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阙(453)

李镜自小在宫中长大,她可是知道宫里那一群人的,向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李镜吃了几个荔枝,就说有些凉,没有再吃了。

秦老爷秦太太一向胃口不错,这东西关键是不能隔夜,于是,俩人总算是美美的吃了回荔枝。

待夫妻二人回房后,李镜也没急着问,直待晚上屋里没人了,俩人上床歇下,李镜方问起秦凤仪究竟给陛下出了个什么主意。秦凤仪道,“你可不能往外说,这是个得罪人的事。”

“我你还不放心么,咱家的事,我何曾往外说过。更何况是你的事。”

秦凤仪便大致与媳妇说了,李镜拧眉,“你这主意,可算是把宗室都得罪了。你怎么这样冒失。”

“这算什么冒失啊,你不晓得,陛下可为这事儿发愁哪。陛下待我好,我岂能看着陛下发愁啊,当然是有主意就与陛下说了。”

李镜道,“就显得你聪明是不是?宗室的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主意,也算不得什么高明的主意,当然,这也不是坏主意。只是,你这话一出,就将十万宗室都得罪惨了。这原是他们景家的事,你多什么嘴,这下子可好了,省得宗室没人记恨了。他们惹不起陛下,还不将仇全都对着你来啊。”李镜真是快愁死了,恨不能把吃进去的荔枝吐出来。

秦凤仪道,“想那么远做甚?我也做官一年了,你们妇道人家就是心思浅,做什么事不得罪人哪。以前咱爹做生意,一样叫人眼馋眼气,气咱家生意好。我跟陛下说得来,一样有人嫉妒我得陛下喜欢。这些宗室人虽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怕什么呀,有陛下呢,天塌下来肯定也是他顶着。”

李镜气得心里发闷,道,“知道商鞅是什么死的吗?”

媳妇这样一说,秦凤仪沉吟道,“媳妇,难道我竟有商君的才干啊?唉哟,我先时都不晓得。”

李镜拧他腰一下子,“跟你说正经事,不许嬉皮笑脸。”

“我说你这也想得太远了,商鞅是变法而死,那也是秦孝公死后的事啦。现在陛下活得好好儿的,怕什么呀。好几十年后的事,不用想,谁知道几十年后是啥样子啊?我十六岁前,再也没想到我能来京城中探花还娶了侯府的大小姐哪。”秦凤仪搂着媳妇揉揉腰,与她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早就看透了,自从做了那个梦,我觉着,我就仿佛被神明点醒了一般。媳妇,我实话告诉你。我可不是大街上随随便便的庸碌人,我是被神明点化过的人,你说,神明为什么点化我,不去点化别人啊?”

李镜不想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秦凤仪便自问自答,“那肯定是对我有什么特殊的使命,难怪从小我就觉着,我这一生注定不平凡呢。”

哪怕是听惯了秦凤仪自吹自擂,李镜也委实有些受不住,心下一阵巨大的恶心,李镜连忙探出床头,哇的一声就吐了。

秦凤仪吓一跳,连忙自床上跳下去,给媳妇拍背,喂媳妇喝水,又大嗓门儿的把丫环唤进来。然后,秦凤仪两眼放光的望着刚刚止吐的媳妇,欢喜万分地表示,“媳妇,你这是有了吧?”

李镜受不了刚吐过的房间,令侍女将书房收拾出来,她去书房睡。

秦凤仪给媳妇披上披风,跟只老母鸡似的咕咕咕的跟在媳妇身边,一径问,“是有了吧是有了吧是有了吧?”

“你要跟来,再不许吹牛,知道不?”都是被这家伙恶心到才吐的。

“不吹不吹。”秦凤仪跟着媳妇就要去书房,李镜无奈,“穿鞋穿鞋。”

“没事,又不凉,地也很干净。”

“不穿鞋不许上床。”

好在小方把鞋拿过来了,秦凤仪踩上鞋,趿拉着跟着媳妇去了书房休息,秦凤仪还在追问,“是不是有了啊?”

李镜嗔道,“这是能急的事么?我也不确定呢。”不过,这个月月事没来,也是真的。

秦凤仪连忙道,“明儿就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李镜道,“起码得俩月,大夫才能确诊。”

秦凤仪都不敢跟媳妇一个被窝了,怕碰着孩子。不过,他一只手伸过去,摸着媳妇的肚子,想到旧事道,“我说我做的是胎梦吧,你还不信!”

“来,再把那天的梦跟我说一说。”李镜催促道。

“现在想听啦,我不说了。”秦凤仪还端起架子来。

李镜道,“快说吧。”

“你得跟我说好的,我才说。”

“你还没完啦!”

好吧,看媳妇要翻脸,秦凤仪道,“行啦行啦,我不与你个小女子一般见识。”然后腰下又挨了一下,秦凤仪气的,“你再拧我,我可翻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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