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宠妻日常(38)

作者:空水木叶 阅读记录

言下之意饮酒由她代劳,众人哄堂而笑,但韩信积威甚重,众人不大敢放肆,也多是跟殷嫱打趣。欢宴散去,已经是夜半时分。韩信没事,殷嫱反倒头脑昏沉,神智是清明的,身子却总迟钝上那么半拍。

她倚在韩信肩头,走路很稳,只是走得慢,时不时揉着太阳穴,嗓音柔软:“头疼。”

韩信揉了揉她的头:“你和他们拼酒,怎么拼得过”

“谁叫你放纵他们灌你。”殷嫱扶了扶鬓间的玉笄,在他怀里斜睨了他一眼,她发髻都要散了。

韩信扶了她肩膀,看她脸色酡红,眸光潋滟,嘴唇比涂了口脂还红艳,以为她醉了,顺着她回:“我错了。”

殷嫱仰头看他,挺直的鼻梁,沉郁的眼睛,脸上冷峻的线条宛如刀刻的,修剪得齐整的髭须也显得——令人怦然心动。她轻轻地笑:“原谅你——你以后也要谅解我。”她伸手拂过韩信的下巴,又垂落下来,阖起了眼睛,呼吸均匀。

“睡了”殷嫱昏沉之间,感觉到韩信打横抱起她,她搂紧了他脖颈,往他怀里拱,她感到他身子僵硬了片刻,自顾自挑了个舒适的姿势蜷起来,闭着眼睛心安理得道:“没睡。”

“你睡了同我说一声。”

“好。”

……

“伯盈”不知过了多久,殷嫱没了生息。这丫头,真睡了。

“当——”敲更的声音在暗夜里格外刺耳。

殷嫱惨白着一张脸,从榻上惊起,梦断,魂回。天还没亮,整个军营里都静悄悄的。

安静得让人心堵。

韩信的睡眠自来很浅,除非大战之后,他因体力不支昏头而睡,平时都睡得太浅了。殷嫱一醒,他感到了动静,也立刻醒了。

“魇着了是梦。”韩信搂着她,他顺了顺她披散的青丝,像是在理顺她的心绪一样,“没事了。”

她梦见……

不,那不是梦。殷嫱翕动着唇,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死死握着韩信的收,一言不发。

她睡不着了,枕在韩信膝头,他也陪着她。好不容易平顺了心绪,正有朦胧的睡意之时。

“咚咚咚——”

有人敲动了聚将的鼓,可是明明身为主将的韩信还在这里。

两人都彻底没了睡意,穿好了衣裳匆匆往幕府赶去。

殷嫱看到刘邦的时候,并不惊讶。而韩信却流露出了那种奇怪的神情,不同于在修武的那种尴尬、惶然、无所适从,他的神情里多了点什么。

那或许是不解、或许是惊讶……

“拜见大王。”刘邦怎么会在这儿

韩信的目光落在刘邦手里把玩着的小玩意儿上,一顿。那是指挥齐国三十万大军的虎符——那原本在韩信手上。

这简直像是修武夺军的重演。韩信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汉王就这样不放心他,项籍刚刚才被葬在谷城,他就马不停蹄地追上来,夺了他的兵权。

刘邦从容地坐在主位。嘴里说着些连自己都不信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中原嘛,已经定了。北边匈奴还是汉家的心腹大患。齐王领兵素来”

他怎么进来的来着。

殷嫱想了想,似乎是:(汉王)还至定陶,驰入齐王军壁。

驰入军壁,这对任何一位名将来说,是多大的耻辱周勃的儿子周亚夫没有命令,汉文帝刘恒尚且不能进入细柳营中。

韩信治军甚严,刘邦能闯了军中壁垒进来是因为他指挥的军队对自己的主君从来不设防。

刘邦,却在肆意践踏着他的忠诚。这不是第一次,甚至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个时代,大多数的人既要当奴,又要当主,他们会在更低层次的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威严。但在哪怕再高傲的人,也要在主君面前低下他高贵的头颅。

把这种奴性叫做忠诚,把这种奴才叫忠臣。

殷嫱在韩信脸上看不见什么表情,他低下了头,最终也只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诺。”

殷嫱听出了,他有些失望,对刘邦一而再地夺军,不信任。

昨日盛大的宴飨好像只是分别前的一场狂欢,自此之后,就要各奔东西,天各一方。

望着刘邦骄傲地带着士卒们一骑绝尘的背影,殷嫱无声笑了笑,韩信是被时代洗脑了,她清醒得很。刘邦怎么可能因为韩信今日的恭顺臣服就放过他?什么忠臣良将啊?骗人的玩意儿,说了多了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笑话。

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有多少风流人物?盗跖庄屩流誉后,更陈王奋起挥黄钺!(1)

跪着都活不下去,那还跪个什么?

她握紧了韩信凉彻心扉的手,又加了一只去捂暖:“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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