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寡仙尊家的猫猫不见了(58)

作者:山隐水迢 阅读记录

阿冉与阿皎很是好哄,本就是天真烂漫的性子,难得有客在这里小住,又是个亲昵不端架子的少年冥君,便缠他叽里呱啦聊天扯皮。

从白虎哥哥给他们带来的宝贝九连环和蹴鞠,再说到他们昨夜偷偷出去踢时,看到尊上在庭中枯坐半宿,还吐了血。

他们是玄微所化的生灵,玄微若死,他们也就不存了,纷纷哭丧脸来问冥君大人自己会不会死掉,死掉了有没有轮回。

乌须放下书把他们抱到膝上,捏他们肉嘟嘟的脸蛋,“放心啦,你们尊上很抗打的,你们球技怎么样,要不要和本君比比,你们还喜欢玩什么啊?”

阿冉阿皎眨眼间便被分散了注意力,拉起乌须就要去后院里踢。

不过没半个时辰,他们就后悔了。

这冥君大人也太强了,完全踢不过啊!

大人怎么可以这样吊打碾压小孩子!

两只月灵瘫坐在地,嘀嘀咕咕后决定玩他们最擅长的投壶。

投壶用的箭矢和陶壶都在被放在了深庭,两只月灵往里走,乌须君亦步亦趋跟上他们。

箭矢插在深庭中的桃花木旁,乌须拍了拍落在肩头的花瓣,对他们笑道:“你两个还很会玩儿啊,桃花下投壶,还蛮有情致。”

接过支箭矢往花树前的壶中一扔。

哆!

“中了!”被夸了的两只月灵转头忘了沮丧,也要和乌须在这上头比上一比。

玄微闻声出来时,见到的便是他的月灵被乌须在地上滚来滚去,脸上还画了乌龟。

“尊上你来啦,你好点了吗?”

“尊上尊上快救救我们啊!”

玄微被他们吵得头更疼了,他而今久站晕眩,还不肯坐。乌须将箭矢掂在手里把玩,对玄微打趣道:“不如让这两个小家伙在披银殿内五步设一座椅,或者干脆围着墙绕一根铁栏杆,方便仙尊你锻炼身体?”

两只月灵爬起来,不甘示弱去练习投壶,准头却是越来越不行,好几次险些要打中桃花木的主干。

他们跑来跑去,震下不少浅粉的花瓣,冥君这才发现这花落得委实有点多了。

落英堆叠,仿佛在这地上晕开了层烟霞色的水波。

乌须伸手接住朵桃花,捏在手指间端详,“这树是结了灵的,你这殿宇空寂,怎么不叫这桃花灵体出来?”

“他出不来!”阿冉在捡箭矢时还分了只耳朵来听,率先抢白道:“这是根坏木头!”

“哦?怎么还有这个说法,难道这不是因果册上所记载,对仙尊你有救命之恩的桃花木倚妆?”

乌须君将那花瓣松开,负手道:“这样对待你的因果亏欠之人,仙尊不怕来日的天谴雷劫吗?”

“什么雷劫?”阿皎瞪大眼,几步跑到他们之间,“尊上尊上!你这伤是被天雷劈的吗?”

“这个不是,但也许百年后就要被劈了。”乌须摆出严肃的神色,吓唬他们说,“依本君看,你们仙尊这样子,能不能渡过雷劫实在难说,你两个小家伙不如投靠冥府,本君保你们无恙可好?”

阿皎瘪了嘴在两人之间左瞧右看,最终扯着玄微君的袖子道:“尊上,你这样厉害,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阿冉则把乌须垂着的袖口边儿拉起来,与阿皎握袖子的手合在一处,把两片袖子打结,道:“尊上,快和冥君大人搞好关系啊!”

冥君叹气,当场把外袍脱了,像是因为玩蹴鞠投壶后迟迟反应过来,热得不行。

这两小只被挨个揉乱了头毛,冥君赶他们再去把投壶的技巧好生练习,不然几千年都追不上自己。

这话一出,两个月白的矮墩墩登时不服气地抱箭矢跑开,发誓要练到百发百中。

乌须目送这两个白团子跑到庭中更深处,对玄微调侃道:“仙尊你还有养小孩子的趣味,真是意料之外。”

桃花纷纷如雪,玄微在外吹了这片刻的风,脸色更是白得厉害。

乌须见他如此坚持,叹气道:“乌云盖雪的后续不是说了今儿不讲么,梅林那晚本君陪仙尊你熬了个大夜,前日又与天帝那老东西打交道,实在乏力的很。”

话锋一转,“要是尊上你实在闲的无聊,不如说说你因何走火入魔,总不能全是因为乌云盖雪吧?”

淡声道:“你当初对他可没客气,仙尊最好如实相告,让本君不至在某时触了霉头。”

他这话说不中听,却也是实情,乌须君也不是真的很想知道真相,不过是给玄微递个话头,要是对方不接,他也能顺势回房补觉。

谁知玄微没答话,而是自袖中取出支断成三截的玉笛。

“冥府有人界阵法修复的秘法。”玄微哑声道:“恳请冥君施术,复原这支笛子。”

冥君托下巴打量起这玉笛半晌,伸手去探,乌光自他掌下浮出,扫过笛身。

他判断道:“是迷心的法器啊,损坏成这样倒也不是不能复原,可里面的阵法已启用了一点儿,难道——”

玄微垂下眸,颔首道:“不错,这里面存有本君历劫时的记忆。”

乌须点点头显出了然的神色,收回手道:“可是玄微尊上,你有所求,这次要拿什么来换?”

桃花木下夜风吹开花香,玄微沉吟间旦听冥主道:“不过你若真的给本君什么,本君也未必会答应帮你修。”

他想要的东西、想知道的答案没有不能得到的。乌须说:“除非,尊上你挑个日子告诉我,你是怎么将自己变成这幅模样的呢?”

第二十八章

乌须让玄微君挑个日子,是因其体虚气弱,讲到半途容易晕迷。

到时不仅被吊着悬念,真要是晕了过去,究竟是让这仙尊四仰八叉在院里躺,还是好心给他搬回殿内,亦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两只月灵练投壶练的不亦乐乎,玄微君在外吹了几口凉风,虚弱之态已难以压在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下。

乌须便请他速速去歇,改日再提修复玉笛的托求。

仙尊心知冥府主君说一不二,而自己当今身体不佳,即使修复了玉笛也无力再走入其中内嵌的幻境。

便慢吞吞地走回内室,月灵们虽玩心大,倒也跑去一左一右搀扶。

零落的桃花下,这位仙尊的背影如故挺拔,却能瞧出几分萧索落魄。

乌须似是觉这庭院景致不差,几步坐于庭间石凳上,用手指将石棋桌上的花瓣弹飞,以此打发了些时间。

清风拂面,冥君静静坐了一炷香之久,耳边尽是桃花木枝叶“沙沙”的细响。

他打了个哈欠,反手捏捏肩膀,起身欲离去。

身后突然传来声唤:“请大人留步!”

法阵流动的灵力搅乱落英,庭中高大的桃花木主干上浮现出阵纹,乍眼便知是用以禁锢的法术。

繁复的阵图在树根所扎的泥土间一闪即逝,灵波将厚厚堆着的花瓣吹开,四散而去。

“冥君大人——”一抹灵体自树间慢慢冒出,粉衣素容,目含秋水,形体淡得几乎要呈半透明状,小风吹过也似要将其吹灭。

灵体缥缈若纱,朝乌须缓拜下去,礼数规矩到挑不出半点纰漏。

乌须凝着他涣散的形,问道:“你是何人?”

“我名倚妆。”桃花妖再向冥君行大礼道:“请大人救我!”

嗓音发颤含着哭腔,听来甚是可怜。

乌须挑眉道:“你识得本君?”

“素有听闻冥君大人事迹,大人公正决断,有慈悲心肠。”倚妆在乌须的示意下站起,还要赞叹两句,乌须听得耳朵痛,摆手让他省去这些无用的恭维。

“你方才求本君搭救,是为何故?”乌须道。

倚妆观眼前这位新任冥府主君的神色,猜想他今日真的很闲,会愿意留下听自己称述一番道理。

况且,先前两只月灵在他本体跟前玩耍时,常有随口交谈,倚妆根据只言片语推断出,冥君是大闹了九天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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