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多次婉拒当朝圣上(15)

作者:山思 阅读记录

明明受伤的是他,哄人的怎么也是他。

不过他家太子殿下确实矜贵,周鲤甚至舍不得让他哄人。

至于被遗忘在角落的萧承珉,事后得到一把周鲤从漠北带回来的宝剑做奖赏,自然又喜笑颜开了。还在萧承钤面前炫耀不停,把人闹得够烦。

第13章 总之先打一架再说

周鲤出了宫门,来不及回家,便先去拜访了恩师徐秋山。徐玦早料到他要来,酒都备好了。

两人已经很久没如少年时那般对饮过,这一坐,竟聊到了半夜。

徐玦已经醉得有些不省人事,周鲤扶他去休息。这人喝醉了实在闹腾,缠在柱子上不肯动,嚷着要寻他娘亲。

“我想吃我娘做的馄饨了。”徐玦嘟嘟囔囔。

周鲤叹了口气,顺着他的话把人哄到床上,“先睡觉,明天给你做。”

徐玦像个小孩子,抱着被子思索了片刻,忽然掉下了一串泪珠。

“你骗我。”

“我娘早就回不来了。”

周鲤愣了一下,蹲下身去,用袖子擦了擦徐玦的脸,“阿玦,我哪天要是回不来了,你要替我照顾好我娘。她一直待你跟亲儿子一样,你可不能没良心。”

徐玦像是听懂了,又像没听懂,醉醺醺地问,“你要去哪里?”

周鲤看了眼自己有些发颤的右手,打趣儿道,“去学做馄饨。”

半晌没等到徐玦的回应,估计是已经睡着了。周鲤松了口气,也起身准备回家。

刚才徐玦闹腾,房间里的东西被撞倒不少。周鲤想了想,弯腰收拾掉在地上的文书。

忽然,一道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

是萧承钤写给徐玦的信。

周鲤素来没有窥探他人私事的兴趣,可是那信纸就那么大大方方地敞开着,周鲤立刻就扫见了自己的名字。

周鲤内心挣扎了片刻,既然事情与他有关,看看又何妨。

短短几行字,周鲤看了半天,眉头也越锁越紧。

他回头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徐玦,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太子明年即将大婚,徐玦如今和萧承钤走得这么近,不可能不知道此事。周鲤与萧承钤的关系,徐玦也是唯一一个清楚内情的,他想必是要劝周鲤趁早断了这段关系,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否则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把重要文书随意丢在房内。

周鲤在心里笑了一下,他笑自己竟这样迟钝。

这么大的事,他回京以来竟毫无耳闻,不必想也知道是被谁压了消息。

其实萧承钤何苦这么大费周章,他即便坦白和周鲤说了,周家也不会因此转去扶持他人。周鲤不可能,他娘亲萧文瑜更不可能。

周鲤不是没想到会有这一天,他也不后悔,他只是没想到,萧承钤能一直心安理得地欺瞒他。

周鲤摩挲着腰上的玉佩,那是萧承钤去年送他的生辰礼。

或许萧承钤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告诉自己?

周鲤把信纸放回桌上,推门离开了。

***

周鲤等了两天,萧承钤都没来找他。他胸口堵着一股闷气,气势汹汹杀到东宫的时候,萧承钤刚刚写好什么东西。似是没想到周鲤会忽然出现,急忙拿白纸盖在了上面。

“十一,你怎么来了?”

周鲤对他写什么其实不感兴趣,他开门见山,冷淡地说,“殿下有了喜事怎么也不告诉我?”

萧承钤闻言愣了一下,又立即反应过来,“是徐玦告诉你的?”

“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倒也正好,”萧承钤叹了口气,反而露出了些许轻松神情,“十一,你心里也清楚的,你我难成正果,但我对你却又实在有几分喜欢。你若不介意,这份婚约我们便当它不曾有过。”

“你这是何意?”

“婚约是父皇逼我订的,无非走个形式,只要你愿意,我们仍然可以像以前一样。”

萧承钤仍然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嘴里吐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混账。听得周鲤直皱眉头。

“殿下,你身为太子,读了如此多圣贤书,你的礼义廉耻都读到哪里去了?”

“我本就如此,只是你不够了解我。”萧承钤笑了笑,抬手指向窗外,“这宫门里从不出良善之辈。没见过谁如你一般天真,说什么便信什么。”

“对了,”萧承钤漫不经心地捋了捋衣裳,“我听说你背地里没少打探我。”

周鲤盯着他的眼睛。

“都打探到了什么呢?”萧承钤伸手托起他的下颌,与他对视,“那年寺庙失火,太后一行人差点葬身火海,宫宴上猎犬发狂。如此种种,都不是巧合,你分明都查到了,你为什么不肯相信?”

“你别说了!”周鲤挥开他的手,脸色越来越苍白。

萧承钤顿了顿,低沉道,“十一,你觉得我可怕吗?”

周鲤浑身被抽干了力气,手臂的伤口又仿佛在隐隐作痛,他身形一晃,有些站不稳。萧承钤习惯性地想来扶他,被他躲了过去。

周鲤按着眉心缓了片刻,“我今日来,不为诘难什么,话说开就好了。你明知道我不会纠缠不清,更不会拿周家做什么威胁。如果这是你的目的,你已经达到了。”

“殿下,保重。”

周鲤转身要走,萧承钤却不肯轻易放过他。故意捏着他的伤处,用力一扯,周鲤吃痛之际,身子已经被按倒在地版上。磕出一声闷响。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周鲤怒斥。

萧承钤不管不顾地压下来,堵住了他不饶人的嘴。

周鲤现下被他压着双手,挣扎不脱,又舍不得动武。萧承钤早对这具身体了如指掌,点拨三两下,周鲤的力气已经软了下去。

“你尽管叫喊得再大声些,让整个东宫的人都来看看你这副模样。”萧承钤的声音那么冰冷,几乎让周鲤打了个寒颤。

这话很有用,拿掐住了周鲤的自尊,他真不敢再动了。

萧承钤一点点扯开周鲤的衣裳,不由分说地埋了进去。

萧承钤动作粗暴,周鲤咬着牙,脸上疼出一层细汗,他一声不吭,默默接纳了这份诀别。

翌日天未亮,周鲤缓缓醒来,他已经被萧承钤抱到床上,萧承钤侧身揽着他的腰,还在睡觉。

周鲤轻轻拿掉萧承钤的手,穿好衣裳,悄声离开了明德殿。他没有回头,也没有人叫住他。他的心那么平静,犹如往日里的几千次普通离散。

只是这一次,玉帛已裂,再无聚合之可能。

他心想,不过是一段年少无知的儿女情长,他周鲤有什么放不下的。从此以后萧承钤的事,再与他无关就是了。

周鲤不愿在伤心之地久留,回家与母亲小聚了两日,便又匆匆回了漠北。

待他殒命的消息急传回京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开春。下人整理他的遗物时,有人发现,除了几封奏折和一沓家书,这位声名显赫的年轻将领,什么也未曾留下。

定北王死时年仅二十三岁,未成家室,自此,周氏后继无人。

***

回头万里,风月不改当年。

周鲤从昏昏沉沉的梦里醒来,仿佛又在前世里游了一遭。走马灯似的画面一页页翻过。让他惊讶的是,他已经不太记得清萧承钤少年时的脸。

也好,也好。

周鲤看着房梁,一瞬间睡意全无,看了眼窗外,天还未亮。他起身穿好了衣服。

宫里有宵禁,不过他多少还留着前世的记性,知道怎么走能避开夜巡,轻车熟路地出了宫门。

皇城变化很大,但道路没怎么变。周鲤回了将军府。见到久违的红漆木门,周鲤心底涌起一股温热。

“爹,娘,孩儿不孝。”

周鲤摸了摸熟悉的铜门环,低声呢喃,眼中噙着泪花。

上一世客死他乡,尸骨无存。偌大的将军府,只剩下萧文瑜一人。

周鲤此番前来,就是想看看他娘亲是否还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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