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问镯(53)

我口不择言地乱骂,一旁的丁绫忽然伸出手,拿了一张纸巾,擦着我的脸。

“皎儿,我真不知道,你的运气是特别好,还是特别坏。”

丁绫圆圆的脸上浮着笑容,圆圆的眼睛中却含着眼泪,笑容绽得更大一些时,泪水便顺了脸颊,直滑落下来。

我低了头,看到丁绫帮我擦脸的纸巾已经湿了,这才觉出了脸上的凉意。

扭头看颜翌宁,他的眼眶通红,认真而专注地望着我,忽见我望他,不顾一旁有人,便微一俯身,亲在我的颊边。

脸上微作烧时,只听他低沉而醇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皎儿,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已不是那个有着几个臭钱的青涩男生,而是一个有着温暖宽阔胸膛足以让我倚靠的成熟男子了。

我轻轻地一笑,偎依在颜翌宁身上,忽然便什么都不怕了。

“我知道。”我柔柔地回答:“阿宁一直陪着我,我也会……一直陪着阿宁。”

交往至今,甚至已届谈婚论嫁了,我始终不曾把书上的那套海誓山盟搬到现实中来,而我和他的感情,也似乎从来不曾出现过任何问题。

周围的朋友支持我们,从无第三者cha足;我父母欣赏他,他父母也喜欢我,长辈也待我们极其宽容,并不曾让我们有任何压力。

宁哥哥

我们的感情发展,平淡如水,有时甚至让我平淡不耐烦,想着激怒他或疏远他以制造些波澜;可惜颜翌宁很少上我当,宁可退避三舍由我胡闹。

如果不是这次事件,想来也会平淡如水发展下去,然后在打打闹闹说说笑笑间,水到渠成地结婚生子。

这样顺利的感情,实在有几分乏味,乏味到海誓山盟也显得多余。

可现在我终于明白,平淡如水,也是一种幸福。

不过,不经过高低起伏的转折起承,我大约也不会领略到这是种幸福吧?

其实我才是个笨蛋,只会在小说中纸上谈兵的笨蛋。

想来已经习惯了我的粗线条,突然的温柔,明显让颜翌宁有些不适应。

他的身体僵了一僵,疑惑地小心翼翼问:“皎儿,是你吧?”

还接受不了我好好和他说话了?我啼笑皆非,恨恨道:“颜翌宁,你有受虐狂倾向。鉴定完毕。”

颜翌宁鼻子里发出低低地一声笑哼,将我拥得更紧了。

电锯已给固定好,慢慢锯下。

我和颜翌宁等人都不敢再开玩笑分心,集中精力,只盯住那仿若可以决定我们命运的雪亮锯片。

锯片嗡嗡响着,终于触着玉镯时,却发出了尖锐的低啸,不断打着滑,在玉镯上滑出一道道淡淡白印,却再无法深入。

“天!这也太诡异了!”一旁的老工人在嘀咕:“这种电锯切起花岗岩来像切豆腐一样,居然……居然断不了这玉镯?”

正觉额上渗出汗珠之际,只听“啪”地一声,我的眼前一花,便听到了颜翌宁一声申吟。

电锯竟然断了!断裂的锯片飞了出来,扎到了颜翌宁的手臂上!

我看着鲜红的血慢慢从颜翌宁淡色的西装面料里渗出,还没有来得及从惊骇中醒悟过来,我听到了萦烟的呼唤。

那声呼唤,清脆,温柔,带了对爱人言之不尽的怜惜痛楚,像清风一样掠过我们每一寸裸在空中的肌肤上,一层的冷森之气。

听到这声呼唤,颜翌宁的脸色完全白了,连唇边都血色褪尽,我估计就是他的手腕给锯下来,他也不至有这般恐惧。

那声温柔的呼唤,唤的是:“宁哥哥!”

从最初连名带姓的颜翌宁,到后来的阿宁,我何尝那样柔软地叫过他什么宁哥哥!

那么,是萦烟在叫他?

可萦烟又怎么会认识颜翌宁,还那般亲热而理所当然地叫他宁哥哥?

“皎儿!皎儿!”我又在被丁绫使劲地推搡。

我知道这声呼唤必定又是出自我口中,必定又把丁绫给吓着了,所以我立刻回头,勉强一笑:“我是叶皎。我……还没疯。”

丁绫也不顾车间地上有着一层灰尘,一屁股坐倒在地,抱了头哀叹:“我都快疯了!”

不理一旁老工人见了鬼般嘀嘀咕咕,我用手去掩颜翌宁滴血的伤口,历历的鲜血,沾湿了我的手腕和玉镯,让我阵阵心悸,却还能笑着去拍他的肩:“哥们,你成古惑仔了,不怕疼了?”

“啊!”颜翌宁恍然大悟,嗓音已经变了调:“我没事,没事。”

我是叶皎,独一无二的叶皎

<span>去医务室看了下,的确只是皮ròu之伤,但扎得也颇深,上了药,好不过能休息个一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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