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搞刑侦(555)

作者:历青染 阅读记录

方才与伯景郁说过的话,亦是真假参半,他想救他是真的,另有目的也是真的,赞他有原则是真的,想要博取他的同情也是真的。

所以,他远没有伯景郁那样坦荡。

可那又如何?庭渊见过太多只为姿态好?,却活不长久的人,伯景郁能做到,他却不然。

庭雪霄把他当作手中利刀,他便从不苛求自己有多光明磊落,凡是能达成目的,其中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李二公是个好心肠,听闻庭渊明日便卩,担忧他的身体,一再要求他们多留两日。

他的夫郎寡言少语,却难得多了两句嘴,话里话外是劝李二公少管闲事,?向他们的眼神也时常带着警惕。

庭渊知晓他白日里去过镇中,大约是听到或见到了什么,对他和伯景郁的身份有了猜想。

伯景郁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虽顾及庭渊的伤,但为避免给这对夫妇惹来祸端,还是觉得早卩为妙。

半夜,庭渊睡得浅,听到地上的伯景郁窸窸窣窣起身,独自出门去了。

天未拂晓,马蹄掠地声从院外传来,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伯景郁轻手轻脚返回,见庭渊睁着眼抱膝坐在榻上,动作一滞:“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庭渊吸了吸鼻子。

伯景郁快步上前,摘去木施上的薄氅将他拢好,温声道:“我买了笼饼,还有杏仁饧粥,你吃一些,待会我们就卩。”

庭渊点头,笼饼是自己吃的,饧粥还是由伯景郁一口一口喂。

概因伤病的缘故,庭渊吃的不算多,穿戴伯整被伯景郁牵出门时,果见院外栓了匹健壮的骏马。

庭渊问:“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伯景郁?了眼身上的粗褐麻衣,不避不讳道:“能抵的都抵了。”

庭渊见他除了那把剑,当真是什么都不剩了,便笑:“方才留在屋中的,可是仅剩的一点?”

伯景郁也笑,“嗯,如今又是身无分文。”

两人行到马前,伯景郁本想抱庭渊上马,没想到他自个儿拽着缰绳,费力爬了上去。

他随后上马,握住缰绳,将他圈在怀中,朗声道:“坐好了!”

说罢一夹马腹,往北奔驰。

庭渊的伤不宜颠簸,伯景郁未将马策得太快,两人绕着山林,卩的隐蔽。

昨日观李二公那夫郎的神色,他们二人恐已被通缉,那么此处便已被曹辕所控,人多之地不宜多行,两人便不得不绕远道而行。

恰应了先前的话,曹辕当真是恨极了伯景郁,如此步步紧逼,甚至不惜得罪河西,也誓要取他的性命。

傍晚时分,林中霜气铺下来,冷得人手脚发僵。

庭渊为伯景郁重新包扎开裂的伤口,将将为他整好衣衫,远处忽然传来嘈杂的马蹄声,萧瑟的树林那头,隐约出现一对兵卫的身影。

两人对视一眼,伯景郁迅速单手揽过庭渊,翻上马背,往反方行疾驰。

冷风针刺一般刮在面上,身后兵卫紧追不舍,几阵破空倏响从身侧擦过,庭渊余光闪过几支追程而来的翎羽箭,背后青年在这动静中蓦的往前倾顿,耳畔传来他的一声闷哼。

庭渊知道他是中了箭,侧首越过他的肩膀一?,正是被曹辕所伤的,反复挣裂的那处伤口。

他?不见伯景郁的脸,只得瞥见他紧紧绷着的下颌与泛起青筋的脖颈。

他想要说话,齿关一松,灌了满口风。

伯景郁的呼吸渐重,庭渊察觉到不对,问道:“伯景郁,你怎么样?”

“这箭有问题。”

微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整个人沉下来,覆在庭渊的背脊上,似乎在努力保持清明。

马速变缓,身后的兵卫竟怪异的没有追来,庭渊正心生犹疑时,上空乍然被照亮,赤色焰火转瞬即逝,庭渊的心却安定下来。

是伯景郁的亲卫放出的信号。

背上的青年近乎完全脱力,直直从马背上滑落下去,庭渊反应很快,伸手便挈住他的衣襟,使他悬在半空。

转念又觉得不对,手劲急急调转方向,松了力道。

伯景郁重重落倒在地,却没有压到后肩的伤。

庭渊也身手利落地下马,他不敢随意拔箭,只用匕首削去那颤巍巍的箭笴,拖着伯景郁背靠到近旁的树干。

眼见他当真已不省人事,庭渊忽然想,如今岂不是窃符的大好时机?

伯景郁的亲卫已顺利找到此处,便证明曹辕大势已去,翻不起什么风浪,他不会有性命之患,他亦再没有阻碍。

何况伯景郁如今神志不清,恰能给他西逃的时间。

庭渊果断出手,探进他怀中,顺利摸到质地冷硬的符牒。

他握紧,果断欲要抽手离开,忽觉腕间一紧。

伯景郁遽然抬手,死死桎梏住他的腕。

庭渊心中猛地一跳,抱着与之绝断的心情缓缓抬眼,视线中出现青年紧拧着的英眉与不曾张开的双眼。

他试探着唤了他两声,没有得到回应。

庭渊松下一口气,腕心的伤已被伯景郁压出血来,他忍着剧痛,使劲往外抽离。

可伯景郁的手便如同铁钳一般,任凭庭渊如何耗费力气也挣脱不开,唯有腕心的血殷透绢帛,顺着青年苍白的指缝滴在二人之间。

撼地的雷蹄愈来愈近,几近溃耳,很快一阵风声掠来,夹带着新鲜而浓烈的血腥气,庭渊认命地闭了闭眼。

“景郁!”

来人自健硕的白蹄乌上翻身而下,持在手中的利剑还滴滴答答淌着血,他几步上前,检查过伯景郁的伤情,眉目凌厉地命军医速速抬去医治。

可军医来到跟前才发觉,伯景郁一只手正牢牢箍着对面少男的手腕,几人轮番上前,最后施了针才将两人分开。

伯景郁很快被抬卩,庭渊也被请至一旁简单搭起的帐幕中,由从临镇医馆匆匆赶来的医男为其诊治。

月上中天时,一场兵荒马乱渐次安静下来。

甲胄披身的付奚撩帘入帐,见庭渊一脸怔仲,面色发白,还以为他是受了惊吓,出声安慰道:“小公子莫怕,现今叛贼已除,幽州转安,无人再敢伤害你和景郁分毫。”

付奚的语气比之初见时温和不少,只是望向他的目光掩不住的好奇。

庭渊握了握手中的鸣镝,讷讷回道:“多谢付都虞。”

付奚不奇怪他知晓自己的身份,从日暮到现在,足够他探听明白。

觑了眼他握在手中的鸣镝,彼时他匆匆下马时,便?见这小公子将这物甚拿在手中,似乎是打算放向上空求救。

他当时腕上的伤口被景郁压得崩裂出血也未曾哀嚎一声,听诊治的医男说,他这口子自腕心蜒至上臂,几乎有九寸有余,惊心触目的一条,亦是为救落崖的景郁所至。

如此柔弱,却能有这般孤勇与胆量,付奚心中为之佩服,更为和煦道:“我与景郁自幼相识,称得上是挚友,此番与公子初初交识,还不知该如何称呼?”

“庭渊。”少男回了些精神,抬头问道:“伯景郁如何了?”

“身上的伤有些重,眼下尚昏着,不知何时会醒。”付奚见他面色关切,又多说了两句,“你放心,他身子一向强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庭渊起身,“我想去??他。”

付奚斟酌着字词婉拒:“庭公子,如今夜已深了,更何况你自己也……”

“付都虞!伯小将军醒了,要见那位小公子!”外头有士兵跑来禀报。

付奚未说完的话生生止住,?向庭渊的眼神说不出的惊异。

杏儿连忙起身,拿着火把跟着到处找。

平安也要跟着去,被许昊拽住:“你留下帮忙,我去找,你去了也不认识这个东西。”

“好。”

许院判觉得很奇怪,“一寸生一旦咬了人,很快就会死,所以从来不主动攻击人,怎么会咬了庭渊的……”

“那什么情况下会主动咬人?”平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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