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儿(196)

抬头见十四盯着自己不禁道:“你不喝茶,看我做什么?”

十四:“听说三哥的好茶都便宜你这丫头了,三哥说你口高,非好茶不吃,怎么这样的粗茶也能入得口。”

陶陶:“那是三爷自己以为的好吗,我可没说自己非好茶不吃,当然有好茶吃更好,没有这样的大碗茶也别具风味,之前在庙儿胡同住的时候,往哪儿找茶去,有口水喝就不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没那么娇气。”

十四挑挑眉:“三哥跟七哥眼里,你可比谁家的千金小姐都金贵。”

陶陶:“三爷是我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疼自己的学生也没什么吧。”

十四:“那七哥呢。”

陶陶放下茶碗指着他:“没看出来你还挺八卦的,这是我的**,我拒绝回答。”

十四:“什么**,直接说喜欢我七哥又能如何,说实话凭我七哥的人品配你可是绰绰有余。”

陶陶白了他一眼:“我怎么了,我觉得自己好的很,亏了你还念过书,难道不知道红颜再娇,也不过一具皮囊罢了,珍贵的是内在懂不懂。”

十四嗤一声笑了:“就现在而言,爷还没看见你所谓的内在。”

陶陶:“夏虫不可以语冰,还是吃烤鸭吧。”

自己的内在美七爷知道就好了,讨嫌的十四看见有什么用,陶陶可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因为毫无意义。

老人烤鸭手艺的确不同凡响,鸭皮香脆,鸭肉嫩滑,香脆的鸭皮沾着用冰糖蒸好的甜酱,卷着几根切得细细的葱丝,瓜条,包在刚烙熟的春饼里,咬上一口,能回味半天,最后再喝一碗熬得浓白的鸭架汤,简直是人间美味。

陶陶吃了半打春饼才停下,摸了摸饱涨的肚子,虽说还有些意犹未尽,可也知道再吃下去,恐怕要撑坏了,只得遗憾作罢。

十四见她那样儿忍不住道:“你可真够有出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城西刚逃难来的灾民呢,你是多少年没见荤腥了,一个小丫头吃这么多。”

陶陶撇撇嘴:“你要是舍不得请客那点儿银子就直说,这顿本姑娘请,有什么啊。”

十四哼了一声:“这点儿银子,爷还掏的起。”

陶陶呵呵笑道:“知道十四爷不差钱儿,老板给我带两只外卖。”十四倒也痛快的结了账。

吃饱喝足从胡同里出来已经是下半晌了,瞧见小雀儿跟车把式,陶陶对十四挥挥手:“今儿谢十四爷的烤鸭了,回头我找个好馆子做东请十四爷,回见了您呢。”钻上车走了。

上了车,小雀不满的道:“姑娘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跟十四爷跑这儿来了,不是我缠着十四爷的随从跟了来,回去怎么交差。”

陶陶也知自己理亏,把手里油纸包的烤鸭塞到她怀里:“好了,好了,下次一定跟你打招呼,这个你叫人给陈韶送一只过去,剩下的一只给你娘尝尝,比海子边儿上鸭子楼的烤鸭好吃多了。”说这打了哈气:“你现在别吵我,一会儿到了再叫我,今儿可把我累得够呛。”咕哝两句靠在车壁上就要睡。

刚吃了油腻的烤鸭就睡,回头积了食可了不得,小雀儿忙推她,缠着陶陶东拉西扯,想把盹打过去,哪想没用,没辙的道:“姑娘还睡呢,那图塔走的时候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他是万岁爷点名给姑娘找的骑马师傅,您把他得罪了,他要是使坏,可有得罪受了。”

不提图塔还好,这一提陶陶顿时就清醒了过来,图塔可是个大麻烦,先头自己还觉是因为大妮图塔跟七爷才互看不顺眼,可今儿听图塔话里的意思,好像跟他有婚约的不是大妮而是自己,怎么想怎么想不通,就算订婚约,论年纪也该是大妮啊,怎么落到自己头上了?图塔身上挂的那个荷包难道是信物?想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回了府就问小雀:“从庙儿胡同搬过来时有个旧包袱搁哪儿了?”

小雀儿愣了愣:“那个包袱里都是没用的旧衣裳,我收起来了。”

陶陶:“快找出来。”

小雀儿虽觉纳闷,也不敢说什么忙叫婆子搬了梯子过来,从顶箱柜里拿了出来,疑惑的递给陶陶,不明白好端端把这个旧包袱翻出来做什么。

陶陶打开包袱找了半天才从一件旧衣服里翻出那个荷包来,拿到窗前仔细瞧了瞧跟图塔腰上挂的那个一模一样,连花纹都不带差的,可见图塔那些话不是骗自己的,不过既有荷包,婚书呢,既是两家订的婚书,也该各执一份才对吧,没道理就图塔哪儿有,陶家没有。

想到此,把那包袱一抖里头的东西都抖在了炕上,翻了几遍也没找着,难道图塔糊弄自己的,没有这种必要吧,手又翻了翻,忽发现有件红花儿的破棉袄里好像个硬邦邦的东西,陶陶让小雀儿拿剪子过来,剪开棉袄的襟口,从里头咕噜噜掉出个老旧的银锁来,用根红绳子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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