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194)

李俊很大方:“当然。”

“那我要去书房看看。”

“成。”

与李俊的放达相反,他的书房非常整洁,也非常宽敞,除了一个空荡荡的正间,次间、梢间里的书册卷轴都排列有序。郑琰一眼扫过去,就看到正间放着的几坛酒,往两边一看,背着手就踱了过来。

非常有讨债地主气息地抄了墙上一幅鬼画符一般的草书,看样子是李俊写得非常得意的一样作品,李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心情。事情还没完,郑琰接着蹓跶,失望地发现,她想要的那几本书居然不在这里,想必李家之大,另有藏书之处。掂量了一下,觉得不能得寸进尺,只好退而求其次,捞了一本生灰的册子。

这是一本礼仪手册,当是开国之初李俊之先祖主持修订的,算一算年份,当年池脩之的祖上也应该参与了这项工作,搞不好这份还是池家祖上亲自抄写的呢。就它了。

李俊见郑琰捞了本他平常不怎么看的册子之后就收手,便放心地揭开了一坛酒的封盖:“挑好了就走。”欠条也忘了回收。

郑琰吐吐舌头,把欠条留给了他:“跟您开玩笑呢,您还当真。”

李俊鼻子里哼了一声:“去去去,下回再带酒来。”

“哦。”

送师兄的东西凑齐了,郑琰回去打包写帖子。没想到她的年礼还没送出去,池脩之的年礼已经送到了郑家。本朝官员福利不错,池脩之家中也算小有家产,难得他本人遗传了池娘的优良基因,也是持家有方,在东、西市各有一个铺子,于城外还有几十顷田地。是个小土地主。

凑了送给长辈们的绸缎、玩器。他家其中一个铺子里主要经营香料,这是一种利润很高的商品,他还走高端路线,奢侈品的利润是翻番的。家中又有祖上传下来的许多“传说中的”配方,亲自合了六种香,孝敬了杜氏。郑靖业那里是不能随便糊弄的,除了政绩,还要写作文。郑瑞等同学被他邀了喝了一场酒。

郑琰这里又是另外一些东西了,几本书,几盆冬天少见的鲜花,一只小匣子,打开来却是更加精心合的香料。哦,还有一对据说是大师兄亲手雕的乌木发簪,线条流畅,造型优美。

池脩之敏锐地感觉到了长辈们态度的转变,不抓住机会的是傻子!

郑靖业夫妇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代为签收了郑琰的新年礼物,并且以监护人的身份打开来看的时候,夫妇俩的心情是微妙的。郑靖业酸溜溜地道:“他倒用心。”杜氏嘟囔了一句:“这小子倒会哄小娘子,好油滑。”

于是郑靖业去顾益纯:“你那弟子,哄小娘子倒是一把好手!还亲手做的东西呢!”

顾益纯笑着一拍手:“还躲什么?出来吧!”

池脩之就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麻溜地给郑靖业奉茶:“相公请。”

“哼!”

池脩之维持着躬身捧茶的姿势不动,郑靖业半天没接。池脩之轻声道:“这个……同学一场,既逢佳节必有表示的,我与府上六郎等倒是饮宴来,想七娘毕竟是女子,不好抛头露面。些许物件,聊表心意,并不是私相授受。”

“你倒想!”

池脩之干脆耍无赖,捧着茶直接跪下了:“相公请。”

郑靖业哼哼唧唧地接过了:“你还不起来?叫你先生看着,又说我欺负他弟子了。”

池脩之慢吞吞地起身:“先生熟知相公,必不会误解的。”

“坐吧。”这种在别人地盘发号施令的行为并没有受到鄙视,池脩之心中一喜。

“阿琰年幼,你不可因此蒙骗于她。”

“不会的。”

“阿琰还小,我与她母亲有些惯纵了她,有些天真。”说这话真是昧良心。

“七娘善良可爱,应该维护。”

“令外祖家的客人你想怎么办?”

“相公也说了,那是外祖家的客人,与池家没有半分相干。”

终于,郑靖业端起微凉的茶,啜了一口。

顾益纯等得要打盹儿了,精神一振:“这下好了。”

“哼!”

得了郑靖业的默许,池脩之就琢磨开了。

郑琰今年十二了,在外面混的时间会越来越长,三姑六婆们会越来越多。本朝开放的风气使池脩之能够近水楼台,自然也会方便郑琰四下交友,一不小心被哪家小郎君撬个墙角。他看了两年的,呃,妹子啊!虽然性格不太软,可确实是个可爱的萝莉,长大了也是个可爱的娘子。陪她逛街、陪她读书,拉拉小手,写写情书,如果被撬了,他绝对比郑靖业的心情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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