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搞刑侦(530)

作者:历青染 阅读记录

庭渊抱着臂看了看他,随口一问:“我还好端端的呢,你怎么反倒先叹上气了?”

梁有仪撑着脑袋,在无言中注视房中放着的几样器乐良久:“我可没在想你的事。李郎君生辰将近,我挑了几件贺礼,但都觉得不太满意。”

庭渊很是不满地瞪他一眼:“什么时候,你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梁有仪轻悄悄地呼出一息,语气娇嗔:“这不是披金坊出了事,怕你忙不过来嘛。”

庭渊还没说话,恰逢房外闷雷震响,两个人都向外看了看,月星隐曜,天空一片墨郁色。

梁有仪漫不经心地戳了戳他:“怕是要落雨了,你今晚还回家去吗?李郎君生辰就在明天了,若是不回,正好和我一道去,也省得一来一回的麻烦了。”

庭渊心里还有怨气,自然是不想回去,他站起身抻了一记懒腰:“不回了,叫个人领我去更衣吧。”

梁有仪向外招呼一声,正在庭渊要踏出门的时候,他忽地问了一句:“四娘,若是八字只有六字,差了时辰,还可以推算命数吗?”

庭渊突然有种在司天台时被少监问话的错觉,下意识回答道:“可根据生平所历之事反推时辰,得到准确时辰后,再推算命数即可。”

梁有仪眼珠灵动的一转,庭渊这才反应过来:“怎么,想给李郎君推命?”

不等人承认,他便快步流星地走远了一程,只留下一句:“除非有他自己的意愿,否则不看。”

梁有仪泄了气,却也没有为难人的想法,只喃喃自语道:“原是如此。”

趁着这个时候,梁有仪又招手叫了一个机灵点的侍男进来吩咐:“你去给庭府上送个话,说庭四男郎今晚便在梁府上安置了,嘴紧些。”

那侍男点点头,领了命便出去了,一路上都小心避开旁人的视线。

庭渊更衣后再回到房中,放松下来便觉得有些累了,他重重地在梁有仪身旁躺下去,又翻过身来问:“明日宴席,都有哪些人来?”

梁有仪大大咧咧地看他一眼:“这你可问迟了,你想见的,不想见的,明日都会见到。姚男郎,谢五郎,你上次也见过的那个易七郎,伯九郎...”

庭渊一扫倦怠之意,瞪大了眼睛:“怎么伯九郎也在?你什么时候跟他走的这么近了?”

“上次他生辰时拿出来的那张琴,你也见着了,李郎君喜欢得不得了,我想着要是能买下,当作贺礼定然是极好的,便去找了他。”

梁有仪快速瞥了瞥他:“我也不能光说买琴,不说缘由吧,话赶话的,我便把他一块叫上了。”

庭渊无可奈何地掖了掖锦衾,闭上了眼:“那琴买到了没?”

梁有仪说起这个就来气:“没有,伯九郎说那张琴是他父亲从东宫中借出来的,用完就还回去了。”

过去的三天两夜,庭渊安心睡觉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他这一觉睡得很沉,再醒过来时,梁有仪已经梳妆打扮得差不多了。

日月闲闲,庭渊看着陌生的陈设,一阵心悸后才想起来,他没好气地揉了揉眼睛,口中埋怨道:“六娘,你怎么也不早些叫我起来收拾?”

正在往梁有仪鬓发中插簪的侍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卷帘屏风后的梁有仪举起三根手指:“天地良心,我叫你几回了,连我们在这说话走动的声响动静都没把你吵醒。”

庭渊一窘,连忙下了榻开始穿衣服,梁有仪还在调侃他:“我今天算是知道你平时迟来的时候,都是在哪耽误时间了。”

庭渊一边给自己披上披帛,一边分心怼了回去:“诶,你今天可是大清早的就亢奋着呢,我便不同你计较了。”

两个人说说闹闹的,收拾好后便亲密地偕行出门,梁府的车舆在庭渊和伯景郁第二次见面的林苑前停下。

庭渊看着熟悉的地方,啧了两声:“这林苑是你定下的吧,倒是真舍得花钱。”

这次人数总共只有不到二十人,便没有用上次的花厅,他们一路沿着弯曲的游廊前行,侍男为他们挑开一道道高悬的帷幕。

在一处被假山奇石环绕的琴馆中,宾客都已经入座了,在李邀云和姚男郎中间有一个空座,是给梁有仪留的。

他刚坐下,庭渊便也挪了一个椅凳挤在他和姚男郎之间坐了下来,伯景郁和赵献旁边特意留着的座位便显得空落落的。

庭渊装作不觉,只对李邀云说:“李郎君,我昨日才知你生辰就在今天,没来得及备下贺礼,我回去后立马让人给你送去,便先空口对你说句生辰吉乐吧。”

李邀云移开视线,吹了口茶:“不必麻烦了。”

梁有仪凑近了他一些,用不大的音量对他解释:“庭四家里生意出了点事,昨天才解决呢,你别对他说这种话。”

李邀云一顿,乖顺地放下茶盏,转向庭渊道了句谢。

伯景郁因为听长兄说过此事,便让赵献抢先问了出来:“披金坊出事了?”

庭渊休息了一夜后再琢磨起来,便越发觉得此事只是暂时告一段落,还远不到完结的时侯,便又模模糊糊地省去了一些重要节点再讲给他们听。

听完后,赵献眉头轻舒,定睛看人:“暂且无事就好,你阿兄平日里还是对他们放得太松了,才会让他们生出这等心思,日后可要更加留神。”

伯景郁和他的想法不同,他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披金坊和伯州染坊是雇佣也是合作,既然集会就是用来商讨规划的,那有什么大的变动自然是该商量商量。”

“伯郎君此言差矣,对于这种只认钱不认主家的人,越给他面子,他越是放肆不逊。”赵献眼中有隐隐敌意,他盛气凌人地抬了抬下巴:“不过也难怪,你不是商贾出身,又是在无人冲撞的佛寺中长大,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伯景郁扯扯嘴角,温和地和他论述:“这样的做法只是为自己思虑不周开脱罢了,身为东家要设身处地的替人着想,也只有这样才是为长远计。”

两人对视一瞬,电光火石突现,眼看着就要掐起来,梁有仪赶忙转移话题:“你们怎么各说各的,反倒把今天的上宾晾在一旁了。既然人都到伯了,还是让李郎君看看贺礼吧。”

“是啊是啊。”忙不迭接话的是庭渊,他说着话的时候便站起身来往外走了两步,率先离席了。

席间众人对李邀云的唯一了解便是乐师,又默契地把送琴的机会留给了梁有仪,因此送的都是笙箫管弦一类的器乐。

李邀云大体上看了一圈,便向众人深深作了一揖:“多谢诸位贺礼,样样贵重,我无以为报,只能弹一曲聊表寸心了。”

他把手放在梁有仪送的瑶琴上:“便用这张琴抚一曲吧。”

李邀云就近坐下,拨弄两下,却觉得这琴的声音喧嚣浮躁,听得他心中一阵悒闷,他再拨弄两下,“铿——嗡”,琴弦应声而断。

庭渊紧张地一蹙眉,这兆头实在不好。

有人惊呼出声,梁有仪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走上前去想要仔细查看琴弦:“这张琴可是我千挑万选的。”

与梁有仪相熟的易郎君出声圆场:“这琴没有与李郎君磨合好罢了,器具嘛,都是用用就好了。”

梁有仪一边偷偷看着李邀云没有任何变化的脸色,一边强笑道:“原来如此,那我明日去找最好的斫琴师傅,让他务必要把此琴修好。”

李邀云抱着琴看了一阵,淡淡道:“不必了,最好的斫琴师父便是我师父,待我后天回宫了,自己把这张琴带回去吧。”

易郎君还在笑着,和颜悦色地附和道:“也好也好。”

梁有仪却敏锐地抓住了他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有些迟疑地重复一遍:“后天回宫?”

李邀云一双凤眼回望,四平八稳地接话:“是。”

梁有仪每向他走近一步,身躯和话音就多一分的颤抖:“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提前告诉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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