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女(207)

尉钟听了脸色一白,心知太子的言下之意。

他立时想到了庶子尉旬。

前几日尉旬终于被凤舞放回,回到洛安,被大怒的尉钟关在府中。

可是第二日他的那帮狐朋狗友便不断上门,邀他出来玩耍,见他不出来,便讽刺他胆小怕事。尉旬受不得激,与他们出府饮酒,一日一夜未返。待尉家找寻到时,他已在护城河中飘了一个时辰。洛阳府尹派人调查后告知尉钟他儿子乃酒醉失足落水而亡。

尉钟知道,自己虽有意护短,可是他的这个外孙却是眼里不容沙子。

是以明知道庶子死得蹊跷,他却不能深查。更是深知自己这番心软护短,惹来了太子的不满。

那尉旬的死,便是警告。若是他这个尉家的族长不肯清理门户,那么便由他这个外孙代劳好了。

尉钟听出了太子的决意,知道此时若是一时心软,怕是会给女儿带来更大灾祸,于是拱了拱手,声音嘶哑道:“殿下放心,臣这便去……‘劝劝’皇后。”

说完,尉钟咬了咬牙,下巴花白的胡子在微微地颤抖,最后到底是又入了寝宫去了。

凤离梧没有走,依旧眼望着宫中飞斜屋角上的天空。

不多时,他便听到母后寝宫里传来声嘶力竭的声音,那是他的母后在大声地咒骂,以前在冷宫里时,这样的咒骂不时就会在他的耳旁想起,现在更是平添刺耳尖利的绝情和怨毒……

过了一会,有个女官匆匆从里面走出来,小声道:“启禀殿下,都灌进去了,现在就起了反应,待得一会,应该就会见红了……”

凤离梧听罢,便挥了挥手,让这个他安插下的女官回去,然后大步走出了宫中。

就在快要走出宫门时,有内监的宫人抬着箱子鱼贯而入……

这是为二皇子凤舞准备祭祀认祖的礼服器具——圣上对此甚是重视,亲自命内监建造,礼冠上的宝石,甚至比太子加冕时的更大。

凤离梧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将宫门前的嘈杂抛甩在了脑后。

二皇子的祭祖认宗大典进行得甚是顺利。

这位早年诈死隐居,现在又归于尘世的二皇子,着实大大增添了京城里贵女们的谈资。

毕竟这位二皇子甚得端庆帝的爱宠,可以在宫中居住,甚至很快在吏部担职,更是传出要迎娶世家女来为他稳固根基。

关于这些,姜秀润都是在府里侧妃侍妾们的茶局上听来的。

因为凤离梧不准她去书院的禁令,她已经许久没出府去了。

不过姜秀润也没有争闹。毕竟那凤舞熟谙她的底细,若是此时再以姜秀润的身份出现在人前,还真怕那凤舞做手脚来拿她。

可是这府里的日常,就是众位女子闲坐一处吃茶,也是无聊透顶。

姜秀润悲观地觉得自己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困于府中,又不得不修复下和姬妾们疏远的关系。

是以qiáng迫着自己坐在花亭里听她们在那暗藏话锋,你来我往。

曹溪觉得自己提前替太子预警,避免了一场废后危机,居功甚伟,所以一扫先前的颓唐。

她高深莫测地看着满府的侍妾,觉得这些个庸碌女子,只知道在府里谈论胭脂水粉,不堪为太子解忧。

经此一事,太子也必定对她另眼相待。

想到自己与太子拥有共同秘密这一点,曹溪整个人都变得容光焕发。

不过田姬却懒得去琢磨曹溪莫名其妙的振奋。她一直有些闹不懂,为何太子出游了那么久,瑶姬一直躲在院子里不肯露头呢?

当她含蓄地问瑶姬时,一旁的曹溪倒是冷笑道:“太子不在府里,就一直病沉不能见人。这太子回府了,病也立刻好了。敢问瑶姬,你得的这病叫什么名堂?”

曹溪一旁的贴身侍女不失时机地小声笑道:“可是想男人的怪病?”

姜秀润长叹一声,觉得自己真的不是跟女子们虚以委蛇,争抢一个男人的材料。

只qiáng迫了自己坐上这半日就如同酷刑,再要跟这些大大小小的主子婢女争嘴儿,倒不如去太子那苦求出路来得舒坦。

当下她便决定不装了,爱哪哪去吧!于是伸手拿了茶杯就砸向了曹姬身旁的那个侍女。

茶杯里的水还烫着,那位砸中的侍女疼得哇哇叫,就连挨得近的曹溪都被飞溅到了,站起来大声责问姜秀润:“你这是犯什么泼,怎么敢用茶水泼人?”

姜秀润只摆出瑶姬傲横惯了的脸道:“诸位姐姐们不是问我得了什么病吗?便是这心烦焦虑之症。平时还好,可若有人在我面前没有上下尊卑之分,出言不逊的话,我便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扇她耳光子。”

说完竟是恶狠狠地瞪着那被烫的侍女,似乎还想要去扇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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