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妻(191)

桓玹只扔下了一句:“我现在只是后悔,毕竟迟了一步。”

他深看一眼太子,转身去了。

李长乐凝视着他魁伟高挑的背影,琢磨了半晌,才知道这一句的意思。

——如果桓玹早一天弹劾茂王,茂王自不必在林府里动手,锦宜……也自然不会受伤了。

那个人,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何等的矜傲,何等的……放诞,狂妄……为了一个女子?!

太子殿下忍不住又呼了口气,他将手揣在袖子里,仰头看了看深秋的天际,提前感受到了一丝严冬欲来的寒意。

***

朝服的大袖飘摇,桓玹出了宫门,躬身上轿。

轿子有些微的起伏,桓玹端坐轿中,心境却极平静。

正如李长乐所说,今日的殿上发难,他早有预谋。

茂王第一次挑衅锦宜,便已经是个警示,但这还并未触动桓玹的底线。

而后他又对子远动手,桓玹知道,不能再忍了。

子远虽然并没有告诉锦宜真相,但锦宜最终一定会知道,一旦她知道了子远给人欺负,那……桓玹想不到“这次”,她会做出什么来。

不错,他是曾见识过锦宜的手段的。

那得从两人真正意义上的圆房后说起。

第72章

那夜桓玹留宿,缠绵一宵,次日一早,此事便传遍桓府。

虽然上次因锦宜的病,桓玹发作过一次,但毕竟并没有真的跟锦宜“夫妻恩爱”起来,所以仍有不少人暗中不怀好意地等着看好戏。

毕竟若是正常的夫妻,谁会在成亲之后半年之久毫无床笫之事。

然而那一夜,桓玹的架势,却像是要把之前欠缺的那些都补回来一样。

从没见过三爷这样……呃……英伟勇猛,因为太过惊异,屋里伺候的人都憋不住地透出此事,而听说一二的人也都无比好奇地尽量探听。

这自然让无数人目瞪口呆。

幸而桓玹从来都是那淡淡冷漠的神情,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洞房花烛”过的不同,看着就像是跟以前一样……仿佛没发生过什么。

至于心里是不是也如此冷静自持,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不过在此后两天,桓玹又回了院中。

但让他意外的是,锦宜竟然病着,或者,与其说病,不如说是身上不适。

他到内室,看见锦宜卧在床上,大概是听见他回来,便要起身相迎。

谁知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不知为何她瑟缩起来,下意识地把被子往面前挡了一挡。

那刹那她眼里的恐惧是无法掩饰的。

桓玹知道这是个拒绝的意思。

心头一刺。

他不动声色,没开口,也没任何不悦怒容,只是默默地看了她片刻,便放下帘子,转身往外。

背后,听到她含糊低弱地叫了声“三爷”,仿佛呜咽,让他瞬间想到那一夜春雨良宵。

桓玹脚步放慢,疑心她会下床来挽留自己。

如果是那样,他应该……或许会转过身……

但令他失望的是,只有这一声微弱的呼唤,并没有其他声响,以至于让静静等候后续的桓玹觉着,先前听见的那声“三爷”,许也是他自己生出来的幻觉。

这一次没有办法做到不动声色,他的眉峰皱蹙起来。

沈奶娘察觉出他身上气息的变化,小心翼翼地靠近几步,低声道:“请三爷原谅,夫人、夫人……这两日病了,已经请了大夫来看,说是……没什么大碍,静静地再养个三五日的就好了。”

既然没有病,又说什么养三五日。

桓玹满腹的不悦几乎要化成一声轻哼从鼻端冒出来。

后来他回到南书房,肚子里的火气却没有地方消化,生平第一次动了怒,把手边的书都给推在地下。

只是冷静下来后,桓玹隐约也明白了锦宜为何而病。

那天晚上他的确有些……太过冲动,又凭着自己意气用事,多半是把人弄伤了。

这方面他没什么经验,又不能跟人去切磋,只能靠自己琢磨。

但虽然模模糊糊找到了这样一个理由,心里仍是不高兴。

这些年来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很少吃这样的闭门羹,隐隐地有些挫败感。

一怒之下他几乎立刻又搬去内阁,只是……心里又隐隐有个念头,也许真的如沈奶娘所说,过个三五日,就好了……也许她还会亲自来请。

那就再给她一个机会吧。

怀着这种念想,才在府里逗留下来,不料,三天过去了,他忍,五天过去了,那边仍旧没有来请的动静。

桓玹又一次摔了书,这一次真的搬去了内阁,住了足足一个月。

心里的那股所欲被排山倒海的政事压下,偶而想起来,便觉着女色而已,不过如此。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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