他们能早些来,以淮都陈氏的势力,吱吱是不是就能活下来?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

陈稚的病在两年的冬天突然恶化,在这之前,他本已有了好转的迹象。就在冬日的第一场风雪中,陈稚毫无预兆地病倒,随后病情在短短几日间急转直下,陈云起什么也来不及做,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体在自己怀中化为冰凉。

陈云起觉得有些可笑,那位陈氏家主,是因何想起了这个君儿呢?

但他的君儿早已埋骨在杏花里的风雪中。

陈肆并不知道陈云起此时心绪如何翻涌,见他沉默许久也不开口,不免生出几分烦躁来。他本以为这个下人说起话来不会像庭渊一样十句才回上一句,不想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肆彻底没有再多说的兴趣,直接将手中令牌抛给陈云起,只道:“我尚还有事要办,半月后再来此地,这段时日你们将行装收拾好。”

他没有问庭渊的意见,在陈肆看来,他没有理由不随他回淮都。杏花里这样的偏远之地,如何比得上极尽繁华的上虞国都。

从他的态度,其实也可以窥见几分那位陈家家主对陈稚这个流落在外的君儿是什么态度。

以命令的口气交代完这句话,陈肆转身离去,他也不指望从头到尾动也没动过的庭渊会突然明白什么是尊敬兄长,起身来送自己。

陈云起没有拦,他看着手中令牌,神情难辨喜怒,直到陈肆的身影消失在院中,才抬头看向庭渊:“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冒认吱吱的身份?陈云起怎么也想不出,他有什么这样做的必要。

为什么?

庭渊望着庭中日光,轻声回道:“我想活啊。”

他的声音仍有几分滞涩,但比起之前一字一顿的喑哑已经好了许多。

庭渊想活下去,为了活下去,他必须先做个凡人。

陈云起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不明白,他想活下去,同冒认吱吱的身份有什么关联?

庭渊却没有再解释,今日他说的话已经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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