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杯下肚，“再来。”

第三杯。

“再来。”

一坛空空。

“再来。”

“诶，不行不行，照你这鲸吞牛饮的喝法，我们可供不起。”宁淼一脸肉痛。

“刚谁说的随我喝？”

宁淼目瞪口呆，在风沙城主这踢到一块名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铁板，宁爷我那个爆脾气，“甲虫，去，搬十坛过来。”

男人的友谊来自撸串和啤酒，就三月星的条件，果酒也算。

乌莫臣喝到第三坛的时候停下来，红宝石般的眼眸晶晶发亮，全无半丝醉意，“小淼儿，我想见他。”

宁淼其实挺意外，就乌莫臣的性子，没有一来就提见青淼的要求，忍到这会算给足赤月城大祭祀面子，小族巫于是挺爽快，“行。”

“老头子也想见见归海。”平老爷子突然现身。

宁淼：“……”

闻语动手布下隔空术，水镜尊者施放的天音空罗效果好过青鸾，分分钟便构架出精神力链接，引导众人的灵识进入宁淼的精神海。

纯白世界中，墨湖中一具荧白的灵体飘浮着，毫无声息。

赶在乌莫臣和老平头神色崩坏前一秒，宁淼主动坦白，“和乌诺城一战，鱼儿教我用出自然天源术，后来情况紧急，我抽掉了温养青淼的精神力，呶，还活着。”

乌莫臣神情一凛，冷冷道：“什么时间恢复意识？”

“我哪知道。”接受到风沙城主淡然扫来的眼风，小族巫莫名有点怂，“呃，应该快了，我能感觉到。”

“小矮子，归海呢？他与你精神海相融，为何不能化出人形？”

宁淼郁闷，擦，爷招谁惹谁，鸠占鹊巢，还得负责寄生者的人身安全，没好气道：“哪是他不能，那是他不愿。”

老平头姿势极不雅观地趴在墨湖边上，涕泪纵横，“老伙计，小矮子这有啥好，白瞎一片，你还是去我那吧，省的跟没用的小矮子受憋屈，这回你爱干什么干什么，阿平全依你。”

乌莫臣手腕一动，青淼毫无知觉的灵体从湖中升起，落入乌莫臣怀中。

尊贵的王子殿下静静抱住小人儿，修长手指一下下轻抚过小人儿的眉间。

一边聒噪不已，一边沉默无言。

宁淼与水镜、闻语三面相觑，所谓二人世界的交流方式，外人是看不懂的。

但可以交流别的。

“二位尊者，可曾听闻过妖怪？”

“妖怪？”闻语茫然脸，“新的兽人种族？”

宁淼尝试换个问法，“嗯，不是兽人，是野兽，可以修炼成人形的野兽，会妖法，咳咳，还能让雌性怀孕的那种。”

水镜回道：“老夫从未听说过。”

雾草，这俩千年老妖都不知道，看来宁来福的事暂时不能说。

《山海经》有云：“大迹出雷泽，华胥履之生伏羲女娲。”

《诗经》曰：“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古有踩脚印生娃，吞鸟蛋生娃，今宁淼梦合生娃，似乎也能理解。

宁淼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脸色发白，这梦合生出来的，是一只老虎，兽人，还是地球人类？细思极恐。

关于妖怪的话题不了了之，宁淼转而进入正题。

“听闻风沙城近来访客不少，闻歌尊者受累了。”

闻歌露出一个极难看的表情，“有我们做挡箭牌，你到清闲。”

“那不能够啊。”宁淼痛心疾首，“我日日夜夜担忧着，常常向天神祈祷殿下安然破关，风沙城实力大增，再创辉煌呢。”

“呵。”原本专心无声交流的风沙城主冒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单音节。

宁淼尬笑，套话不过大脑不打草稿张口就来，“吾之忠心，日月可鉴，惊天地，泣鬼神，鸾神冕下在上，句句真情流露，字字肺腑之言。”

“哦？”乌莫臣轻飘飘道，“本殿得好好谢谢我风沙城大祭祀。”

“呃。”宁淼硬着头皮生演，“自家人，不用客气。”

“小淼儿。”乌莫臣送回青淼的灵体，一转身空知境气场全开，“本殿心意已决，你无须讨价还价，本殿所求，你心知肚明，你要的，本殿亦不会吝啬。”

“难得殿下爽快人，我岂能相负。”宁淼正色沉声，“凰神殿那边，有青鸾冕下做内应，如果我们诚意足够，也许还能救出几个给力的帮手。”

“白凰鸿鹄交给我。”乌莫臣红眸光影明灭，“赤凤，鹓鶵，鸑鷟，凰神殿尚有数百名白衣祭祀和学徒。”

宁淼暗自心惊，乌莫臣明显在交底，不管他使什么招，五凰去二余三，境况已经好到超乎想象。

“白衣祭祀都是什么境界？”

水镜缓缓开口，“雄性空知境中期以上，雌性多擅咒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