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238)

书斋的事,计掌柜一向打理得井井有条,不用崔燮事事操心。真正要他下心思的,却是脂粉铺。

崔庭自那天叫他拉去单独谈话,很快就送进来一个十八九的儿子,叫作崔凉的,给他打下手,学作花露和香肥皂。

肥皂里要的香料和药材多,一时没备齐,只送来了几包药末,崔燮是一概不认的。倒是鲜花好买些,此时正是栀子盛开的季节,京郊有好几家花圃都能买着。因为试制只要几斤鲜花,耗的人力不大,崔凉去见他那晚上就是带着洗净晾干的花过去的。

崔燮是个实干的人,见他来了便叫他在院儿里铺上几张草席,把鲜花摊在上头,换上干活的衣裳。又指点他仔细地洗了谢千户送的酒甑,又打了一坛珍贵的高度酒,让他用棉球蘸着给甑里消了遍毒。

其实谢千户给他的酒甑和蒸花露的蒸甑还略有不同:

一般蒸花露的蒸馏器是小而圆的两部分结合而成,上甑下釜,花直接搁在甑底,篦子在上,上方倒扣一个弧形盖,盖上方的空室用于注水冷却。篦子四周有收集冷却水的环槽。人在釜中烧火,甑中的水沸腾带出花里的精油后,从甑下部的滴漏口流出。

这个清末的酒甑则是个长圆的筒,直接搁在灶上蒸;出水口接在甑口一圈冷凝环边,上面的甑盖是空心的,里头能注水,靠着盖里的水冷却蒸气,使含有精油的蒸汽凝结成水后流出来。

工具不同,但原理相同,都是靠水蒸气粹取精油。

化学书里只在蒸酒一章顺带介绍了一下古代蒸馏器,没详解怎么用。崔燮只看过那个蒸酒的大蒸甑,便按着蒸酒的法子,叫人寻了个铜篦子搁进去,收了一簸箕花搁在篦子上,在篦子下方注满水。待里头的水热了,就打开甑盖上缘的注水口,倒进硝石制的碎冰,待化了水又把水倒出来继续倒冰。冒出的蒸汽遇冷,便顺着滴漏管缓缓滴进了一旁水杯大小的素白磁瓶里。

如此往盖儿里添换了几回冰,蒸到最后也只凝了半瓶雪白的花露,表面薄薄地飘着一层精油,不细看就似一瓯白水。

他看着滴管口滴出水的速度越来越慢,便拉开蒙脸的布巾,叫崔凉熄了火,带着精油跟他回房再看。

院子里本来也不怎么凉快,可他们俩刚从闷热到滴水的厨房出来,拉下口罩便觉得一股清风迎面吹来,清爽的不得了。崔凉用软木塞塞着水瓶,闻着那风里满都是香气,香得鼻子都要麻木了,叹息道:“原先闻着那香露就喜欢,老想着什么时候有钱了也给婆娘买一瓶擦擦,如今却只恨不能她一辈子不要擦脂抹粉了。”

崔燮笑道:“只怕往后不是你嫌她香,该是她嫌你香,天天逼着你洗澡了。”

崔凉抬起手臂闻了闻,苦笑道:“我现在只觉着鼻子里都是香得难受的香味儿,竟闻不出来是哪儿香了。”

他们俩在小厨房蒸时,因为锅里满满挤着一锅鲜花,蒸出来满室香气,根本分不出香气是从哪儿来的。但端着花露从厨房走到他那屋里,一路上叫夜风吹散了些花香,鼻窍重开,才又觉出了身上那香气馨芳清冽,沁润人心。

崔凉把大衣裳脱在门外,只穿着中衣坐在偏厅里,双手捧着瓶子,打开一点瓶塞,凑上去闻了又闻,抽着鼻子,颤微微地说:“这就是香露了,闻着倒不是甚香,或许是我鼻子里都是花香闻不好吧,好几斤花就蒸出这么一点点香露……”

崔燮问他:“比之西域来的香露出何?”

他诚实地说:“不好说。没见人卖这等南花做的花露,都是蔷薇、玫瑰之类更甜郁浓烈的味道。而且这花露是搁水蒸出来的,却不知能香多久。”

傻孩子,这蒸出来的是纯露,表面还有一层真正的精油。只要精油不挥发完,什么时候打开什么时候是香的。

只是油水分离问题还得再研究研究,上头这层精油还可以卖高价的,要是混在纯露里一块儿卖就有点浪费了。

崔燮接过那瓶清露,用手扇着闻了闻,觉得扇过来的气味干干净净的,略有些青草的涩味,没有焦糊味,应当是没蒸糊。只是或许因满院都是香气的缘故,没觉得闻出什么特别的香气,至于留香效果,叫人试试就是了。

他拧上盖子,对崔凉说:“现在也该禁夜了,你先凑合在这院儿里找间屋子睡吧,别的事明天再说。出去时叫松烟帮我备水沐浴——告诉他只要皂角,不要香肥皂和胰子,明天的衣裳也不要熏香了。我这香得受不了,得戒几天香。”

松烟很快叫人送了水和皂角到凉房,他拆解开头发,拿皂角泡的水洗了几遍,自己觉着洗掉了干活沾的香气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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