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奴摇头道：“正好前几天有个兄弟从比武场上下来后受了重伤去了，他原本也和我一样定好被送往北边，缺出来的名额正好可以给恩公。”

“你们去北上做什么？”

“这黑奴也不知道，只知道每年都会有一批贱民奴隶被送出去。”黑奴沉默片刻，“送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

第一百一十七章

遥远的天际边尚在黑夜的笼罩下看不到一丝光明的痕迹，初春的寒风无情的拂过树叶直落在穿梭山间小道的队伍身上，手上脚上禁锢着枷锁的贱民与奴隶时而紧紧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静谧的林间只有沉重步子落在泥土上略显粘着的闷声，以及士兵偶尔骂骂咧咧的声音。

脸上用泥土抹脏，身上披着破破烂烂的黑色披风，大大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看起来和其他奴隶并无区别的男人杵着手里的树枝混在燕国奴隶的队伍里，他抬头望了眼远方，远山处一片浓黑如墨染似的，再过不久马上就要离开燕国了，只要绕过那山。

就像是黑奴所说的那样，他们这群人并不从皇城里出去，而是从皇家园林里一直行山路朝燕国边境而去，一路上没有任何阻碍，日夜赶路。

这种情况看起来颇为奇怪，总是让人心生疑惑，他在此之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一些国家会把一批批奴隶和贱民送往九天国北部。

“你他妈的给老子走快点，磨磨蹭蹭的！”前方传来一个士兵暴躁的怒骂，伴随着一声鞭子清脆的抽打，是一个年轻人倒在地上的轻轻痛吟。

“前面怎么回事？”万学术探头往前方望了过去，士兵骑在马上手里持着鞭子冲倒在地上的一个男子叫嚷，这般的行径让他顿时皱起了眉头，反倒是四周的人对此显得有些淡漠，万学术就有些奇怪了，从他这几天的观察来看，这些人底下还是颇为团结的，为什么那人被打了他们却无动于衷呢？

一旁的黑奴低声一叹，颇有几分不忍的解释道：“那人听说是燕国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之前还进了法门的学院，可惜后来初春的时候没考上，回到燕国后又遇上政乱，结果就被送到这队伍里来了。”

燕国政乱的事情万学术已有耳闻，就在他把西奴华凌的肉身刺杀之后，燕国皇族就发生了一场血腥图谋，燕国皇帝说是突然暴毙，但身边的人都传是死在了女人的床上，这算得上皇族丑闻了，皇帝死了，底下的一干皇子就立刻拼了起来。

至于结果，自然是和西奴华凌混在一起的三皇子成了如今的燕国皇帝。

世事难料，这前个月还看到燕国皇帝好好的，说死就死了，万学术很难不联想到西奴华凌，燕国前任皇帝身边的几个女人都是月神之子的人，只怕燕国老皇帝的死并非那么简单。

“那皇子叫什么名字？”万学术低声问道。

去过九天国法门书院，没能进入法门回到燕国，又那么碰巧的遇上燕国政变，万学术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来。

“好像叫……莫子涵吧。”见万学术一副皱眉的样子，黑奴担忧地说道，“我也同情那个人，只是恩公，你现在可不能暴露了，而且那名皇子在燕国内的名声也不大好，虽说是一名不受宠的皇子，但也曾经做过很多荒唐事，加之他又是皇族血脉，我们这些人都是不愿意和他亲近的。”

“你有所不知，如果这人真的是莫子涵，那他和我还有过一段同窗之谊，如今他落难受人鞭打，我也总不能坐视不管。”万学术伸手拍了拍黑奴的肩膀，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没那么容易暴露，他和我虽然没什么接触，不过今天救他一次就算是为了从前的一段同窗情谊。”

……

……

“你以为你还是皇子呢，如今也不过是一个被贬的奴隶，啧啧，看看这皮相还挺不错，你要是从了爷，爷这一路上就让你骑马怎么样？不用和这些脏鬼走路，每顿也有肉吃。”那抽了莫子涵一鞭子的官兵牵着马走在一旁，一脸淫荡的望着那片破损衣服下白嫩的皮肤，能强奸一个皇子也不错啊，一定比那些小倌舒服爽快。

莫子涵死死咬着下唇，一瘸一拐的跟着队伍慢慢走着，他很饿，又累，昨天夜里似乎还着了凉，现在头晕的难受，官兵的提议就像是魔鬼的低语一样不停绕在他的耳边，即使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他也没有挨饿受冻过。

他快要疯了，为什么他要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最后是三哥胜了而不是他的六哥，为什么他要回到这个鬼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