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要来一个话筒，面朝看台说：“我脚法很臭的。”

他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让球迷们精神一震，喊叫声更加热烈：“来一个来一个！”

“不对！来两个两个！”

球迷如此热情，卡尔却之不恭。

他向工作人员要来三个足球，一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写了简短的祝福语。

卡尔踢球快狠准，旁边人刚看他摆好球，下一秒，足球已经朝着看台飞去了。

只是球飞着飞着……“嘭”的一声撞上看台栏杆，没能爬到球迷怀里，反倒落到地上去了。

出师不利，卡尔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一群女球迷大叫着：“好可爱！好可爱！”然后猛按快门。

却也有几个眼尖脚快的男球迷翻身跃下了看台，去草地上拾球去了。

虽然脚法臭到没准头让卡尔自觉很丢人，但是签名足球被哄抢同样让他觉得安慰。

所以卡尔一高兴，多朝看台上射了两个球——五个球里后三个都被球迷稳稳接住，射门技术进步程度简直可喜可贺。

大巴拉着狮队球员们返回酒店去了，三千多名球迷或遗憾或满足的离开球场准备回家。

有财大气粗的人找到那些抢到了足球的幸运球迷，表示要出高价赎买。

大多数人只是摇头，然后抱紧足球，也有人一看到厚厚的人民币就走不动，刚出球场就将球给卖了。

他一出手，四周那些看热闹的人就纷纷围过来说：“卖了多少钱？”

这人报了个价格。

立刻有人叹他见钱眼开：“亏了亏了！现在全中国，不，全亚洲就只有这三十多个慕尼黑1860的签名足球，下一次球队中国行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么珍贵的限量品，价值根本不能简单估量！更别说你卖的居然是奥斯顿签名的球！你傻啊你？我要是你，球拿回去标个9999999放淘宝上，不出一天就要有人向你问价，要是能拖个一年半载的，最后卖出的价格起码是这个数！”

连说带比划的，围观群众比出了个三字。球刚被人卖了六千，“好心人”的意思是最少能卖到三万。

球迷听到这话，顿时傻了。

……

凌晨时分，北京一处夜市大排档里。

点完菜，国安几名老球员一边开啤酒一边和邵佳一打招呼：“喝一点？”

邵佳一捂住了自己的杯子：“明天早起有活动，喝酒我就免了吧，而且我现在酒量比以前小多了，来点饮料或者水都行。”

徐云龙给他叫了瓶可乐：“你们球队规定了不让人喝酒？”

“比赛前一天不行，平时也尽量少喝。”

“规矩真大。”杨璞冷哼一声。

徐云龙瞪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

杨璞自己闷了一杯啤酒，在心里鄙视的话说了无数句，却还是舍不得站起身就走。

邵佳一笑笑，给自己杯里倒满可乐，举起来敬了大家一杯。

国安老球员们笑着喝了。

徐云龙吃了颗花生米：“看见你我就想感慨两句，咱们哥几个是谁都没想到你现在能混的这么好——在欧洲冠军的球队里也是有名有号的主力！早知今日，我们哥几个当初就跟你一起去闯荡了。”

和邵佳一一起出道的那些球员，有些天赋其实并不下于他，邵佳一孤注一掷的决定去闯荡欧洲的时候，有些人冷笑等着看笑话，但也有人心动过，但最后都因为各种原因留在了国内。现在那些球员，要么因为不够努力，要么是忙于争权夺利，再要么就是在场上遭的黑脚多了伤病退役，一个个倒都蹉跎了自己，只有当初不太被看好的邵佳一真闯出了一片天。

现在就连最看不起中国足球的韩国媒体，在提到邵佳一的时候，都用了“中国版朴智星”来称呼。

中韩球迷非常敌对，能被老对手给个这么褒义的称呼，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将多名老朋友的命运比对回想一下，如何不叫人唏嘘？

听见徐云龙这句感慨，在国安踢了多年的老球员们，路姜、陶伟、王长庆一个个也都跟着叹起来。

邵佳一其实在狮队早就是轮换主力了，不过老队友摆着是要捧高他，他也不能不接人家的好意：“徐哥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来，我再敬哥几个一个。”

待到众人喝了酒，邵佳一才笑道：“我走到这一步，其实运气成分居多。大家都是中国人，年纪差不多，出国的年份也差不多，难道我的实力就比孙继海他们强出了一大截么？不是，只是我运气太好，遇上了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