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正途(156)

常镇远道:“没必要。”

“今天是他父亲的祭日,每年今天他都会陪他母亲一起去拜祭,今年因为腿伤不能去,他心情不好。”王瑞解释道。

常镇远没什么反应。

王瑞道:“可能是第一次见面造成的主观猜测,我总觉得你对博今有着很深的敌意。”

常镇远道:“你多心了。”

“我知道,我向你道歉,谢谢你救了博今。”王瑞顿了顿道,“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开的好。”

“几点的火车?”常镇远问。

王瑞道:“你总是这样,说不到几句话就下逐客令,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说。我们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第一,我从来不需要你们知道我在想什么。”常镇远道,“第二,我不认为蛔虫的智商比你高,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王瑞:“……”

常镇远抓着门把,在关门之前说了一句,“保重。”

门咔嚓关上,不久就想起下楼的脚步声。

常镇远自嘲般地冷笑着。

说开?

跟谁说?

无辜的凌博今,够不着的徐谡承,还是套着别人躯壳的庄峥?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将两个人的复杂混乱收拾得干干净净。

下定决心之后,常镇远再也没有去过医院。

为这件事刘兆和大头还轮流找他谈过,他都沉默以对。凌博今的电话他一律挂了,发来的短信也没回。有时候想想,他们这种关系状态简直像要分居的夫妻,周围全是劝和的亲朋好友。

不过时间一久,刘兆和大头关注的重心又回到了案子上。

大头有次不经意间透了口风,说侯元琨的确有沾染毒品交易的迹象。

常镇远猜测,励琛的话可能是真的。以前的侯元琨虽然沾这个,但接触不深,倒不是他不想搞,而是这边的市场先后被姚启隆、庄峥垄断着,他肖想过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只能让陈强富小打小闹地玩着。虽然不知道赵拓棠怎么会和侯元琨搭上线,但如果侯元琨这时候有大动作,那十有和赵拓棠脱不了关系。

除了凌博今三不五时锲而不舍的短信之外,励琛借着他两次的探望打蛇随棍上地恢复了短信问候,不过不像之前那样每日一通,而是忽冷忽热玩欲擒故纵,一会儿一天好几条,一会儿又几天不见一条。

常镇远继续无视。他在缉毒支队呆得熟了,和周围的人关系不错,童震虎有次还开玩笑地问他要不要干脆调过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换一个部门也许也不错?

就是手续上麻烦了一点。

他看得出童震虎并没有爱惜人才到不惜从刘兆手里挖人的地步,所以这个念头在脑袋里转了转,又压了下去。

时间渐渐过去,又是两个月飞逝,到了八月,真正进入酷暑。

常镇远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回房间开空调,但这次他楼梯才走了一半,就停住了。

凌博今笑嘻嘻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仰头望着他。

85、“逃之”夭夭(四)

“师父。”一如既往的语气,好似中间的那些隔阂从未发生。

常镇远道:“王瑞走了。”

凌博今起先以为他消了气,心情指数正往上走,但常镇远脸上毫无裂痕的坚冰将指数慢慢地压了下来。他眨了眨眼睛,谨慎道:“他正在找工作。”

常镇远道:“大头空出一个房间,楼上楼下搬起来也方便,你找个时间搬过去吧。押金和房租我会算好给你的。”

凌博今笑容僵住,眼底的欢喜很快在错愕中化作灰烬。

常镇远没有理会他的神色,转身上楼。生活上轨道之后,他心思又活络在以前的兴趣爱好上,比如钓鱼、壁球等等。钓鱼的工具他前两天已经买回来了,打算今天做准备,明天去钓鱼。

他走进房间,从墙角边拿出鱼竿袋,正要打开,就听到楼梯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凌博今跑到门边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师父,我不想搬。”

对这样没完没了的纠缠常镇远烦透了。他们既不是父子也不是夫妻,有什么可不离不弃的?在他看来,凌博今的坚持简直称得上可笑。看来当老大有当老大的好处,至少昨晚决定之后不会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他强忍着窜上来的火气,淡然道:“我赔你违约金。”

凌博今道:“你知道不是钱的问题。”

“那你要什么?”常镇远站起来,冷冷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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