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始做代购(327)

“醒了?”乌罗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下意识咳嗽了两声,又恢复成正常,“来喝口水吧,我得回去了,不然部落里的人会担心,留君不听我的命令,我只好等你醒了。”

如果阎更没情商点,他大概会问为什么不推醒我;如果他足够自私,大抵会不屑一顾乌罗的提议,可惜他两个都不是,因此只是低头喝了口叶子里的水,水里映照着他的新造型。

头发被修剪过,被烈火烫得焦枯的地方都被削去,这会儿看起来便勉强可以入眼了。

他该问对方用了什么工具,合情合理。

只不过阎仍是没有开口,他用手指梳理自己的头发,平静道“谢谢你,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乌罗并没有很多做理发师的经验,他可以帮自己刮胡子,整理面容,小部分修改发型,大多时候理发师会帮他解决麻烦,只不过穿越之后就得自己拾起技能,他不需要英俊或是美丽得如同流量明星,只要看起来足够精神得体就可以,因此付出部分头发的代价,倒也勉强掌控住了理发失败与成功的平衡点。

他们两人总能在对方身上感觉到过往的世界重新溯回,山火这场天灾过后这种错觉就更为严重,如同常人般玩笑,明明不过是寻常的对话都能变成甘霖般的奖赏,谈不上滋润干涸的心田,却的的确确令喉咙感受到清泉回甘的愉快与舒畅。

“我们回去吗?”

“可以。”

翠绿色的叶子飘飘然坠地,与风互相追逐着落入尘埃,等待化为春泥的时刻来临,而乌罗与阎则重新回到留君的背脊上,休息足够的不止两个人,还有保留着精力的留君,巨狼在渐升的蓝月下呼啸着奔跑,引起森林里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它身上的矛盾性正如人类自身,既自由又忠诚。

被踢翻的空箱子早就被主人重新收拾起来,里面什么都没有装,空空荡荡如鲜红的血肉,迫不及待吞噬消化每只伸出贪欲的手,乌罗面无表情地将它重新合拢关闭,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带着一个毫无意义的累赘外出,也许是为了装什么东西,又也许是为了丢什么东西,总之与阎无关。

只要箱子里装的不是阎小旺,不管看见什么,阎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只是个空箱子。

赶路是很无趣的事,枯燥乏味地就像在公路上开车,只不过不会堵车跟追尾,唯一的危险是留君会把他们甩下地面踩个稀巴烂。

乌罗这时候想起之前落地的婕,他忽然意识到当时并不是婕想要离开,而是留君迫不及待寻找主人,因此将另一个人甩脱。还好跟着来的是婕,在部落里认路很有一手,换做是其他人跟着来,半路被甩脱,不死大概也脱半层皮。

“我有个同伴被留君丢在火场里。”乌罗俯着身体,忽然开口道,“我想去看看她还在不在原地。”

“即便她在,我们也得丢下一个人。”阎冷冰冰地开口,他是留君的主人,绝不会傻到自己留下自己,那其中含义不言而喻,“我带你先回去,再去找她。如果在住所能看到她,那就免得寻找了。”

这说得也很有道理,森林的事,乌罗当然没有阎拿手,他便听话地点头,服从安排。

“我们现在住在泻湖附近。”

阎看起来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简单评价道“那确实是个避火的好去处。”

他似乎总是如此波澜不惊,如早早预料到乌罗会对阎小旺心软,同样预料到日月部落会迁向泻湖暂居一般。

“你猜到了?”

“没有,只不过你既然没有完全离开,总会先做好打算,不会留下等死,我跟你打过交道,你不是听天由命的人。”

乌罗失笑道“你这样说话,实在容易让人误会,好像你很关注我一样。”

“我的确很关注你。”

在风里讲话会呛住声音,尤其是吃惊的情况下,乌罗连连咳嗽几声,只能陷入无端的沉默,他与阎贴得很近,背脊与心脏紧贴,这两处都是人的要害,不管是坚硬的骨柱还是跳动的血肉,大概是这个原因,因此没有任何绮念。

还好乌罗回来的够快,不然与青望相依为命的阎小旺大概要被部落捆成一头小乳猪,外加一头大角鹿。

不知道是忌惮阎过往的威望,还是这些天积累下对阎小旺的好感,部落的人并没有下狠手,阎小旺只是被困在他自己的屋子里,胖嘟嘟的兔子被拎走,他抱着愤怒的大角鹿,大概听懂留君突然甩下部落里的一个女人,带着巫者跑远了。

眼下生死不知。

乌罗回来的时候,部落里气氛相当沉重,拿着武器的男人站在小屋外巡逻,杀气腾腾,只要巫者的尸体被确认,大概就会毫不犹豫地将相处多日的小男孩杀死在小屋之中,就像他杀死的每头猎物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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