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始做代购(83)

今天穿了草鞋,毛刺栗子与那些锋利的碎骨片全没感觉到,只觉得身体似乎都轻了许多,几乎如羽毛般在森林里逃窜。

甚至还有人大着胆子直接往荆棘丛里跳过,除了脚震得微微一麻,并没有受伤。

脚不断的受伤也会增加残疾的几率,华就是在迁徙的时候被猪骨刺伤了脚,一直没能好起来,加上路途遥远,他不得不重复使用受伤的脚,等到人们发现他再也无法法狩猎的时候,华已经连跑都成为不可能了。

原始人不会想过去的事,他们并不如现代人那样会追忆往昔,无限悔恨当初要是有某些东西就好了。他们总是看着未来,心里也只有活着的未来,因此男人们回来时,扛着还在哼哼叫的小野猪,交头接耳地谈论其他部落有没有乌这样的巫。

“其他部落,巫,也这么厉害吗?”

而其他部落的巫,又有没有乌这样的聪明。

“不。”

“没有,那个巫,太老。”

“乌是,最,陶器的。”

……

男人们交头接耳着,气氛逐渐热络起来,远方山洞的火光闪耀着,在即将失去太阳的苍茫暮色里成为唯一的光明。

没有人觉得其他部落的巫会比乌更厉害,他们也算走过许多地方了,乌这样的人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他从哪里来?又曾经是什么模样的?他也是女人生下来的吗?

人们的好奇心才是从没有改变的东西。

跟狩猎队不同,首领的收获颇丰,且安全无忧,她还发现有些栗子外壳的毛刺会扎在草鞋上,不够扎穿鞋底伤害到脚步,但存在感足够让她们感觉到。跟奔跑起来选择直接踩扁的男人不同,首领耐心地蹲下来将鞋子上沾着的实拿下来。

因此这次采集,还收获了许多埋藏在叶子里,她们找寻时会忽略掉的实。

渐渐的,首领对每次出门后回到部落里也有了一种全然不同的期待,她以前想要回到部落,是因为安全、温暖,还有足够喘息的空间,可是她也会凝视着那些追随着她的族人,回忆那些死去的性命,惊恐每个冬天的到来。

每次杀死一个生病的人,每当有一个新生的婴儿失去母亲,每个没有活下来的孩子……

直到乌来到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蚩的病好了,火焰又重新被乌点燃,首领开始憧憬这个冬天不会有人死去。

先来迎接首领与狩猎队的,是纺锤。

孕妇们一边缠着麻绳一边欢迎她们的到来,近乎炫耀般地显露着自己的手艺,经过几个小时的操作,她们对这个东西愈发熟练起来,知道怎么做才最方便省力。男人们倒是没有太过关注,只惊叹了片刻,就拿过一截麻绳将活着的小猪捆了个结结实实。

等会还要放血给孩子们喝,部落里已经许久没有抓到活着的野兽了。

首领惊奇地打量着纺锤,爱不释手地拿起来操作,她几乎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出自谁的手、可奇怪的是,今天乌并没有来告诉她这是什么,又该怎么用,他只是全神贯注地在看一个崭新的东西,仿佛那里面藏匿了神奇的奥秘。

那是个跟纺锤差不多的东西,只不过倒了过来,麻并不是往上提,而是向下放的。

“这有,什么用处?”首领让他们先互相收拾收拾食物,一挥手,自己蹲在乌身边询问道。

乌罗微微一笑,他将这点火工具递给了有些羞涩窘迫的华,慢腾腾道“这是华跟珑做的,你问他们吧。”

这倒是奇了。

首领有些奇怪地看着乌,她当然不觉得乌会撒谎,只是这个东西难道不是纺锤吗?为什么女人们说是他做的,他却又说是华跟珑做的。

“这个,是我做的。”乌罗将陶纺轮取下,在首领面前晃了晃,他温声道,“搓绳是我想的,可是点火,是华跟珑做到的。”

首领觉得自己隐约听明白了,她迟疑地梳理着思绪,有什么模模糊糊的东西阻碍着她明白乌罗所说的一切,最终她摇摇头,暂时放弃思考,选择直接信任乌罗的说法,就说道“这个东西,要怎么生火?”

华见有了空隙,急忙插话道“热,木头很热,转快了,热,就有烟,吹,吹,火。”他显然是心急极了,舌头都在这一刻不听使唤了,那些学习到的字颠倒错乱地在脑海里出现,几乎不按顺序排列,使得他不能称心如意地好好说完一整句话,只能如同刚学字时一般,将涌到舌尖的话一个个往外吐。

“热,生火?”首领抽抽鼻子,只闻到火堆上呛人的烟气,这其中的逻辑倒是比乌所说的要简单许多,她大致了解了,于是平静道,“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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