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81)

一群人正高兴着呢,萧令德来了。过程一点也不曲折复杂,就是这货硬要挤进来喝两杯,然后醉了,然后酒后无德,还惊着了女眷。

皇太子的家宴像被野猪给拱了一样。本是来散心的,心没散成,反添一回堵。

这个……真不怪皇太子抽他!

太子果然抽了延平郡王一顿,他的武力值还是比较可观的,萧令德只有挨打的份儿。太子已经有了危机感,他需要杀鸡儆猴,让弟弟们不敢妄动。他知道,如果这些家伙蜂拥而上,没他什么好。倒不如分而击之,先吓退一些胆小的。

这事儿是萧令德不在理,皇太子就是收拾了他,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不用担上什么欺负弟弟的名声。太子的主意打得很好,抽老十一顿,然后捆着他去面圣,皇帝也不能说他不好,还得为他撑腰。这也是向弟弟们示威。

皇帝当然生气了,自打生了萧令德这个儿子,小时候还可以说他“生得肥壮可爱”,超过五岁连这种话都说不出口了。读书不行、习武不行、做事不行,皇帝不想再看到他了,就想到了郑靖业,想让他想个法子,想个合适的地方,把萧令德给扔出去。眼不见心不烦,直白地讲就是发配出京。

“此陛下家事也。”郑靖业听完怀恩的现场删节版之后果断地这样说。

你儿子互殴,你当老子不拿主意也就罢了,宗正还没死呢,干我什么事儿?插手这事儿不是找抽么?我才不傻!

皇帝毕竟老了,不想再烦这些事情了,不耐烦地对郑靖业道:“此地无君臣,卿试作吾老友,为吾解此事。”你就当是给邻居家互殴的儿子劝架,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萧令德还在地下哼唧呢,郑靖业道:“延平郡王带伤,还是先包扎一下为妥。”萧令德猛点头,气得皇帝又踹了他两脚:“滚。”

郑靖业先把萧令德打发去上药。然后慢条斯理地给皇帝分析:“这本是您的家事,何至令臣来?只有捂住的,没有宣扬的。此事,到此为止,可好?”

皇帝瞪眼:“就这么算了?”

郑靖业摇摇头:“关乎天家声誉。”

“有那个畜牲在,还有何声誉可言?”皇帝曾经不止一次想,如果当初夭折的不是他的十一、十二、十三而是老十,他的日子也许会顺畅很多。

“那也不能自己宣扬,这样一闹,倒是为延平郡王扬名了,”郑靖业说得很坚定,“千载史笔,记下来好看么?”端的是一副为皇帝考虑的好模样儿。

皇帝咬牙,终归沉默。

郑靖业又说话了:“陛下令臣开解,臣便说一说太子。”

皇太子差点没被噎死,不敢置信地看着郑靖业那张诚恳的老脸,听这奸臣说:“太子殿下对郡王也火暴了一点儿,好歹是兄弟,多少留一丝面子。您是东宫之主,放宽些肚量。”

太子两眼冒火,好好的宴叫这个蠢兄弟给搅了,老婆孩子吓得三魂飞了七魄,还要怎么忍?合着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够有肚量不够宽容?

奸臣又说了:“臣说实话,京城都知道延平郡王行事放诞了些,太子与一个行为放诞的人计较,又算什么呢?一狂放之弟尚不能坦然制之,何况其他?”

皇帝也觉得皇太子这样未免太较真儿。谁都知道,萧令德就是皇帝的一个失败作品,封王也只封了个郡王。你跟个废品较劲,确实有失风度。

“太子若是与詹事府共饮,延平郡王所为,打就打了,是殿下重士。如今家宴,怎么能打成那样呢?捆起来,等郡王酒醒了,给您赔罪,岂不更好看?也显您爱护手足之意。”

如果萧令行不是太子,打就打了,不管他是皇帝也好、宗室也罢,随便打,冲撞了人家女眷还不挨打,天理何在?正因为他是太子,他必须宽容!他还得升级呢!善哉斯言!皇帝的怒气全消了,转成深思。

“臣今日之言,唯陛下与殿下察之,愿二位慎之。”

皇帝点头,太子气苦。“殿下权当是为了陛下,忍一时之气。”没有爹娘愿意看到儿女不和,这句话郑靖业没说出来,但是皇帝一定能够理解,至于太子能不能理解,那就不好说了。

一时萧令德上完药回来了,郑靖业又说萧令德:“千岁可醒了酒了?可知行止不妥了?”

萧令德情知躲不过,之前皇帝气极说要让他出京,此时听到郑靖业有“问罪”的意思,直接嚷开了:“打都打了,还要怎地?”

太子脸上十分难看,只觉得他皇帝爹投到他脸上的目光是那样的意味深长。看吧,冲动是魔鬼,本来好好的场面,这一打,人家不服气了。萧令德觉得自己已经付过账了,不肯重复缴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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