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妻(39)

八纪道:“你们家原本是不够格的,但是现在跟桓府联姻,当然就很够格了。”

子邈虽然不肯轻信,却被他说的心虚:“但我一点都没有听说消息,家里头也没有人提起。”

八纪嗤之以鼻:“桓素舸做事鬼祟的很,一定不会张扬的所有人都知道的。”

子邈道:“你这么不喜欢夫人?”

“她也不喜欢我,”八纪道:“她当着三叔的面对我可好,但是三叔不在,她看我的眼神就很可怕,这个人心里坏着呢。”

子邈想象不到桓素舸“心里坏”的样子,同时也想象不到锦宜成为太子妃的样子。

他喃喃说:“我不信,何苦姐姐心里喜欢的是林哥哥,如果真当了太子妃,那林哥哥怎么办?”

八纪在旁啧啧说道:“你还挺长情呢,如果你那笨姐姐真有机会当太子妃,将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还要什么林哥哥树哥哥的呀?”

***

房内,子邈将八纪跟自己透露的“机密”转述给锦宜:“姐姐,八纪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你说这件事是真是假?”

锦宜稍微松了口气:“原来是小八爷说的,他小孩儿最会胡思乱想,何况这是无凭无据的事,只是他的推测,难为你居然当了真!”

子邈道:“我可不敢耽搁,八纪还说……”

锦宜见他眼珠乱动,催道:“还说什么了?你快讲。”

子邈闷闷:“八纪还说,不管是不是当太子妃,只怕姐姐跟林哥哥是没戏唱了。”

锦宜紧闭双唇。

先前不顾脸面跟雪松提起终身大事,就是怕桓素舸不明究竟自作主张,可现在看来,事情仍不免要出岔子。

锦宜不肯全信八纪的话,毕竟那孩子口没遮拦,又精怪的很,难保他是编出来吓人的,可锦宜又清楚,八纪再人小鬼大,这些事关姻缘的话,若非亲自耳闻,他自个儿编不出来。

次日,锦宜总算找了个机会拉住雪松。

“爹,上回跟你说的事,你同夫人说明白了?”见雪松不解,锦宜提醒,“林家的事。”

雪松想起那夜桓素舸提醒自己的话,顿时面有难色,却仍笑说:“不是告诉你了么,都说过了。”

锦宜道:“那爹……在外头有没有听说什么风言风语?”

“风言风语?”雪松不解。

锦宜不想把子邈跟八纪卖了,便说:“就是有关女儿亲事的传言。”

雪松皱眉想了想,摇头:“没有呀。”

虽得雪松否认,锦宜却不敢放松,雪松是有名的后知后觉,在工部本部,一件新闻传来传去,到雪松耳中,那新闻多半已可以改叫“陈年旧事”了。

锦宜只得叮嘱雪松,再同桓素舸仔细商议。有什么消息即刻告诉她。

雪松的确跟桓素舸商议过,但是商议后的话,他却有些难对锦宜启齿。

眼见过了冬至,到了新年。

往年,但凡到了新年的时候,林家都会派林清佳来行礼。

雪松的避而不答,林家的讳莫如深,所谓“太子妃”的空穴来风,锦宜心里的疑虑犹如雪球般越团越重越大,又像是压在天空的阴云,沉甸甸地让她面上的笑都少见了。

锦宜也跟雪松一样,开始狐疑,他们后知后觉地醒悟,跟林家的这“亲事”本是出自两家的默契,但这份默契,建立在两个年青男子酒酣耳热之余的话,甚是不牢靠,这么多年来,林家虽逢年过节,殷勤备至,亲密如故,林清佳也时时登门,但催此事却并未提过半句。

反看郦家这边……当初一团心热从未细想,如今回头寻思,不由几许心凉,背上微微地泛冷。

这段日子锦宜过的极为煎熬,生怕耳畔跳出“太子”两个字,而自从那日子邈说过后,侥幸再也不曾听过有关这两个字的种种,也算是不幸中的唯一幸事。

新年这日,从清晨到傍晚,林清佳并没有出现。只有林家的管家,带了几个下人,送了些年礼。

晚上,锦宜来见桓素舸。

年底这些日子,桓素舸也甚为忙碌,先前又回了桓府一趟,只不过这次并未带郦家的人。

锦宜进门的时候,里屋养娘正在给桓素舸轻揉面霜,屋内散发着一股昂贵的清淡香气。

锦宜等了足足小半个时辰,里头才叫她进内。

桓大小姐精心保养过的脸越加容光焕发,她吃着煲好的燕窝,浅笑看锦宜:“我敷脸的时候,不能被打断,早叫人先让你回去,怎么,是有急事?”

锦宜看了看她身边的奴婢们,欲言又止。

桓素舸善解人意地挥手,众人默然而退。桓素舸道:“说罢,倒是让我好奇了。”

锦宜方道:“父亲前日跟我提了一句,说是这些日子有不少上门提亲的,他叫我放心,说一切都有夫人斟酌处置。”绷着头皮紧着脸说了这两句,身上已如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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