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正途(23)

常镇远给自己拨了个橘子,“还没回音。”

凌博今“哦”了一声,吃了两片橘子,又不安分地问道:“会不会是赵拓棠发现我们跟踪他,派人警告我们?”这家医院的病床挺空的,他一人就占了一间三床病房,说话无须顾忌。

常镇远发现自己松口让他叫师父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变得随意起来,心里不禁生出排斥,淡然道:“你管好脑袋,就比什么都好了。”

凌博今笑得更欢了,连带那受伤的嘴角也跟着翘起来。

常镇远皱眉道:“你摔傻了?”

凌博今道:“摔了一下,换来一个心疼我的师父,值!”

常镇远越发堵得慌,一张脸立马沉下来。

凌博今笑容僵了,尴尬道:“我开玩笑的。”

“开什么玩笑啊?让我们也笑笑。”大头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王瑞。

凌博今直起身道:“宋哥。”

大头原名宋大伟。他被人叫外号叫多了,一下子冒出一句宋哥还愣了愣,才笑道:“嘿,你小子生龙活虎的,看上去一点事儿都没有嘛。”

凌博今道:“小伤小意思。”

王瑞给大头搬了把凳子过来,自己在床尾坐下,眼睛瞟过常镇远时,带着几分不满。

大头拍拍常镇远的肩膀道:“怎么回事?怎么刚收了徒弟就让挂彩了?”

凌博今道:“不关我师父的事,那辆车是故意撞过来的。”

大头面色一整,“你确定是故意的?”他说着,还朝常镇远看去。

凌博今也看着常镇远。

常镇远迟疑道:“不排除意外的可能性。”

凌博今面露讶异。

大头用力地拍了下常镇远,笑道:“你小子,说话越来越滴水不漏了。开车的叫陈吉利,在邻县一家水泥厂做运输工作。考出驾照还不到两个月,新手。目前看不出和赵拓棠这帮人有什么瓜葛。”

王瑞道:“赵拓棠有钱有势,他要制造一场意外事故一点也不难。”

大头点头道:“是啊。不过他现在没什么把柄在我们手上,就算他是杀庄峥的凶手,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控告他。他完全没有必要现在就和我们干上。”

凌博今沉吟道:“他会不会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大头道:“车都被撞得报废了,要不是你们俩命大,说不定我现在就像你们的牌位一鞠躬啦。呸呸呸,我随口说的,别往心里去!我是说,照这种撞法,不像是警告,杀人灭口我还信一点。”他说完,见常镇远皱着眉头臭着脸,伸手搭住他的肩膀道:“喂,你不是这么小气吧?生气了?”

常镇远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我在想,是不是赵拓棠有什么把柄落在我们身上但我们还不知道。”

大头一怔。

王瑞道:“啊,有可能!电视上不是也演过吗?我们觉得不起眼的东西,正好是破案的关键!”

大头狐疑道:“有没有这么玄啊?”

常镇远道:“你回局里把证物再查看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漏网的线索。”

大头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立刻火烧屁股似的站起来,“那行。小王,你跟我走。阿镖,小凌就归你管了。”

王瑞老大不情愿地看着常镇远和凌博今。

大头拍着他的脑袋道:“看什么呢?恋恋不舍的,赶紧去找个媳妇,以后和你媳妇粘糊去。”

王瑞被闹了个红脸,一肚子对常镇远的不满也无处发泄,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大头走了。

没了大头这个大嗓门,房间一下子静下来。

常镇远无事可做地准备再剥一个橘子,就听凌博今突然冒出一句道:“会不会是周进干的?”

常镇远剥橘子的手一顿。

这个可能性他其实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正如大头说的,不管是不是赵拓棠杀的庄峥,至少他们手里一点证据都没有,赵拓棠完全没必要冒着袭警的罪名和他们硬碰硬。但周进不同,在问案过程中,自己暗示过他关于埋尸的事。他为了自保,极可能买凶杀人。而且现在警方正在调查庄峥被杀的案子,他完全可以顺势将嫌疑推到杀庄峥的凶手上去,一石二鸟。

但是这个可能性他并不想让大头他们知道。因为他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会知道周进埋尸的事情和地点。

想到这里,他倒是有些庆幸凌博今等他们走了之后才提出这个疑问。

常镇远不答反问道:“怎么会这么想?”

凌博今试探道:“我觉得在审问过程中,他好像挺怕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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